乌青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林贵妃脸色也正了。

“皇上真的这么做了?”

林贵妃没成想,殷北辰昨晚跟她说的,从此往后要当个有魄力的好皇帝,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伺机给了下头人一个眼色,自然就会将林家的人给带回来,甚至还重新安了个位置继续做官。

却没想到,下头是越闹越厉害,就在昨日,又加了赋税,理由是国库空虚。

这下好了,本就已经日子艰难的就差要去挖树皮吃了的百姓骤然起义。

京城当中什么不多,就只有官兵最多。

殷北辰有丝毫不在意底下人的死活,加上官官相护,不敢往上报,凡是闹事的人统统都给弄死的弄死,关牢里的关牢里。

“千真万确,奴才的消息向来都是一手的!”乌青眼底藏着讽刺,这就是万民敬仰的皇帝。

林贵妃知晓殷北辰正在兴头上,无论是什么谏言都是听不进去的,她更加不可能惹得他不快。

是以,这件事,就连宫中也要瞒的死死的。

“传令下去,宫中要是有胆敢胡言乱语的人,全都给乱棍打死!”林贵妃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她才刚刚坐稳了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下来的!

乌青早知晓林贵妃会这么做,不如说,送消息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传令下去后,整个宫中都不敢有人说闲话,可人都是管不住的,明面上不说,还不允许私底下说说吗?

皇宫外。

宁青柠好不容易跟宁青铃汇合,两人都是蓬头垢面的,丝毫看不出曾经富贵的身份。

“娘呢?娘在哪儿?”

上回等不到人后,宁青柠立马回头去求了摄政王,碰巧他不在,可临清却受了吩咐直到今日才将宁青铃趁乱带了出来。

“娘她,情绪失常,被乱刀砍死了!”宁青铃眼中满是更是怨恨,原本少不更事的少女,眉眼间多了抹阴沉。

宁青柠倒退两步,神情震荡,“什么?怎么会这样?”

“时间不多,二位还是尽早离开,今日京城当中都不大安宁,未免出意外,我亲自护送两位出城!”临清一脸慎重道。

宁青柠现在没有闲心去想其他,亲娘死了,亲爹更是当场被皇上给斩杀,那可是她从前的夫君!

这样的打击,令她根本回不过神来。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这狗皇帝的真面目!”宁青铃历历在目的都是爹娘的死状,还有莲子儿为了护住她而屈辱致死的惨状!

临清有些头疼,如若放任两个弱女子在京城当中,不到一日就会被抓走,之后会遇上什么事也就不言而喻。

“失礼了!”

临清没等两人反应,一个手起,两人连续倒下,被塞进了马车当中。

京城当中因着有难民作祟,虽然都被赶出了京城,可依旧有人总是会出其不意,故而路上巡逻的人马更多了。

临清的马车,在这个时候穿过街道倒不是最惹人注目的。

一路顺顺利利来到城门口,却被人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出城做什么?里头坐着的又是什么人?”拦住临清马车的人上下打量着,眼底隐含着嫌弃之色。

临清伪装成了普通的车夫,这几日也听到,看到不少有关守城卫的事,自然知晓不给钱是不会轻易放行的。

可给了钱,也不一定放行。

讪笑着,先拿了个小荷包塞进守城卫的手中。

“兵哥,这是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家小姐这两日生了水痘,算命先生说是要回到老宅去才能保住一条命,这才令小的将人送出去!”

一听是水痘,守城卫猛地后退两步,更是嫌弃的看着马车,原本伸出去要掀开帘子的手都收了回来。

本想着这人给的这么痛快,看来是有点家底的还想再要点的,真是可惜!

“走吧走吧,赶紧走,别在爷眼前碍事!”

赶瘟疫似的赶人走,临清一挥鞭子,马车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没影。

一路上,见到不少背着包袱准备远行,背井离乡寻找新的故乡的人不少,眼色凝重,希望主子哪里能够顺利回来。

早一日回来,也免得百姓受这样的苦。

远离京城的某个小镇往北边再行几十里地,有一处隐在山谷当中的悬崖,一只信鸽一直飞到了建在悬崖之上的木屋当中。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伸出来,信鸽落在上面任由主人将它腿上绑着的信笺取出。

“去吧!”不是男人粗狂的低沉嗓音,而是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点笑意。

展开手中的信笺仔细查看,轻笑出声,声音当中有着骄傲之色,“无论什么时候,真是任性啊。娘又不会吃了你媳妇儿!”

“夫人,药膳做好了。”慕清歌端着药膳进门,一眼便瞥见了女人手中的捏着的信封,眼中微微一动。

“你来的正好,来看看,寒之为了你,可真是连京城都不管了。也是,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的,不待也罢。”慕容瑶保养甚好的面容,看不出如今是个七老八十的女人,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恨意。

慕清歌从第一次被带来,见到眼前这位夫人的时候,就明白了那人的用意。

前朝公主没死,不知为何尚且留存在世上,并被人护的好好的,就连殷寒之都不知道。

那人将她带来,恐怕就是让她提前知晓这个消息,可为何不告诉殷寒之呢?岂不是更快?

这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跟殷寒之作对,从她来时到现在一点儿苦头都没吃就能看出来。

可慕清歌就是不明白,到底是为何?

“可夫人,要说治国,也就摄政王才能被称得上是明君。”慕清歌视线不离信笺,如此说道。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身为母亲,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孩子,自然是高兴的。

慕容瑶笑着拉过慕清歌坐在身边,这时候外头走进来一人,带着一身的清冷之色,慕清歌敏锐的闻到了其中的血腥味。

虽然不明显,可她就是能够辨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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