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虽然仍然不相信步曦月能安什么好心,更不相信她是真心认错。

可是她既然没有把步曦月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在乎她到底有什么样恶毒的心思。

殷寒之低头轻声问道:“清歌,眼睛还酸么?今日不如先停,明日再绣好了。”

摇一摇头,慕清歌先对步曦月道:“你既然认罪,那就退下吧。”

然后就完全忽略了步曦月,继续和殷寒之低声交谈起来,道:“眼见婚期将近,总是拖来拖去,我要完不成了,不行,今日再绣一会儿。”

“我来试试?我在这里看你绣了好一会儿了,让我来试一试,说不定本王天赋异禀,接下来就可以替王妃绣了,嗯?给我试一试吧。”

慕清歌笑着将手抬高,躲避着殷寒之来抢针线的大手,两个人打闹起来。

她笑道:“你干什么?你是新娘子吗?怎么可以抢我的活计,不给,就不给。”

殷寒之手臂长,几下就抢到手了,道:“你是新娘,我是新郎,夫妻既然是一体,没有什么事是不能一起做的,给我吧。”

两个人完全忽视了步曦月,她仍然跪在下面,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只能偷偷地偷窥这两个人在殿上的恩爱,心中的不平越来越深重。

步曦月十分尴尬,她还在等最后的希望,企盼着殷寒之能对她再说几句话,可是没有,步曦月咬着牙,方才慕清歌已经叫她退下了,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起身悄悄离开了。

殷寒之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他根本看不上步曦月。

步曦月不停地在心底里告诉自己这句话,殷寒之看不上步曦月,然后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此番进宫,是对殷寒之最后的期望,如果他仍旧对她无意,步曦月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殷寒之在如何权势滔天,都是摄政王。

权力之上还有权力,步曦月毕生追求的就是权力。

北国的皇帝无实权,可是名正言顺,只要步曦月足够豁得出去,足够有耐心,她可以成为太子的母亲,北国的太后,摄政王又如何,这权力之争从来没有定数。

步曦月避开了耳目,渐渐往皇宫深处走去,她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到时候,即使是殷寒之这样的男人也不得不对自己俯首称臣。

步曦月想到那时候自己的威风,忍不住又扒开手帕,继续抓挠着自己的手背。

等到大殿中只有慕清歌和殷寒之两个人的时候,慕清歌问道:“王爷,你真的相信步曦月的认罪吗?你觉得她是真心的吗?”

殷寒之两根手指捏着一根绣花针,在绣案上灵活地游走着,很快手下渐渐成形了一只凤鸟的模样,栩栩如生,尤其是凤鸟的眼睛,威仪万千。

“是否真心并不重要,清歌,我只是想要让这些意图伤害你的人意识到,慕清歌和殷寒之夫妻二人同心,你遇上了麻烦,我会为你解决,我遇上了危险,你也会为我挺身而出。”

“王妃来看,本王是否有刺绣的天赋?”

慕清歌托着下巴,凑过去看,不禁被他绣出来的凤鸟惊艳到了,问道:“你这是从前绣过?”

殷寒之摇头,道:“本王从未绣过。”

手臂将她再次揽入怀中,殷寒之在慕清歌脸上偷香一口,炫耀道:“只有本王这样优秀的男人,才有资格做你慕清歌的男人。”

伸手刮了他的鼻尖一下,慕清歌笑道:“是了,全天下就你最配我。”

慕清歌的手臂因为抬高,广袖滑落下来堆在肩膀上,殷寒之顺着她的手腕慢慢亲吻她的手臂,神情沉醉。

一只小手抵在他的脸上,慕清歌的声音传来:“夫君,成亲之日还未到,怎能如此孟浪。”

殷寒之猛地睁大半闭着的眼睛,惊喜地问道:“清歌,你唤我什么?”

慕清歌重复一遍,道:“夫君,还不快继续绣花。”

“好好好,夫君来绣,娘子请喝茶歇息,莫要累坏了眼睛。”

殷寒之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威风凛凛的摄政王此时竟然笑的有些傻气了,叫慕清歌忍不住低头也笑了起来。

殷寒之绣了几针,心口酸痒的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将针放下,将慕清歌一下摁在地上,两个人接起吻来,缠缠绵绵,悱悱恻恻。

等到慕清歌再次呼吸不畅的时候,殷寒之才意犹未尽的在她不停的拍打下停下来,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问道:“本王伺候得王妃可还满意?”

“你怎么这样撩拨我,嗯?”殷寒之还想继续,刚压下头,就被慕清歌用手心顶着额头给推开了。

殷寒之皱了皱眉,半眯着眼道:“嗯?”

慕清歌道:“夫君莫要心急呀,你看这天色已晚,我要归家了,你不怕往后再见面,岳丈大人提刀砍你么?”

这时候打更声适时地想起来,殷寒之数着更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样晚了。

殷寒之笑打趣道:“娘子不提醒,为夫还真的忘形了,果真是贤妻,泰山大人的追究我着实担当不起。”

伸出手臂,殷寒之将慕清歌扶起来,并且细心认真地为她整理好衣襟和发饰,才扶她起身,道:“为夫送娘子归家。”

“是我有幸。”

慕清歌看着殷寒之对待自己时珍重的眼神和动作,忽然这样说道。

“嗯?为何这样说?是我有幸才是。”殷寒之摩挲着她的发髻,有些不舍得分离。

“我的夫君待着这样珍重敬重,夫君,多谢能遇见你。”

殷寒之道:“那还请娘子好好珍惜为夫呀,可不要被外边的什么狂蜂浪蝶吸引,冷落了家中的夫君。”

“反话倒说,怎么会有男子这样说女子。”慕清歌问道。

殷寒之执着她的手,二人已经走到了殿外备好的马车旁,回答:“我的娘子是个奇女子,天下举世无双,我怎能不好好珍惜,时刻警惕外人窥探你的美好呢?”

“娘子,请上马车吧。”

殷寒之托着她的手,将她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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