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殷寒之率领的大军到达了边境,再三天后,慕清歌一行人赶到了边境,与殷寒之汇合。

当慕清歌进入军队驻地的时候,殷寒之是刚带人出去,因此两人是正好错开了,慕清歌骑在马上,身着一身银灰色的轻甲,由临清护着一路进入殷寒之的大帐中。

路过的将士们见她骑马走过,目光都愣了好一会儿,不禁疑心道,这是哪里来的仙女下凡了,还是临护卫这般小心伴随的人?

慕清歌在大帐前驻马,翻身下来,临清赶忙上去给她掀起门帘,请她进去,然后自己立在帐外,预备王爷一回来就能看见自己,然后心里有个准备:王妃娘娘过来了,就在帐子里面。

不得不说,临清实在是个尽职尽责又操碎了心的好侍卫。

一会儿,一个小兵抱着一个竹篓子过来,给临清行礼道:“临护卫,之前王爷换下来的衣服洗好了,末将过来送。”

临清道:“哦,你给我就好,王妃娘娘在营帐内,你不可单独进去的。”

说完就要伸手去接小兵两手捧着的竹篓,一拎立时觉得不对经,轻重不对劲。

慕清歌进入帐中之后环视一周,然后径直走到殷寒之的冲着门口的主位坐下,翻了个干净茶杯给自己倒水喝。

一路赶过来,她实在是口渴了,军营重地,又不可带侍女来。

这时候,一个小兵打扮的人两只手抱着一个竹篓,用后背顶开大帐的门帘,侧身进来了。

小兵先将手里的竹篓放下,然后给慕清歌行了一个礼,才微低着头道:“末将来送王爷洗好的衣裳。”

他带着头盔,又是微低着头,因此慕清歌看不见这个小兵面上的神色是如何的,不过他的语气恭敬平常,倒是没让她觉出异常来。

“知道了,起身吧。”

慕清歌开口叫他起来,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小兵起身,还是微低着头,重新抱起那个能挡住他半张脸的竹篓,往慕清歌的方向走近了几步,又问道:“王妃娘娘,还请问王爷的衣裳要放到哪里去?”

慕清歌听他唤自己“王妃娘娘”,立时就想起来了是哪里不对经,她还不曾习惯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但既然已经成为了王妃娘娘,这小兵但凡懂些礼仪伦常,就不该和她独处一室。

“你随意,王爷从前放在哪里,照旧就是了。”

慕清歌不动声色,往门口望了一眼,方才临清守在门口,若小兵不懂规矩,临清一定会拦住他不让进来,可是恐怕临清出了意外,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是,王妃。”小兵仍然是低着头,抱着竹篓渐渐靠近了慕清歌。

慕清歌借着身前桌案的掩饰,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子中,握紧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小兵绕开她身前的桌案,因为竹篓过高,挡住了他的视线,因此小兵两只手抱着竹篓走的小心翼翼。

慕清歌慢慢地感受着这个刺客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脚步停住,没有竹篓放下的声音传来,而是所有的声响都在这一刻停顿了。

就是这个时候了,慕清歌猛地转过身,从袖子中拔出匕首来,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她打算就先这样格挡住攻击,然后在从桌案底下钻过去,远离这个刺客。

身后果然是一柄长匕首挥下来,慕清歌的眼睛正好对上了刺客的眼睛,她发现这个刺客的眼神十分淡漠,就算自己方才的一击没有杀死任务对象也丝毫不慌。

刺客的眼神应该充满死气,一击不中便失了先机,大多数刺客会因此丧命,他倒是有一双和平常刺客不太一样的眼睛。

眼中虽然淡漠,但是并不荒凉,此时这双眼睛正在头一次认真打量她。

高堰有些意外自己的一击失手了,他着实是轻敌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美,还十分机警。手中的长匕首向上一挑,他将慕清歌的匕首远远挑飞了。

慕清歌没了武器,只能先后撤,可是高堰的动作要更快,直接掀翻了桌案,堵住了她的退路,长匕首就要朝着她的眉心掷过去,高堰看着慕清歌的眉眼,忽然改了主意,匕首射偏了方向,同时他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抓着她的肩头,将她摁在地上,另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下,防止她磕在地上疼痛。

匕首顺着高堰的动作,将慕清歌束发的玉冠击碎了,散成几瓣掉在地上,然后匕首的力道不减,半个刃身都插进了泥土里,将她几缕发丝都斩断了。

高堰看着慕清歌的眼睛,他一直淡漠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些许笑意,然后用手劈晕了她。

慕清歌在他抬起手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侧颈挨了一下之后眼前就一阵一阵的黑暗,她死死咬着牙,费力地将手抬起来,搭在这个刺客手腕上,指甲瞬间刺破他的肌肤,将随身携带的毒药下到了他的身上。

慕清歌下完毒之后,才撑不住脑中的昏沉,一下子晕了过去。

高堰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小圈月牙儿般的掐痕,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泛起了紫黑色,看起来毒性不小。

他咧嘴笑一下,毫不在意手腕上的剧痛,将慕清歌打横抱起,装进了竹篓里,在竹篓最上层盖了几件薄衣裳,然后大摇大摆地端着竹篓,出了殷寒之的大帐。

门口空无一人,方才高堰对上临清,没有把握一点动静都不出的将他制服或杀死,恐怕会惊扰到慕清歌,因此只是出手迅速地将临清迷晕了,然后随意五花大绑,将固定帐子的木桩拔起,把临清丢到了帐子底下的毛毡里。

此时高堰已经出了军营,用一匹千里马载着慕清歌往西北方向走,他一只手臂拉着缰绳,一只手臂环住慕清歌,既保证她不会掉下去,又尽可能的动作轻柔,不弄疼她。

马儿奔跑颠簸在所难免,慕清歌在颠簸中渐渐有了意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