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柯其实就是代表张杨来投降的,但首先还是要搞清楚太史慈究竟是何意,要说进攻并州吧,这大军在这盘桓月余,却是动也不动,要说不是进攻吧,万余人杵在并州边境也没道理啊。

杨柯不过是个读过几天书的小吏,搞不清那么弯弯道道,只是道:“太史将军,我家刺史知道陛下想要并吞并州,是故遣在下前来请降,还请将军……”

杨柯话还没说完,太史慈急忙就打断,怒道:“打住,打住,你这厮说什么鬼话呢?什么叫陛下想要吞并并州,你丫懂不懂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来并州那是看得起并州,什么叫想要吞并并州,滚出去,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将不客气了。”

太史慈身材虽不算高大,但那股猛将气势岂是一个文人小吏能够驾驭得了的,杨柯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立即拜倒在前,解释道:“太史将军,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奉张刺史之命,前来迎陛下入主并州而已,并无他意。”

太史慈假意道:“哼,谁稀的入你并州了?陛下前番听说春暖之际,匈奴人饿了一个冬天,准备从雁门方向劫掠汉地,是故我奉陛下之命……”

“咳咳咳……”荀彧这时候马上插话,假意咳嗽道:“太史将军,这个,有的话不能多说。”

太史慈略显尴尬道:“呃,不好意思,军师,这个,在下一个武将,脑子不太够用,见谅。”

荀彧这才道:“杨大人多虑了,陛下派军到此并无意于并州,但具体军事行动,恕不能告,你也是难得来一趟,不如就在我军中休息几日吧。”

杨柯莫名其妙,荀彧当然是要造成一种假象,杨柯数日不回,张杨必定更加惊恐,顺便让这杨大人看一下天子大军的威武,到时候让杨柯回去一讲,才更加坚定张杨日后投降的决心。

其实这也是荀彧多虑了,张杨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投降,不管你吓不吓他,谁也挡不住,但是荀彧不知啊,而且现在还不能接受张杨的投降,所以才要为日后做准备。

……

次日一早,杨柯就被太史慈和荀彧叫醒,前往一处校场。

校场上喊杀震天,众人一见军师和主将到来,清一色马上排队,立正,等候主将训话。

太史慈等人站上点将台,太史慈一声高喝:“稍息、立正。”

“啪”的两声,众人动作整齐划一,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如此整齐,而且声音洪亮,足见精锐。

杨柯看得稀奇,心道这是什么操作?

太史慈撇了一眼杨大人,嘴角露笑,看不懂?看不懂就对了,要是让你看懂了,没我啥事了。

太史慈继续道:“要打仗了,你们怕不怕?”

“杀!”

“杀!”

“杀!”

杨柯刚刚还在沉思,心想什么玩意儿,突然之间,三声大喝猝不及防传入耳中,杨柯惊得倒退三步,要不是荀彧扶住,直接就是一屁股蹲儿坐地上去了。

荀彧暗笑,道:“杨大人这是咋个了,腿脚抽抽了?”

杨柯略显尴尬,顺坡下驴道:“呃,没事,最近天气回朝,有点风湿。”

太史慈也是心中暗笑,又对荀彧道:“下面就请军师为大家训话。”

荀彧也不客气,走到前面,轻言细语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多的我不说了,继续操练。”

话音一落,台下数千士兵马上又散开操练起来。

太史慈携裹着杨柯穿梭其中,士兵之间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士兵脸上个个带着一股子戾气,观之让人心寒,身不着衣,一身身的腱子肉格外醒目,身上绑着数十斤的沙袋,却是健步如飞,杨柯走在其中,心惊胆战。

太史慈一边指导,一边问杨柯道:“你看我这士兵如何?”

杨柯道:“精锐异常啊,生平仅见。”

太史慈傲然道:“那是当然,这些都是百战精兵,当初就是这些人和王国叛军对战,以一敌五,稳操胜券。”

太史慈这话就很明了了,你要是想和我的兵打架,没有五倍之人,最好别来,否则就是自取其辱。杨柯震慑得一塌糊涂,口不能言,太史慈见差不多达到效果了,也不再难为杨柯,才和杨柯离场。

……

杨柯回到晋阳,急忙找到张杨,道:“刺史大人,据在下观来,天子大军精锐异常,要攻打并州实在是探囊取物,然而他们好像对并州没什么兴趣啊。”

张杨身为一州刺史,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气,闻言不悦道:“攻打并州如探囊取物?你这太夸张了吧。”

见张杨不买账,杨柯却也不尴尬,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刺史大人,在下并无夸大之说,在我看来,杨将军麾下的士兵和天子大军比起来,那差距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呃,这……”

杨丑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天上人间,面子上十分挂不住。

然而不待杨丑发怒,张杨就道:“先不说这事,我奇怪的是,既然天子无意并州,为何又在崞县盘桓,做出一副进攻并州的态势?”

郭缊道:“这个,刺史大人,下官也搞不透彻。”

温恕道:“是啊,这就有点尴尬了,就算是要抵抗匈奴入侵,制造攻城器械又是几个意思?”

张杨这时候其实已经很尴尬了,本想着去投降,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的投降,这下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厅之中陷入一阵沉思,静的出奇。

杨丑等不及了,直接道:“各位大人,既然天子无意并州,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咋们在这瞎操什么心。”

张杨也是无奈,只好道:“那大家都散了吧。”

……

191年,五月,刘协率5800余士兵先是伪装成商队,从幽冀边境分散进入了冀州,为不引起冀州势力的注意,又昼伏夜行,来到了中山国西南部,滹沱河以北一处密林潜伏起来。

刘协大帐中。

刘协把泥巴捏地图的方法告诉周仓、裴元绍二人后,便道:“元福、元绍,你们赶紧把太行山张燕等人聚集地的地形给我捏出来。”

周仓、裴元绍还是第一次见泥巴捏地图的说法,二人手上一人拿着一把泥巴玩得不亦乐乎呢,闻刘协话,才紧赶慢赶的捏起来。

刘协和郭嘉在旁边围观,二人越看越心惊,看到后面,刘协则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悦道:“元福、元绍,你俩逗我玩呢,这捏的都是什么鬼?”

周仓道:“主公,地形啊,没什么问题啊。”

刘协只以为是周仓等人还不熟练,于是指着一处道:“你看这个,这是什么,杵那么高,全是断层,这怎么可能行军嘛?你这不是瞎搞嘛。”

周仓倒不以为意,道:“主公,这个是太岳山,两三公里高呢,这个是王屋山,也是将近两公里高呢,这一带就这地形。”

刘协郭嘉一听,惊得一塌糊涂,张燕是最大一部,就屯在林虑,南面群山无法通行,西面是天然断层高数百米,飞鸟难过,东面是茶马古道和滏口关,这些关隘,最宽的地方也就三两米,而且极为险峻,易守难攻。

说白了,人家里面想出来,随时都可以打出来,外人想要打进去,那是做梦,难怪张燕等人在太行山里面混的风生水起。

关键的还在于林虑这一带,又是太行山里面的小平原,种植有水,放牧有草,百万人虽不足以自保,但每年春天出来打打秋风也勉强够了。

刘协耷拉着脸道:“奉孝兄,得了,这也不用打了,你看看这张燕,在这么一个地方混,只有他打人的份,没有人能打他啊,他要是做起缩头乌龟,唉,难搞!”

郭嘉也陷入沉思,喃喃道:“这个进攻太行,确实不太在行啊,想要平定张燕,只能诱他出来,否则,想要打进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郭嘉说话还保留一点余地,而刘协则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问道:“那要是完全上呢?”

面对刘协如此细微的理解,郭嘉也是苦笑一声,双手一摊,无奈道:“完全上也不可能。”

刘协叹道:“算我没说。”

鬼谋郭嘉都无计可施,其余人等更是一筹莫展,场面有些冷静。但刘协这个集团明显不是那种能够静得下来的集体,就在众人沉思之中,典韦站了出来。

典韦上次吃饺子用了一回计谋,还挺成功,也感受到了计谋的刺激,这回也在边上若有所思,道:“主公,这关卡强攻是不可能了,不如让俺率几百虎啸营士卒偷袭关口,大军随后接应,你看如何?”

典韦话音一落,郭嘉当即反驳道:“老典,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每条径道长则百余里,短则数十里,沿途都有探子守卫,偷袭纵然能偷得一两处地方,但是一条径道那么长,想要完全打通,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能攻进去,按照周仓带回来的消息,黑山军百万,虽然是算上了老弱病残孕,但能战之兵也不下十余万,我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有,进去也是白送人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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