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使劲一拍桌子,怒道:“来人啊,把这劳什子都教授给朕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话音一落,数个精兵应声而入,拉着都教授就往外拖。
都教授大惊失色,关键时刻,须卜骨都娇寿不敢托大,于是丢下了不值一钱的贵族脸面,急忙拜道:“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就算要杀我,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啊,怎么突然就杀了,牛羊您不要了吗?”
刘协也是冷哼一声,道:“哼,今天就发一回善心,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都教授看着于夫罗回过来的书信,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绝望,只见信上写道:汉朝皇帝,你多虑了,不要说一万头牛羊,就是一头牛羊,我于夫罗也不会给你的,至于须卜骨都娇寿,您请便了嘞!
至于汉朝皇帝你,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都教授看完这些,心凉了半截,再看到最后一句叫刘协等死的话,心中顿时明悟,原来于夫罗不仅不打算换自己回去,甚至还希望激怒刘协来加速自己的死亡,用心之毒辣,可见一斑。
都教授气得都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情不自禁的喊道:“于夫罗,枉我都教授如此响应你的号召,没想到你是个过河拆桥的冷酷虚伪之人,甚至还想杀我而后快,我与你势不两立。”
“哼,势不两立?你马上就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啊?”
都教授被刘协这一句催命符给彻底问懵了,对啊,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怎么个势不两立,好像应该说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才对。
人之一死,化作一缕冤魂四处游荡,岂不孤凉?都教授一想到自己冤死而去,也是心中一片悲凉,恶向胆边生,一些潜在的思维也钻了出来。
都教授暗道:“嗯,不对,我不能死,我要报复你于夫罗。”
都教授现在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对于夫罗来说,简直就是一毛不值,但他都教授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一定要报复于夫罗,脑子短时间内转了数十来圈,这才想明白点事,人也随之镇静了一些,于是道:“陛下,只要您不杀我,我愿意帮你收复河套,只要到时候您帮我报仇,杀掉于夫罗这个虚伪之人即可。”
刘协不屑道:“这不妥吧,你一个连头畜生都不值的人,我实在不懂你能怎么帮我收复河套。”
都教授有些羞愤,摇头道:“陛下,话不能这样说,那是于夫罗坑人,我至少还是值几十头畜生的,关键是我部族有十余万人,控弦之士不下两万,虽然现在都在于夫罗手中,但只需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舍弃于夫罗,前来投奔于我。”
对于都教授的话,刘协不置可否,但也知道这都教授还是有一些用处的。话说匈奴人在楼烦一战,前前后后被俘虏了七千多人,虽然这些人投降了,但要他们来成为刘协的士卒,还是不能让人放心。
主要是刘协对异族作战,不像内地作战那样,本地俘虏都可以真正劝降,毕竟在哪当兵不是当兵?俘虏再为新主而战也没有那么排斥。
但是异族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可是非常歧视汉人的,想要他们真心归附,难度不小,不过现在好了,有个都教授,正好可以担任劝降的工作,而且都教授作为匈奴的贵族,本身就是匈奴人,他劝降起来,匈奴士兵也没有那么排斥。
还有一点也是十分重要的,那就是南匈奴一直依附汉朝,本身并没有建国称制,绝大多数匈奴人都没有国家荣誉的概念,基本上都是为本族,本家而战,打心底里来说,投降汉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看你能给他们什么好处罢了。
这好处对刘协来说就太简单了,他本身是要打回河套的,到时候他们各个部族之间的牛羊马匹,奴隶,任他们索取,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吗?
反正你们匈奴人之间互相抢夺,互相杀伐,也很正常,只要没祸及我们汉人就没问题了。
至于都教授说能一声令下让十余万族人来投,那就有些说天书了。
刘协道:“都教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记仇的,既然如此,那朕现在叫你去劝降这些俘虏的族人,没有问题吧。”
都教授一把年纪,却是被刘协称为小子,虽然感觉很是不舒服,但仍旧像个大猩猩一样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陛下请放心,不为这些匈奴勇士考虑,也要为我自己考虑不是,我一定会说服大家,跟随陛下征战河套。”
刘协终于是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道:“好,那你马上就去,到时候打回河套,女人、牲口、奴隶大大的多。”
见刘协这模样,都教授情知今天是逃过一劫,高兴坏了,只要回去有饼,什么都好说,于是领命而去。
……
俘虏营。
都教授漫步进营。
许多士兵看到都教授进来,纷纷疑惑道:“是须卜骨都大人,大人怎么也在这里?”
看着一群面容憔悴的兵犊子,都教授十分感慨,微微抬起双手示意道:“那个,我也被汉朝皇帝抓了,真是遗憾啊。”
兵犊子们恍然,旋即低下头去,眼色黯然,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都教授有些尴尬,又道:“这个,实不相瞒,我投降了,汉朝皇帝让我来劝降大家。”
一群兵犊子这才又纷纷抬起头来,有的显然不太理解,但有人也开始质问道:“大人,您可是长生天下翱翔的雄鹰,您怎么能投降汉人呢?”
都教授无奈道:“长生天下的雄鹰都被你们单于大人打完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群苦哈哈了,再说了,长生天又没有规定我不能投降汉人。”
“可是,可是这样也太窝囊了,也太没有骨气了。”
都教授径直走到那个大言不惭的士兵面前,在那小兵诧异的眼神中伸手就掐住其腰部的嫩肉一百八十四度旋转,小兵非常适宜的哀叫起来:“大人,你掐我搞什么?”
都教授笑笑,道:“我掐你痛吗?”
“痛!”
“那你骨气吗?”
“有!”
都教授抬手就是一巴掌呼那小兵脑门儿上面了,喝道:“既然你有骨气,你嚎个什么?”
小兵心中是十分委屈的,好像有骨气和嚎他不沾边吧。
但都教授却是情不能自已的继续吼道:“妈的,你们这群混账在这里混吃等死,而老子呢,作为你们的主要领导人,引起了汉朝皇帝的高度重视,如此这般,汉朝皇帝拿老虎凳凳我,拿烙铁烙我,拿竹签插我,还要拿手臂粗的棍子捅老子菊花,老子...老子现在就是想一下都觉得浑身剧痛,而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大言不惭的给老子讲窝囊,讲骨气,当初老子分给你们这群魂蛋牛羊、马匹、女人的时候,你们特么怎么不讲骨气,不讲窝囊,老子......”
兵犊子纷纷垂下了头,都教授却是洒然一笑道:“妈的,汉朝皇帝叫我来劝降,老子和你们这群没有灵魂、没有政治觉悟的躯壳讲这些干什么,还是来说说投降那些事吧。”
都教授平复一下自己起伏颠簸的心情,继续道:“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拒不投降,汉朝皇帝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秦汉十八大酷刑,之前我已经见识过了各种刑具,设计上独具匠心,制作上巧夺天工,用起来艺术性十足,绝对会让人在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之间深刻的体会到‘死也是一种解脱’的意义,就比如说,如此这般,痛入骨髓,瘙痒难耐,可以让在座的各位飘飘欲仙,欲仙欲死,死不足惜,各位说说长生天下翱翔的雄鹰它顶不顶得住?”
描绘了几种酷刑的残酷,人群不免一阵骚动,脸色骤变,甚至个别胆小的竟是肝胆欲裂,就差屎尿齐流了。
都教授却不依不饶,道:“折磨致死过后,汉朝皇帝也对诸位保证了,将来攻下河套,诸位的家人、小孩、财产也将面临严峻的考验,牛羊马匹肯定是被汉人骑了,吃了,小孩肯定也没了,女人的话,那就不好描绘了,你们肯定也懂,那时候诸位也算是死得其所,壮哉长生天了。”
谁还没个小孩了,谁还没个女人了,谁又不顾家了,女人小孩欢歌笑语的画面如同影像一般在众人脑袋之中流淌而过,继而在血与火之中渐渐消失,信息量偏大,一时间兵犊子都感觉神经有点不太能够承受。
都教授撇撇嘴,继续道:“想起那不堪入目的将来,各位或许有高人能够承受,反正我是受不了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投降了,还好,当晚汉朝皇帝就赏了个女人给我,还别说,那女人生的是一朵娇花,含包怒放,如此这般,爽之!”
都教授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幅洞房花烛图,不愧是匈奴的领导,一番话愣是言之有物,引人入胜,但这时候都教授却是不淡定了,只见下方竟有个别犊子听完他的叙述支起了小帐篷,都教授那个汗,噔噔噔几步跑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怒斥道:“魂蛋,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那事儿!”
小兵羞愧的低下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