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对着高欢淡淡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高欢,走,我们去非礼一下大将军。”
高欢自然知道刘协打的什么算盘,于是劝道:“二皇子,就算怀疑是大将军做的,但我们空口无凭,这贸然前去拜访大将军是不是有点不妥?”
刘协神秘一笑,道:“高欢,这你就不懂了,有种东西叫做流言可畏,山人自有妙计,你跟着来就是了,不会让大将军觉得贸然的。”
……
看到刘协到来,何进心中咯噔一声,完犊子,行刺失败了。
但刘协乃是冒牌货,又是水火关系,现在来了大将军府,何进当然不会给他面子,于是语气不善的道:“二狗......”
何进一张嘴,刘协便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立即便打断道:“二你大爷,大将军作为杀猪匠出身果然是不懂礼节。”
一旁高欢闻言一愣,左右一看,再那么一寻思,竟是感觉莫名其妙的。
何进脸色难看,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明白刘协现在身份已经坐实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欢,有些东西确实不太好纠缠,便道:“你还敢来我这大将军府?”
刘协微微一笑,道:“什么大将军府,大将军要是你不好好说话,明儿个这大将军府就该改名换姓了。”
何进面色一沉,不过多年宦海沉浮还是让他拥有一定的城府,笑道:“二皇子大驾光临,本将军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瞧瞧,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刘协冷笑不已,不过场面话,谁不会呢?于是刘协也跟着打起官腔来:“哎呀,大将军多礼,刘协不请自来,倒是让大将军见怪了。”
“哪里,里面请。”
高欢更加懵逼了,旋即摇头苦笑,心说能当大官的说话就是不一般,我竟然一句也听不懂。
二人坐定,何进才开始进入正题,想弄明白刘协次来何意,于是道:“不知二皇子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赐教?”
刘协微微一笑,道:“刘协只有几岁,赐教不敢当,今日前来,只是单纯的因为小弟最近搞朝天阁的生意有点亏本,手里有点紧,想向大将军借点钱来花花。”
何进不悦,道:“额,二皇子,这你怕是找错人了吧,本将军虽然略有家财,但也无钱外借。”
何进没有钱?刘协哪里肯信:“当真?”
“这还有假!”
刘协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于是也不诧异,只是淡淡的道:“这就难办了啊,大将军也知,前面有一群黑不溜秋的家伙来街上给我表演杂技,但是技术不到位,自己就把自己给表演死了,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搞不搞笑?调不调皮?当时我就在想啊,本皇子初来匝道,也没干什么生儿子没有**的事情,你说这黄巾贼没事干来行刺本皇子也就算了,为嘛非得打扮得黑不溜秋的,说出来人家也不信啊,反正本皇子是信了。然而这些都是题外话,本皇子最近缺钱用,本想着向大将军借点钱来花花,但是大将军也没有,看来只能明日去永安街摆个地摊,赚点外快了,唉呀,做皇子好辛苦啊。”
高欢闻言想笑,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还辛苦了,这说的是人话吗?
刘协虽然话里有话,但还没有威胁到何进,只是对于刘协摆地摊一说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因此何进试探性问道:“不懂二皇子摆个啥样的地摊呢?”
刘协笑道:“摆地摊肯定赚不了大钱,但是摆地摊说评书不在此列,要是遇到一个有钱人觉得我这评书好听,打赏个千把万贯的,那也不是不可能,因此我决定摆地摊说评书。”
何进心说,你一个皇子摆地摊说评书,这还真是前无古人的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但何进也知道刘协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此刻登上门来了,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于是问道:“不知道二皇子摆地摊说评书说些什么内容呢?”
何进这样一问,刘协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体,道:“哦,说什么呢不要紧,说评书的关键就是要吊人胃口,我这故事大致就是这样,就说我刘协没事出来逛街,遭人暗算,这到底是谁来暗算本皇子呢?看似黄巾贼,其实不然,且不说黄巾贼没那么容易进入洛阳,但说他们用的弩箭,这玩意可不是黄巾贼能随随便便带入长安城的,大将军你说这武器到底哪儿来的呢?”
何进心中一凛,回道:“这个本将军倒是不知,二皇子可试讲一下。”
刘协笑道:“呐呐呐,这不就吊起胃口了吗?不知?没事,欲知后事如何,且等明天本皇子开张,大将军前来捧捧场,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刘协当即告辞,作势要走。
何进一惊,心说这故事分明就是针对我的,虽然还不知道刘协具体计划,但也大致猜到了刘协的馊主意,于是喝到:“且慢。”
刘协回头一看何进那有些紧张的表情,淡淡道:“大将军,怎么说?”
何进寻思了一番,便道:“二皇子,你身为皇子,满大街说评书,怕是有失皇家颜面吧。”
刘协一笑,道:“呵呵,这个倒不劳烦大将军操心了,本皇子又不亲自说书,只是偶尔客串一下,想来众位大臣也无话可说吧。”
刘协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何进已然明悟,刘协虽然没有证据可以指控何进,但他这利用说评书来制造流言蜚语的馊主意却是不得不说是高明,我不直接说你就是凶手,但我通过评书这么引导群众,群众也有脑筋,肯定会往这方面想,之后就会在整个洛阳到处流传,那些大臣自然也就会随之开始怀疑何进,当然这怀疑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张让等人肯定会在灵帝那边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时间一久,到时候何进则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到时候何进头顶一个刺杀皇子的嫌疑犯头衔,灵帝肯定会猜忌何进,一旦被一向昏聩又亲近张让等人的灵帝猜忌,那么何进的政治生涯也就随之完蛋了,进而就可能影响到刘辩的政治生涯,这就是所谓的流言可畏。
看似毫无证据的一场刺杀却在刘协两说两不说之下,变成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局,关键作为当事人的何进就不能做到问心无愧,反而就怕这个,太可恶了。
何进心说这分明是勒索,哪里是什么借钱,你妹的,想明白这些的何进当即一个激灵,这事儿想要善了几无可能,于是心下一狠道:“这……二皇子开个价吧。”
高欢更加懵圈了,听了半天,愣是没明白什么情况,这大将军怎么突然就愿意借钱了?
何进醒悟过来,刘协却是开始装傻充愣起来,疑惑道:“咦,大将军这是何意?本皇子可没强行借款啊。”
何进讪讪一笑,道:“这个,二皇子你也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堂堂一位皇子要去说评书,本将军身为汉室外戚,岂能让这种有失皇家颜面的事情发生,说不得也要挤出一点钱来借给二皇子。”
“本皇子可没有强迫大将军啊,再说这钱能挤得出来?”
何进大义凛然道:“这有什么,钱财就像乳沟,挤挤总会有的。”
听完何进的话,刘协明显一愣,但旋即又十分佩服起何进来,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也说得出口?于是旋即拱手道:“额,还有这种说法?佩服,本皇子借的不多,十万贯足矣!”
刘协狮子大开口明显超出了何进的底线,高欢也被刘协这话给震惊了,心说二皇子这胃口也太大了吧,接着便听见何进那不可思议的一言:“十万贯?你怎么不去抢?”
二人震惊也是不出刘协预料,只是淡淡一笑道:“抢的哪有借的用得放心不是?”
何进喃喃道:“这倒也是,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借了……”
……
随着刘协从大将军府硬生生给扣了十万贯出来,此刻的高欢早已对刘协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着那一箱箱的大钱,高欢乐得嘴都合不拢,然刘协却是一副云淡风轻,因为这本就是在他预料之中。
长秋宫内,何进正一五一十的汇报着情况,随着何进故事的完结,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咆哮之声弥漫开来,比之上次貂蝉被劫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你派出去的刺客败给了大便?”
“废物,都是废物……”
“气死我了,哇呀呀~”
“大哥,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行刺不行,你还拱手给了刘协十万贯!”
何苗听完也是目瞪口呆,旋即心里竟有点窃喜,还好那二狗子没来坑自己的钱。
面对何莲的怒号,何进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因此苦着脸道:“小妹啊,你这次真是把大哥害苦了,行刺不成,反而被刘协勒索,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呜呜呜,可恶的刘协,我的十万贯啊,这得打多少年的麻将才能赢回来啊,不行,以后要打大一点。”
“是挺可恶的。”何苗也在一旁如是说道,然何进听完这话却是有些刺耳,怎么感觉像是挤兑自己呢,于是怒瞪何苗一眼,何苗再不敢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