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过奖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我也逼不得已,还好两位兄长响应,不然……”

曹操袁绍尴尬之中沉默无语,只是自顾吹着手上那伤口,倒是袁术在一旁显得无所事事。

看袁术这幅样子,刘协打趣道:“公路兄,两位兄长都以身作则,为何你双手好好的?”

袁术愈加尴尬,道:“这个,二皇子,我打小晕血,这事可不能怪我,况且军师不是也没割手嘛。”

袁术这一招祸水东引搞得荀彧也是有些尴尬起来,不过荀彧乃是刘协军师,后者岂能让得他太过难堪,于是道:“军师乃是文人,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军师来做。”

荀彧偷过来感激的眼神,刘协微微一笑,继续道:“今日这士气倒是鼓舞起来了,不过这新加入的百姓青壮却必须要经过一番训练,这样,公明兄,就地修整几日,并且对这些士卒稍加训练,不求能够上阵杀敌,但至少也要做到令行禁止。”

“末将领命。”

……

这一日,早朝,灵帝如同往日一样,昏昏欲睡中就欲宣布退朝。

突然,一名执事卫士急急进到大殿中来。

“报,启禀陛下,二皇子传来战报。”

灵帝一下来了精神,群臣听见有点莫名其妙,这算时间,大军也就刚刚开到幽州吧,这就有战报了?不解归不解,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等灵帝看完战报看看他怎么说。

灵帝半卧在华贵异常的龙椅之上,仔细看起战报来,原本那云淡风轻的脸上却是逐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只见灵帝瞪大双眼,瞌睡也随之烟消云散,随着战报的继续阅读,脸色也变得晴转多云起来。一向淡定自如的灵帝此刻表情变得如此丰富多彩,看得群臣也是啧啧称奇。突然,灵帝把龙椅扶手一拍。

群臣尽皆吓了一跳。

“何进,你该死。”

灵帝一声龙啸响彻整个朝堂,群臣大惊失色,心说这灵帝究竟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大将军怎么就该死了呢?何进要是死了,那剩下宦官怎么办?

然而何进已然猜到是什么情况,面对灵帝的龙怒表情还挺淡定。不慌不忙站了出来,拜道:“陛下,不知臣犯了何事?”

灵帝本就在气头上,此刻见何进一副淡定模样,愈加不爽,大怒道:“你看你推荐的是什么人?还未至战场就已一命呜呼,留下协儿统帅三军,这,你这不是让我协儿前去送死吗?”

卢植听到,叹息一声,这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

群臣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将军推荐的孟益,还没到幽州呢,就给病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呢,于是纷纷看向何进。

曹嵩和袁隗、袁逢三人亦都惊恐起来,心中暗自骂娘,又看向何进,希望何进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何进才不理会群臣目光,自顾捡起灵帝丢下来的战报,群臣几个大佬围拢过来,细细看了一遍,何进心中大定,不过这个时候何进却是不好多言的。

何进是对付宦官的领头羊,手下自然聚集了一批党羽,就连卢植等人,在对付宦官的事情上,也要唯何进马首是瞻。

王允是老资格,这个时候自然要力挺何进,站出来道:“陛下,此事也不能怪大将军,人有旦夕祸福,这孟益短命之人,稀里糊涂死了,又岂能迁怒于大将军?”

倒是一旁的张让,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愤恨前番何进横插一脚,害得大伙儿竟然多送出去十五万贯钱,便扯起个公鸭嗓子插嘴道:“陛下,我看啊,就是这大将军图谋不轨,故意举荐短命之人,意欲趁机加害二皇子,还请陛下明察。”

灵帝听到张让的话,差点就要双目喷火。群臣听到,则是暗骂张让操蛋,竟然煽风点火。

但看灵帝表情,又纷纷暗道不妙,眼神交流一番,觉得还是袁隗大人有辩才,于是默契之下暗中将袁隗推了出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袁隗此刻则是惊怒交加,莫名其妙被推了出来,这不是正中灵帝霉头吗?于是愤然回头看向群臣,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傻逼把自己给推了出来,但是其老眼滴流搜寻了两秒,才发现群臣竟是个个抬头仰望屋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袁隗根本就找不到对象,他现在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灵帝又是气头上,只好悻悻作罢。

袁隗现在身不由己,骑虎难下,心说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岂不是老脸丢尽?看来是有必要来上两句了。于是解释道:“陛下,张常侍所言太过,大将军系国之栋梁,与二皇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岂会趁机加害二皇子?倒是张常侍一个人言辞凿凿,倒有污蔑大臣的嫌疑啊。”

张让一听袁隗竟然倒打一耙,当即跳起八丈高,指着袁隗便怒道:“袁大人,我也是就事论事,事实就在眼前,你不要上纲上线,搞得好像是我在针对大将军一样。”

然而张让势单力孤,他那咆哮之声在这空旷的朝堂之上显得有些孤零零的,群臣亦都目视张让,纷纷投出眼神,好似在说:我们看就是你在针对大将军。

群臣虽然无言,但那眼神溢于言表,张让一阵气苦。

袁隗则是胡子一吹,反问道:“哦?就事论事,张常侍可有证据?”

张让这一下子就彻底熄火了,这他喵的有个毛的证据啊,于是道:“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具体情况还要陛下圣裁。”

袁隗不甘落后,讥讽道:“如此,是否我等也可以认为是张常侍派遣小人加害于孟将军,二皇子不是说了吗,孟将军是中毒而亡!”

袁隗话音一落,张让再也忍不住了,本来是想着煽风点火,却是没想到这七拐八绕的,屎盆子就扣自己头上了,然而袁隗咄咄逼人,张让语屈词穷,于是吼道:“袁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袁隗摊开双手,示意群臣,笑道:“看看看,张常侍他紧张了,看来张常侍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了。”

张让也就是玩弄点宫廷阴谋诡计,论口才和辩才哪里是这些大臣的对手,闻言马上就不淡定了,骂道:“袁隗,你这个老家伙,竟敢如此污蔑于咱家。”

转身马上又跪在灵帝面前,哭喊道:“陛下,你看看这些大臣,三句两句不到就要把屎盆子扣在老奴身上,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杨彪又出来插嘴道:“陛下,且不可听张常侍胡搅蛮缠,明明是他先污蔑大将军的。”

群臣纷纷附和,张让脸都黑了。

灵帝本来是担忧刘协安全,要大家商议一番,却没想到群臣不思对策也就罢了,竟然就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于是又是一下怒拍龙椅。

万万没想到,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灵帝这一拍倒是霸气侧漏了,但是其这一下怒拍有些怒急攻心,拍得重了点。

“啊,我的手。”灵帝的惨然嚎叫之声顿时响彻整个朝堂。

这一幕竟是如此的熟悉,若是刘协在此的话。

群臣瞠目结舌,张让大惊失色,他与灵帝本为一体,宠辱与共,也顾不得还在请灵帝为他做主,立马上前帮助灵帝一起捂手起来,又是哈气,又是揉搓,看得一群大臣心里发毛,群臣心忧灵帝小手,纷纷跨步上前,然而碍于礼仪,又停下来一脸关切的齐道:“请陛下注意龙体。”

灵帝这一家伙丢了脸面,更加愤怒,喝到:“你们……齁。”

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一下灵帝怒急攻心,竟又是岔了气,瞬间便让得满朝文武惶恐不安,心说这下玩笑开大了,不过当事人又只有张让、袁隗、杨彪三人,事不关己的群臣又都长舒了口气。

灵帝憋得脸红脖子粗,张让又赶紧给灵帝顺气,又过了好半晌,灵帝才顺过气来,依旧吼道,不过那声音已经是嘶哑了:“你们,你们成何体统,现在协儿有生命之忧,你们不思对策也就罢了,竟然如同泼妇一般在朝堂上面争吵不休,真是气死朕了。”

灵帝发怒,群臣碍于君臣礼仪,至少还是要给点面子,配合一下,于是纷纷跪地拜道:“吾等知错,请陛下保重龙体。”

灵帝这才稍微满意点头,道:“大将军,刚刚都是大家在说话,你作何解释?”

何进道:“陛下,关于孟将军的死,微臣对此深表遗憾,自然有失擦之罪。不过刚刚二皇子在战报中也说了,叛军乌合之众,二皇子已然有了定计,我看还是请陛下稍安。”

灵帝听完何进说辞,不喜反忧:“可是协儿才六岁啊,叛军可是有十万人。”

何进嘀咕道:哪里才他喵的六岁,我看起码是十六岁了。又对灵帝道:“陛下,二皇子年纪虽小,但是心性成熟,比之十六岁的青年才俊亦是不遑多让,定非凡人也,又岂能以年纪议论二皇子。”

灵帝听到好话,这才多云转晴,道:“这个,你说得也有点道理,我皇儿可不是一般人。”

群臣对灵帝的不靠谱也早已司空见惯,这灵帝刚刚还一副怒急攻心的模样,这一句好话竟然又开始洋洋得意,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个个心中鄙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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