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马背站着,懒得插手他们的家务事。后方渐次聚齐的兵已经将这一块地方团团围住,蜜夫人眼巴巴地望着胡亥,真以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地碎着一地艳阳,胡亥送了缰绳翻身下马。他不看蜜夫人,也不看茹夫人,径直走到我身边来,抬手要触我背后的伤口。
“你,没事吧?”
我没回头,“死不了。”
“放肆!你这个贱人竟敢对皇如此不敬?!”蜜夫人惊叫一声,顺手从抄起手边的马鞭用力地冲我的脸甩来。
“混账!来人,把蜜夫人带下去!”胡亥箭步前,抬臂为我挡住那一鞭子。衣服‘刺啦’一声绽开,隐隐有血色冒出。他顺势一拽一送,蜜夫人一个不稳向后踉跄两步,撞在身后的树干,没站起来被前的侍卫带走了。
“你们放开我!”蜜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右边的侍卫,抬头对越来越远的胡亥喊道:“皇!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不是真心喜欢您的呀皇……”
胡亥听了蜜夫人的呼喊,当耳边一阵风给过了,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我鄙视地瞥了一眼还在嚣张的蜜夫人,无语。
这个傻娘们儿真是不带脑子出门,在自己心人面前应该做一朵无害的小白莲,做霸王花有什么卵用,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帝王,最爱的是征服的快感好吗?
照这样看来,茹夫人明显蜜夫人有脑子一些。瞧,人家这边都快晕了。
胡亥好像并没能注意到茹夫人的情况,他回头解下马的披风,轻柔地为我披,面依旧是冷冷的。
“蜜娘举止失仪,致使圣女受伤,此事回宫再好生计较!”
那边的茹夫人依旧藏着伤了的手臂,低着头,不出一语。
“我的伤不是因为蜜夫人。”我朝胡亥笑笑,任由他为自己系绑带。
“那是怎么弄的?”他剑眉一竖,面色不郁。
“是……”
“皇,圣女此番皆是因为如冰不小心……”
我还没开口呢,倒是被茹夫人抢先一步了。胡亥瞥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说辞有些意外,沉声道:“细细说与我听。”
当然,我也没阻止她的自由发挥。只听她掩唇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回皇的话,如冰刚刚从后山那边过来,看到一支箭朝着圣女射来,一时情急,便将圣女从马扑了下去。谁料想地碎石子多,故而伤了圣女,还请皇责罚……”
末了,她眼角还适时地流下了一滴泪,惹人心疼。
我一直盯着茹夫人看,虽然她说的不假,哭得我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怪怪的,是说不出来。
听完茹夫人的回答,胡亥不置可否,无声地看向我。
哟!这是在等着我确认这番说辞的真实性呢!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见我没有反驳,胡亥便走前去,不由分说地拉出茹夫人藏在身后的手,一道猩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胡亥凝眉犹豫了一会儿,喝令道:“摆驾回宫!”
“摆驾回宫!”不远处的书谒者丞一挥拂尘,声音刺耳,但传得远。
大队人马开始动了,胡亥也扶住了茹夫人了同一匹马,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冲他挥挥手,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其实这样看来,胡亥这人还是挺重感情的,也会关心身边人。不过我对他没半点想法,原因是我不允许属于我的东西还惦念着不相关的玩意儿。
我是自私的,自私到令人发指,无可救药,这是我为什么愿意对冷冰冰的司昂表示关心,而不愿意对这个男友力max的胡亥施舍一点不该有的情感。
对我而言,不是全部,全部不要……
胡亥和他的队伍消失在树林深处,我毫无留恋地扯掉了身的披风,翻身马,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
路过那篇山菊花海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那一袭白衣,迎风而立。
我需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会出现,不论用了什么方法,我都称它为‘默契’。
“在这里等我多久了?”我没有勒马绳,至于司昂,他慢慢地跟了来,我们并肩走着。
“不久,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司昂直视前方,依旧是那一副我看不惯的神棍做派。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一直跟着我咯?那这样说来,蒙毅的安全是不成问题了。
另外,我还有些疑惑需要他为我解答。
“那你看到了茹夫人了?”
“看到了。”
那看来那个茹夫人说是从这里过去的,没有作假。
“她看到你了没有?”
“没有。”
行,这厮躲得好。
“那你看到有人从这个洞里出去了没?”
“你是说蒙毅啊……”他弯了弯唇,视线缓缓转向我,“你是希望我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呢?”
“实话实说!”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那我看到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冲他竖起指。
“算了,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松了松肩膀,后背被刮伤的地方疼过劲儿了,有些痒痒,“那个茹夫人是不是练过武功?会不会有些什么功夫在身?”
司昂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为我解惑道:“她……自入宫以来便是久病缠身,是个病秧子,不像是你口,会武功、有功夫的人。”
不像是吗?那是连司昂也不知道了。
“嗯,那我知道了,那早些回宫吧,免得皇怪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没再磨叽,一扬马鞭,马儿瞬间冲到了司昂的前面。
然而我忘了,他并不知道我受了伤,刚刚丢了披风,也没个遮掩的,背后那狰狞可怖的惨样都被他看到了。
“你受伤了?”司昂很快追了来,厉声质问我,跟审问犯人似的。
“小伤。”我懒懒回道,更加用力地抽了两鞭马屁股,风一样地窜出去老远,将那唠叨的白衣大妈扔下了好远。
“伤是怎么弄得?”司昂很快追了来。
是我骄傲了,我这个刚刚学会骑马的菜鸟怎么能得人家老司机呢!
“回宫再说!”我又是玩儿命地三鞭子下去,距离拉开一大截。
司昂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也是奋起直追,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残阳如血,地的倒影斜斜追赶,无限拉长,佳人在前,君子在后……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