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回来

他回来了？好怪的一个称述句，ta是谁，是男是女还是物件？真是让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手机端m..

“丫头，在看什么？”这边秦宝言还沉浸在自己的疑惑，所以丝毫没有注意秦老太太从自己身后出现。

闻声秦宝言赶忙转过身来，前一步，搀住自家奶奶的胳膊“奶奶，你是从后院过来的。”

秦老太太这秦宝言的胳膊，反手过来牵住秦宝言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你小嬢嬢现在在前庭逗着白九妹玩呐，奶奶是过来和你说句话再过去。”

“嗯，刚刚白九妹才从这边回前厅的。”

“白九妹来过？小孩子家家的精神头好，一天到晚的东奔西跑也不觉着累，像我这样的老太太不行了，不是这边不舒服是那里有问题的。”

“但是我这次回来看着奶奶精神头更好了！”

“也对，是要乘着精神头好才行，谁都不知道明天……”

“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准说。”

“宝言小丫头是嘴甜。”秦老太太说着拉着秦宝言一块坐到了石椅，牵着秦宝言的手，面容慈祥地仔细打量着秦宝言，秦宝言微微笑着看着秦老太太脸越来越多的皱纹，心里动了动。

其实说心里话，被秦老太太这样的打量让秦宝言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秦宝言和秦老太太的关系一直并不是真心的十分的融洽，或者是说秦宝言与秦家的关系其实一直都谈不真心的融洽。秦家长孙女秦宝言，却是父少母孤女一个，这样的身份让秦宝言在秦家处于一个较尴尬的位置。每当看着堂兄妹一口糯糯地称呼自己的父母，秦宝言能感觉到自己的妒忌，但却又深深地无力。

心理学家说这样的孩子自小敏感，缺乏安全感……秦宝言自小的敏感让秦宝言擅长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记忆也是这样的孩子较容易讨人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这样乖巧的秦宝言虽然得到了长辈的关注，可是时间久了之后，秦宝言才发现这关注的目光下代表的并不是关心，只是同情而已。从小到大，时不时地总会有长辈会像今天的秦老太太一样，牵着秦宝言的手，温和地细细地看着秦宝言……孩提时的秦宝言总会在想，是不是自己长得可爱亦或是自己很得长辈的欢心；慢慢长大之后，被那些个所谓的经验一次次地照进现实，于是明白了，这样的目光，不是关注和关心，它最大可能是透过你再看其他。

“奶奶，我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长大了的秦宝言会因为这目光，渐渐地将自己刻意的乖巧一一收回，一触冷静不下来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了这句秦宝言自知会伤人伤己的话，虽然每每这句话一出口，再融洽的环境都会转变成双方的尴尬，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个透过自己看他人的目光挡回去。

这次也不例外，秦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带着皱纹的笑马山皲裂开来，留在秦宝言身的目光收了回去，甚至牵着的手也松开了。

小花厅不出意外地陷入了小小的尴尬安静。

“宝言丫头，今年有闰月，还遇了双打春，是个难得的好年头。”秦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看着秦宝言，但是这小丫头却是低着头，不吭声，这是不是是年轻人说的无声的抗议！秦老太太微眯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到：“奶奶从年出头开始挑着好日子，选了布匹和针线，到这个月恰恰把你爷爷和我老去的衣物鞋帽都置办好了。”

秦宝言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武侠的世界里，面对那些个狂妄的武林至尊，新起之秀总希望能够找到‘至尊’们的命门，以期将其一击击溃，从此笑傲江湖。秦宝言自问是个跑堂的小人物，却一次次被击‘命门’，果真是孤苦伶仃、形单影只。自己的这颗看似坚硬的冰雕心，若真要这样被些个‘可怜’继续点火扇风下去，也许还没有笑傲江湖，已经横尸断桥边了。

大学四年的时间，说长不短。于秦宝言而言却像是偶遇武林绝学和世外高人，四年的时间重新为秦宝言塑造骨血，让秦宝言体会到了不同的世界，现在已经不愿返蜀。想到这里，心的不快也释然了，这些巂唐的过去应该妥善的包裹好，埋在这里好。

伸出手，牵住秦老太太的手，“奶奶，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宝言丫头，再听一次奶奶的话，让奶奶先把话说完。”秦老太太好像真是有什么话急切的想要说，不管秦宝言怎样的答复，自顾自地将话说下去：“宝言丫头，奶奶我是七月间生的人！一年十二个月、四个季节里这不是一个好的月份，也不是一个好季：雨水连天，艳阳难寻。正是如此艰难所以我这才会寻思着将这些身后事办理好了！我不愿意看到我心念念的儿孙在遭受这个悲伤的同时，变得更加可怜……”

秦老太太自管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秦宝言眼刚刚垒砌来的倔强，渐渐有了温和下来的趋势。

“你毕业之后一直留在苏，我知道这是你的选择、也是你的发展。虽然私心里盼着你能够一直待在巂唐，但理智知道你在苏也许才是正确的、才是新的开始。还记得送你大学的时候，你的齐刘海稳稳的停在眉梢，娇俏的很，我一直都记得，忘不了……”

“奶奶……”

“奶奶年纪大了，觉着年轻时的事情是那样的清晰，而昨天的事情却已经模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唉，真是越老越啰嗦了，我还是赶紧的说正事吧，免得到时候只顾着聊天，忘了正题。”秦老太太抬眼看着秦宝言，“宝言丫头，我们秦家有家规，父母碑是要长子提序，如今秦家实情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和你爷爷合计了一下，再参详了祖训之后，我们老两个希望宝言丫头你给我们来提碑序。”

第12章过去

秦宝言一直蠢蠢欲动的想法，在萧老太太说出‘碑序’二字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火山岩泥般的思绪瞬间被冰冻。支撑着已经变得僵硬的脑袋看着秦老太太，秦老太太像是早料想到秦宝言这样的反应，脸依旧是慈祥的笑容，抚着秦宝言的手干燥温暖，却安抚不到内心的不安。

“好了，今天老太太我啰嗦到这里，详细的情况等你爷爷明天回来我们再议好吧，宝言丫头刚刚是要说什么？”

依旧的笑脸，依旧的语调，秦宝言却觉着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或是不想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只觉着现在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火药爆破过的山洞，土木横杂，支离破碎。

闭眼睛，摇摇头。

“那等你想起来，在同奶奶说也好，你小嬢嬢现在怕是等着急了。”秦老太太说着站起身来，“宝言丫头，我先过去了，你稍稍坐会儿也回房去吧，今天风大，恐怕是要变天了。”

秦宝言樱唇轻轻微启，那句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遥遥地看着步伐蹒跚的秦老太太渐渐走远，走远……然后转过转角，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那个时候这是秦宝言最大的希望，希望一切熟悉的巂唐这样渐行渐远，希望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也许是美好的。

小时候总是理所应当的想向所有人索求，总是认为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对自己好，将自己捧在手心、放在心窝……这应该是所有人在孩提时的错觉，孩提时的不明白是要等到步入社会才懂得，也是在自己经历了之后才会明白。

大学四年，秦宝言一共回了三次巂唐。

第一学期的春节，秦宝言找不到说服自己不回巂唐的理由，事实证明这次的回归让秦宝言再一次感受到孤女的无奈：面的和颜悦色，心里的苦水浸泡。接下来的时间里，秦宝言的假期还没有开始，假期零工已经开始零零碎碎的接洽了，一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兼职工作一个月，自助游十多天的组合，慢慢变成了秦宝言生命轨迹的小年轮圈印记。心那些不自在、不知从何而起的感觉渐渐被掩盖住了。

第二次回巂唐，其实是大二时候是因为社会实践。说起这次社会实践包含的实地考察，不得不说秦宝言真的是个实心的孩子。现在秦宝言再转身回想，也明白了这个作业，其实是毛邓三老师例行布置的一个当地的社会实践科目而已。

同班同学/ctrl+v完成了作业，当时的秦宝言想了许久，杜撰还是实地操作？最后校园里的学长学妹都走空了之后，秦宝言终于将衣柜已经积灰的大行李包整理出来，抹去面的灰尘，然后带着这瘪瘪的红色行李包买了回巂唐的车票。

第三次却要和冉一宇结婚登记了，自己的户口册被秦老太太放在柜子里面锁着，秦宝言是胆怯怯的跑回来拿走户口册的，或者说是惊慌失措的离开，当时以为离开之后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巂唐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快，自己又回来了，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快，好像这里才是根，哪怕营养不是那么的丰富，但毕竟是根。

秦宝言自己一个人坐在圆凳，风过园亭里的牡丹花，颤颤巍巍的千层花瓣随风，层层波动人心。收收心，起风了的小花厅四下里都没有遮掩物，凉风便这样轻易的丝丝入袭，若真的还不回房，肯定是要感冒了，紧了紧身姊妹衫的衣领，秦宝言也开始缓缓的往回走。

小镇的生活是静谧的，时间暂停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之后，恍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往常时候秦宝言这样一会儿会带烦躁了的，因为这样悠闲的时光好像是自己现在特别想要得到的，特别是那个梦境又回来之后，秦宝言基本没有心思在留在苏了。

只是回到了巂唐之后，自己却又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抚平自己的那个梦境。

“言哥哥，我想要多待一些时间才回苏。”快要晚睡的时候，解慎言的电话又拨打进来，解慎言在言语虽然没有直接的表露出来，但是情绪还是希望秦宝言早些回苏市，秦宝言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想要找些回去的，但是今天和奶奶聊过天之后，秦宝言着急想要回家的心情却是没有了。

“是家里面有什么事情吗？”解慎言蹙蹙眉，晚饭的时候才通过电话，秦宝言当时还答应自己会很快回苏市的，怎么现在才过了不多的一会儿时间，秦宝言的想法有这样大的反转，解慎言有些不明白。

“没事，我想要多陪陪奶奶。”秦宝言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说出口之后却好像是谎话一样。

“那么打算留到哪一天，我帮你订好回来的机票。”

“现在还不知道呢。”

“宝言，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和我说。”秦宝言的不及时归来，让解慎言心里面有一些不安，但是自己又还没有考虑好要去巂唐，所以解慎言决定直接将话说开，有什么事情直接的问清楚。

秦宝言摇摇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晚饭之后，奶奶和我在花厅说了一会儿话，奶奶说她和爷爷已经了年纪，她已经在准备他们的身后事了，然后……然后，我觉着我应该是要多留些日子在巂唐了。”

秦宝言这样说，解慎言自然是没有理由反驳，也不好再催促秦宝言回巂唐了，“我现在手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这样吧！等我处理完之后，我来巂唐一趟，可好？”

“只要不耽搁你的事情都可以，再说了你也算得是小半个的巂唐人，回来看看也是较好的。”秦宝言说起来，才想起来解慎言也是在巂唐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只是王谢堂前燕还在，旧时人事却已消。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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