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阵子,找齐人手的邵章接任特殊部门队长一职,王主任的位置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空置下来。
越成、张冬如愿以偿做着本职工作,再次搭档邵队干劲十足。
接手的第一起案件是,副局长尸体少二两肉,至今未能找到凶手。
尸体已经在法医室经受开膛破肚,并不意外的结果赫然在目。
法医松了半口气:“一样的手法,心脏融化了,其他脏器完好,血液凝固,缺失部位完整,像是从来没长过一样堪称完美。”
队员下意识夹紧双腿,深感蛋蛋凉初透,太可怕了!
“查一下死者和卫言之间的关联。”这么个死法,邵章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王主任的尸体就在旁边,法医已经解剖过了:“正常车祸死亡,和副局长无共通之处。”
“上批队员的死有眉目了?”邵章问法医。
“无一例外猝死。”法医解释道,“所有东西都在,他们的死和这次的关联案件并不一样。”
邵章大胆推测,关联肯定存在,不然哪能死一片,王主任及上层领导不是也搭进去几个。
越成、张冬正在看调取公园锦鲤池周边的监控录像。
“等等,往前倒两分钟。”邵章站在越成身后,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浏览,捕捉到一个小点。
越成操作鼠标倒回去,截取某一时间点的视频图像放大。
“这人这猫?”越成看后觉得有点眼熟。
邵章看到案发现场小姑娘抱猫的身影,巧合还是……
张冬扭头看过来:“这不是差点被人贩子卖掉的小姑娘,好像叫夕颜是个孤儿。”
经张冬提醒,越成想起来了,“她有什么不对?”看上去就是个误入案发现场的路人。
“查一下她的活动轨迹。”邵章记得小姑娘家离公园不算近,背后有冥君,难保不会自带死神光环。
“查她?”越成一惊一乍,“她离锦鲤池子可不近。”是不是盯错目标了。
张冬着手敲击键盘,帮着调出相关人物活动录像。
队员翻阅资料时发现:“队长,死者有一个干女儿,有可能是情人关系。”查证记录上写着两人曾争吵过多次。
“查一下当天这个女人去没去公园?”邵章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电话响起。
队员接听后大吃一惊:“死了!好,好。”
“队长,坏消息,这个女的刚刚被一只布偶猫咬穿颈部动脉死在了家门口。”事情赶得太巧了,刚要查人就没了,队员不禁唏嘘。
张冬有了新发现:“小姑娘是从宠物医院去往公园。”
女人的尸体经由勘验现场的警员送过来。
“这女的实惨,偷猫、假怀孕大闹警局。”交接尸体时,警员絮叨了几句。
“猫?偷的什么猫?”队员瞬间抓住重点。
“偷的是布偶猫。”警员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偷猫是在宠物医院引发的事件,恰好是行凶的猫,已经联络猫主人,人在外地猫也跑了。”这事闹得,责任在双方,女人死的惨。
越成调出宠物医院内外监控,“人物关联串起来了。”
“这条线跟案子衔接不上。”张冬在脑子里梳理案情,“女人大闹警局张狂了一句,提到死去的副局是干爹,走访调查邻居说两人关系亲密。猫是女人楼上邻居家的,邻居不清楚这两人关系。”
“有没有可能是三角恋?”越成脑洞大开。
“你怀疑杀副局的人是猫的主人,情杀?”张冬捏着下巴思忖。
越成问:“听过训狗的,有训猫的吗?”
“诱导的话,反复训练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副局身上并没有猫抓的痕迹,再就是女人是被猫咬死的,如果说猫主人是两起案件的嫌疑人,少了的二两肉怎么解释?”张冬认为缺少最关键的节点。
“女人为什么要去偷猫?”越成同样有疑惑,“假设女人和猫主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猫认人何必要偷?”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猫是训出来杀人的,女人知道或者说知道一点,为了帮猫主人丢掉活的凶器,所以采用偷。”张冬思绪不断涌现。
“我更倾向于,猫主人不清楚女人知道猫的用处,女人或许就在副局出现的案发现场,目睹或者见到猫之后有所猜测,算是第一次偷猫抹除证据。”越成接着分析。
“女人要是不管猫,案件会更加完美。”多此一举的回护露了底,张冬笑了。
“人在震惊之下,容易做出错误的预判,如此一来猫咬死女人,也能对应猫主人迫切处理善后的行为。”越成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邵章。
“找到猫试一下。”邵章道,“尽快见到猫主人。”
第二天下午,好消息传来,咬人的猫找到了。
“情况不太好,先送到了宠物医院。”队员利用地缚灵找到猫。
“右后腿骨折,有生产过的痕迹,小猫不见了。”队员怀疑是被猫吃了,当时猫嘴里还有血。
动物食子大多受惊所致,猫的应激情况非常强烈,抓伤了两名医生。
有嫌疑的猫主人落网,据交待副局的死是对方做的,女人的死一概不认。
张冬提出疑义:“难道是猫主动杀人?女人和猫结仇,导致忍无可忍咬死对方?”
“如里说矛头指向消失的幼崽,有没有可能?”越成找到一些录像资料,“女人二次扔猫时,猫已经怀孕了。”
“我觉得杀一只猫不难,为什么偏偏要丢弃?”脑子有坑,还是药吃多了?张冬认为不合常理。
“或许女人怕猫主人找猫,或者担心猫攻击自己?”越成话说到一半停住,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也不像对猫有感情的样子。”张冬理不清头绪。
“邵队,新情况。”队员敲门进办公室。
“新通集团曾经有一批货在路上被劫,货车司机六人当中,猫主人是组长,当时在职的副局帮忙找到货物。”
“再去审。”猫主人不老实只说是情杀,邵章亲自出马,拿着证据甩到嫌疑人面前。
“那批药有问题!”肯定的语气,邵章紧盯嫌疑人,从细微处找突破口。
“我不知道什么药。”嫌疑人矢口否认。
“车队干得好好的突然离职,过了一个月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入账,换了房子却还是无业游民。”钱从哪里来是关键。
邵章:“找回来的药最后没上市,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嫌疑人一口咬定一无所知。
邵章甩出死尸开膛破肚心脏空缺的照片,“看看,他就这么死了。”
嫌疑人只看了一眼,吓得从椅子上滑到地面,满脸惊惧交加浑身抖成筛糠。
“那药果然……”话说了一半,嫌疑人反应过来立刻噤声。
邵章从嫌疑人的面部表情推测出:“死者喝了药?你知道药物成分?你也喝过?”
“不,没有。”嫌疑人否认得太快,手却不由自主捂住心口位置,不打自招。
邵章乘胜追击:“不想死得和他一样,坦白从宽。”
嫌疑人低着头,手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邵章再添一把火,“死者为了要儿子去看过相关专科,恰好你也在当天看同一种病,忘了告诉你,死者少了二两肉,再说不知情我们可以等,你却等不了。”
“你骗我!”嫌疑人不信的同时夹紧双腿。
不见棺材不掉泪,邵章已经用照片诈出门道,让队员去一趟法医室:“再拍一张照片,要特写。”
当照片摆到面前,嫌疑人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哭着嚎着说不该喝药,上了新通集团的当。
嫌疑人不想死,哪怕在牢里度过余生,“我还有救吗?”
“有。”邵章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说,我全说。”嫌疑人抹了把满是虚汗的脸,回忆起送货的前前后后。
“我们车队是临时接的活,新通集团有自己的车队,当天因为要送其他药品,来不及赶回来,才雇佣的我们。”
邵章坐下来慢慢听,所有的线头重新引到了新通集团。
“车队和新通集团合作过几次,算是老熟人,药品运送途中被劫,负责药品安全的新通经理当时很镇定,打电话最先找的是李副局长,然后才上报公司。”
起初没觉得不对劲,之后的诸多表现疑点重重。
“药品很快追回,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在清点货物时,发现少了一小箱,新通的跟车经理没有追究,让继续送到目的地。”
“后来我听说药送给当官的,其中就有负责追查药品被劫的李副局长。”
一开始云山雾罩,后来一件接着一件事情叠加在一起,嫌疑人悚然惊闻,药有问题。
“你有敲诈死者?”很显然,邵章猜到钱的来路。
“不是,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巧遇,毕竟对方是当官的大人物,我就是上前套了个近乎,说了药不对的事,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出人意料,警告我不要瞎造谣,给了封口费。”
钱来得太容易,嫌疑人怔愣一时贪心作祟,以为拿捏住对方把柄,试着用半真半假的说辞,又从死者手中诈出一笔钱,高兴坏了。
“女人的死跟你有关?”邵章再问。
“没有,没有,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即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报警,都是奔着钱去的。”杀一人杀两人定罪量刑的度不一样,猫杀人不关自己的事,嫌疑人撇得一干二净。
“你和女人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队员在做笔录。
嫌疑人坦白:“在医院遇上的,我以为对方是李副局长的爱人,偶然在街上遇见打了声招呼,一来二去熟悉起来。”
“那女的以为我和李副局长熟,旁敲侧击套话,使美人计诱惑我,送上门的艳福不要白不要,事后没少从我这里拿钱。”
拿着李副局长的钱,睡着对方的女人,不要太美,关系一直这样,没动邪念前觉得挺好,现在悔不当初,一时贪婪酿成牢狱之灾。
“杀人动机?”邵章追问。
“李副局长识破了我一无所知的敲诈行为,又与他的女人有染,反过来要挟我还钱……”嫌疑人利用家里养的猫进行作案。
“布偶猫的体重,加上偷袭时的冲击力,足够将人撞到假山上,掉到下面的池子里淹死,一切伪装成意外。”原本天衣无缝的手法,没想到因女人的无知露出了尾巴,嫌疑人后悔的揪头发。
该说的全说了,嫌疑人希望能够宽大处理。
邵章曲指刮着鼻梁自省,是不是一开始找错了方向,到底是人为还是鬼祸?
如果按嫌疑人的说法,死了的人都服用过新通集团秘而不宣的药,造成内脏消融,还真找不到半点厉鬼报复的影子。
不对,队员、王主任的死不一般!是人都怕死,当官的也一样,新药服用期间为了看疗效,肯定会去体检,真有问题早该发现,这潭水不是一般的深!
邵章绕来绕去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抽丝剥茧,脑仁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