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章带着队员守在门外，做好随时救人的准备。

通灵者见到李书记诧异一瞬，可以想见邵章巧舌如簧把人给骗来了。

桌上明晃晃的照片进入视野，两人不同程度皱紧眉头。

姓李的从包里拿出一瓶开了封的矿泉水，放到桌子上，“自己主动喝下去，省得我找人灌下去。”

通灵者看着一整瓶羊胎盘素特效药，笑得浑身颤抖。

就在姓李的招呼外面人时，通灵者当着面拿起矿泉水瓶，一口气喝下去空瓶扔在桌上。

姓李的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审慎的目光打量其人，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手中有足够翻盘的底牌，无惧喝下去有问题的东西？

通灵者乐够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个急于找到解药，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一枚陆家找来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陆家？”姓李的半信半疑，对方的片面之词很容易误导判断。

“对，不用怀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是为了忽悠你，而是为了我自己。”通灵者怕死，自投罗网寻求特殊部门帮助。

“原因？”姓李的还是不相信，通灵者的嘴骗人的鬼。

“你们喝的保健品效果惊人，有成瘾性，自身可以感受得到。”通灵者靠坐在椅子里，“我在制药环节只负责提取鬼婴尚在转变过程中，保存下来较为强盛的生气，合成到药品中。”

姓李的瞬间脸色灰败，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接着问：“副作用会像照片中这样？”

“我不清楚，压根没做过临床实验。”通灵者古怪的笑道，“也许有过，效果达到预期，卫家可不管后续事项。”

姓李的扭曲了脸：“你来这里为了避祸？”杀人的心成倍增长。

“一半一半，特殊部门的人虽然能力上差了些，功德却比我这样的人深厚，邵章更是引渡人，和地府关系良好，想活就得从这方面入手。”通灵者坦然道明目的。

姓李的阴郁无比，手上的底牌没露，就成了废纸一张，气得七窍生烟。

“陆家为什么偏偏和卫言合作？”早知今日不该听信卫家的游说，果然贪小便宜吃大亏，追悔莫及！

“药方是陆辞提供给陆家，陆家自知有损阴德，为了赚钱拉上胆大包天的新通集团，两家一拍即合。”有些话用不着详解，聪明人一听就懂。

姓李的握拳的手青筋突出，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陆家。卫家死得真是时候，陆家捡了大便宜。

通灵者：“陆辞是陆家在地府的老祖宗，有一定的权势。”

“当初这个药还是陆家老祖宗在地府找到的，加以改良符合食用标准。”通灵者只说自己知道的，“陆家家大业大用钱的地方多，陆老爷子和陆家老祖宗商量出的赚钱办法，还能一箭双雕扩大关系网，让陆家彻底成为庞然大物。”

成为待宰羔羊的自己，反观曾经做过的事，姓李的才知是多么的愚蠢，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自从陆迟莫明其妙死了，陆家人一团乱，久不见陆家老祖宗出面，我就知道出大事了。”通灵者想到什么说什么。

“什么意思？”姓李的一脑袋问号。

“没人主持药的事必然失控，卫家死绝了，孩子的来源成迷，陆家除了个别核心人员知道药的事，可惜也都死了个干净。”

姓李的依旧不明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死得很彻底，你以为我为什么怕？”通灵者不怕对面的普通人，扔下一记深水鱼雷，“哪怕用尽手段，借别人的寿命补自己的，我试过了，没有用。”

姓李的呼吸一滞，原本打算找不到解药，就找通灵者花高价续命，如今这条路被堵死了，还有活路吗？

“阴差能帮忙？”姓李的很惜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受害者，花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通灵者说了句对方迫切想听的话，其实内心摸不准很虚。

姓李的大步离开，回去拉上其他同病相怜的人好好合计。

邵章进入审讯室，见到桌上的空瓶子，“真有魄力！”

通灵者惨笑：“看在我配合的份上，能不能给条活路？”

“即使我现在答复你，你也未必会信。”邵章对通灵者本身的疑心病深有了解，“到时候再说。”

把人带下去，邵章进入会议室：“都录下来了？”

通灵者所在的审讯室墙上，除了贴有防护符，夹杂着几张传声符，用来偷听再合适不过。

“都在这里。”队员递过去录音笔。

邵章叫来其他队员，打开录音笔一起听。

“像是连锁反应。”越成听到后咋舌。

“嗯？”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越成身上。

越成说出自己的感觉：“陆家、卫家某些人的死，涵盖了所有重要人物，死得太及时牵扯出现在的案件，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推手，一步一步将涉事者一网打尽。”

“疲于奔波的我们意义何在？”队员不禁怀疑特殊部门建立的初衷，以及自身的定位。

“对，要我们有什么用？”人都死完了，查到最后查了个寂寞，搭上人力物力财力，究竟为了什么？

“为死者的无辜声张正义？”队员苦笑，“坏人都死了，即使我们抓到人，依法判决最多无期没有死刑，这样的大案又不能向公众透露，避免引起恐慌，换位思考我死了仇人还活着，远不如仇人入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安心。”

“法律对待通灵者这一块完全空白，我们没有处置权，通灵者手染鲜血，百死不足惜，偏偏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能活，对无辜者并不公平。”队员的心情尤为复杂，想不通到底奋斗了个啥？

“要么就把通灵者变为普通人，无期徒刑我也认了。”队员提议，“活着受罪以告慰死者在天亡灵。”

“或者剥夺通灵者身上的功德，分摊给死者早日投胎。”决不给通灵者一丝好活的机会，队员看向邵章期待对方认可。

“我认为通灵者不该存在。”一句话犹如巨石砸下，溅起大朵浪花，说这句话的人是小刘。

“相信科学不好吗？”小刘道出心声，“虽然会丢掉铁饭碗，没了通灵者少了借命借运的恶心事，社会会更好。”

邵章黯然许久：“意见我会传达给上级领导，完善针对通灵者的法规，现在去查嫌疑人借命的事，争取少一个受害者。”

三天之内，吃过新通集团药品的人，陆续住进了医院重症监控室，连花钱买命的机会都不给。

呼吸机、肾透析全身插管，情况并不乐观。

邵章带上张冬来到医院住院部，向医生了解情况，来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人。

不出所料，头顶出现了倒记时数字，人陷入昏迷。

张冬神来一语：“有道是人死万事消。”

“你的意思是？”邵章惊讶张冬的变化。

“造孽太多，药仅仅是个引子，抓紧时间查一查吧，这些人要是以好人的名声下葬，真正受害者又该怎么办？”张冬坚信一点，水至清则无鱼，当官的没一个干净，有机会有能力清理出一批恶人，为什么不去做。

邵章感伤一瞬：“你说的对。”拿出手机打电话，分派队员查正经事。

脚不沾地忙了三天，有些事不经查，一查一个准。

病房内的几个大人物，在不知情下双规，受害者多达百人，这起大案暴出，引动社会哗然。

邵章借机和上面提出严惩通灵者的意向，将队员的想法加进去。

已经犯罪定论的通灵者变成普能人，没有人有疑义，巴不得减轻特殊监狱的开支，双方一拍即合。

这事得找地府阴差传话，正常人做不到废掉通灵者能力的事。

邵章抓紧时间联系阴差，尽快解决问题。

阴差露面一听原委，“脑子是个好东西，难为能想到这办法。”

“行不行给了准话？”邵章等着答复。

“我回去问问判官，最快晚上给你回复。”阴差走了。

回到地府，阴差找到崔判官，竹筒倒豆子抖了干净，“早这么来多好。”

“从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通灵者，一举跌落到最瞧不起的普通人，这比杀了通灵者更难受。”崔判官笑道，“我更倾向于通灵者直接入地府受刑，偿还罪孽。”

“通灵者虽不算人，也是有寿命的，除非上了生死簿，取得勾魂的权力。”阴差当然站判官这边。

“行吧，我去禀明冥君。”崔判官走了。

冥湛刚从国外地狱回来，桌上还有一大堆事情待处理。

“废掉通灵者？”冥湛一心二用，边工作边听判官上报。

“是。”崔判官没干过夺人能力的事，心里好奇这事能不能行？

冥湛搁笔：“地府不具备剥夺他人能力的资格，除非是个死人，从活人身上提取力量会被因果缠绕，绝不会顾忌这人是不是罪大恶极。”

“那？”这事没戏了？崔判官觉得可惜。

冥湛思量片刻，“你先回去。”

崔判官行礼退下，见到阴差直摇头，整治通灵者太难了！

“那我怎么回？”阴差头大，肯定不能照实了说，地府威信不可动摇。

“要不你再等等，冥君没说一定不行，或许从其他方面着手。”崔判官出主意。

“好吧，我就说冥君忙着顾不上，什么时候有消息了另行通知。”阴差想好借口。

邵章得到回复，清楚事情难易程度，没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