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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村外忽然出现一串火光自远而近,守在村口的顾蓁蓁一喜,率先奔过去喊道“爹,是你们回来了吗”
顾伯山应了一声,但她最先迎上的却是顾奕辰,紧接着在火光下瞧见了顾大丫和庞怀瑾,两人的面色似乎都些不好,她的眼底闪过惊讶,这事怎还跟庞怀瑾牵连上了
顾奕辰一把将手里的火把塞给她,横她一眼“天这么黑,你瞎跑什么”
他也没等她回应,转头感谢迎上来的村民,又郑重谢了跟随去县里的族人,约定明日请他们来家里吃酒,众人高兴应了,而后四散归家。
顾家人也归家,后头跟着唯一的外人庞怀瑾。
刚一进院,顾蓁蓁就抓住顾奕辰的胳膊急问“四哥,你们去县衙了吗案子了结了吗”
等候在家的人都齐齐看向顾奕辰,股陈氏也催了一声“四儿快点说结果,娘都急了一天了。”
顾奕辰伸手一指自进院就低头缩着的顾大丫,笑了一声“我把她都带回来了,事情自然了结了。而且,今儿咱家还有一件喜事,是有关大丫的喜事。”
这话一出,留守家里的人满脸愕然,转头看向顾大丫。
顾大丫似承受不住这些目光,身体微微颤着,抬起头想要说什么,而这一抬头就看见人群外的高大身影,她的脸一下子白了,脱口道“你没离开”
顾大丫声音尖利,下一瞬冲向顾蓁蓁,眼底的愤恨似要喷薄而出“你骗我”
顾蓁蓁眉头微挑,回头看了眼后方的赵大牛,他与夜色融为一体,对于顾大丫的叫嚷没有半点反应,她一时猜不透他是不是又犯了耳聋的毛病。
不过这不重要,她回过头,冲着顾大丫微勾唇角“我骗你什么了”
顾大丫胸口剧烈起伏,只不等她出声,顾奕辰张口道“大丫,告诉大家你的喜事。”
顾奕辰的声音并不高,语气也不严厉,但却如一盆凉水浇在顾大丫的头顶上,她身体颤抖,转向他几次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这异样落在留守之人眼底,各有解读。
顾二郎意识到危险,偷偷拉开与顾奕辰的距离。
王氏满脸忧心,却不敢张口。
顾陈氏等得心焦,张口训道“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大郎,你来说。”
一直当背景板的顾大郎,被点名后,闷声回道“案子了结后,大丫和庞怀瑾定了亲事,官媒也请完了。”
顾大郎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劈得留守之人都愣住了,而后齐刷刷看向火光之外的那道黑影庞怀瑾。
庞怀瑾似知道躲不过去,走到火光下,沉默地冲着在场之人缓缓鞠躬,但在冲向顾蓁蓁时,动作微滞。
顾蓁蓁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没理会庞怀瑾,转头看向顾大丫,看到对方面如死灰,她忽然有些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笑着道喜“恭喜二位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别再祸害旁人了。
庞怀瑾的动作彻底僵住,而顾大丫抬头瞪向她,若是目光能化成实质,她已经死了千百次了,不过她浑不在意,笑着补了一句“二位的婚期定了吗我这做小姑的得给你们准备贺礼。”
庞怀瑾直起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视线凝在她的身上,似透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但在顾奕辰挡在她跟前后,庞怀瑾立时低头俯身道“全凭奕四叔做主。”
顾蓁蓁虽料到顾大丫和庞怀瑾的亲事必然有四哥插手,却没料到庞怀瑾竟卑躬屈膝请四哥定期,更没料到四哥没有半点客气,直接道“那就定明日,一切从简。”
这话又如一道雷电,劈得院中所有人都懵了,顾大丫率先喊了起来“不行,明日不行”
“那你想定哪日”顾奕辰转头盯住顾大丫,目光锐利。
顾大丫对上他的目光就身体发抖,飞快地移开视线,扑到王氏怀里哭了起来“娘,女儿还没有及笄,女儿不想这么早跟娘分来,女儿想多陪娘一段时间呜呜”
王氏也被顾奕辰的定期惊懵了,又被她抱着哭,原本因她离家出走积攒的怨气一下子消散,王氏红着眼冲顾奕辰恳求“她四叔,大丫她还小,能不能等到她及笄之后”
但王氏的话未说完,就被顾大郎喝断“住嘴大丫惹出天大的祸事,若非四弟帮忙,今儿被流放的就不是王文博,而是她顾大丫,若真如此,咱们顾家还有何脸面”
王文博被流放了
顾蓁蓁抓住这关键信息,眼睛发亮,立时看向顾奕辰,顾奕辰冲她点头,也不再理会大房夫妻如何争执,示意她跟他去书房。
到了书房,她才知道,审讯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王文博被救醒后抬到公堂,王继仁承诺捐出半数家产只求县令大人惩治坑害他儿之人,庞怀瑾差点当场反水,好在这时有其他人上堂状告王文博欺男霸女,且摆出了证据,县令大人核实无误之后,立时判了王文博流放之刑,暂且收押在监牢里。
这结局叫人分外舒爽,如六月天喝了冰水,但经过让顾蓁蓁的心忽上忽下,望着桌对面神色平静的四哥,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倏地撑着桌子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四哥,那些状告王文博的人是你一早就准备好的吧”
顾奕辰抬眸看她一眼“何以见得”
顾蓁蓁眨着桃花眼,笑道“这世上巧合之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冥冥之中的运气,另一种便是早有预谋。而我知道,四哥不会将一件事的成败寄托在运气上。”
顾奕辰眸底泄出笑意,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一把“你这么了解四哥,那就猜猜我是如何叫那两人定下亲事”
顾蓁蓁不用思索就答道“王文博被判了流放,当着县令大人的面,那二人若不想被王家人翻案,就只能认下两情相悦之事,这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了,再一过文书,亲事就砸实了。”
顾奕辰面上的笑意证实了她猜测正确,她却并没有因此高兴,微蹙着眉道“明天的亲事,我担心会出风波。”
顾奕辰面色一冷“有我在,他们的亲事不会出半点岔子。”农门悍妻将军种地又浇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