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头骨上的伤口，像是一个黑窟窿一般，腥臭的鲜血，疯狂往外喷涌着。

鲜血的毒性，要比口水中所含的毒液还要毒。

苏纨的耳边，充满了妖兽的低吼与毒液腐蚀的‘滋滋’声。

她瘫软在地上，无声低喘着。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硬生生地碾碎了一样，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

苏纨气若游丝，脸色青白。

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次喘-息，都带来难忍的痛苦。

她无力挣扎，只能看着妖兽一步一步地靠近，似乎每一次靠近，冰面都传来力量压制的震感。

苏纨觉得，她现在就是在地狱边缘徘徊，垂死挣扎，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黄泉路。

她眼神涣散，好似看见了雪山之巅，看见师傅往昔对她的悉心教导，看见了师傅对她的温柔宠爱，对她的寄予厚望。

听见师傅说：纨纨，你生来尊贵，必定凤临天地，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时光追溯。

她仿佛隔着时空，看见了对她温柔宠爱的师傅，看见了严厉的父母，看见了王姐。

……

看见那人手持利刃，在她胸口狠狠刺了一刀。

浮生万物，大千世界。

一念生，一念死。

手中的冰凌杖，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仗身上的武魂，因为苏纨的每一次心境变化，开始发光，发热，飞速旋转的。

苏纨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化，这一次，她好像看见，冰寒的无间地狱，正在为她打开，无数厉鬼朝她狰狞凄叫……

苏纨突然大声呼喊，嗓音破碎：不，她不想死！

……

庆安殿。

灵越皇阴沉着脸坐在首位上，下首是沉着脸，看不出情绪的苏云烈，以及秋家主等人。

灵越皇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立在下侧的苏云烈，冷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苏纨怎么会掉进湖里？”

一众贵女没人啃声。

苏檀站在苏云烈身后，异常安静。

苏云烈看着跪在地上的秋星剑，寒声问道：“苏檀你说，你姐姐为何会掉进湖里？”

苏檀神色一僵，眼神瞟向跪在地上的秋星剑，咽了下口水。

她能这么说？

如今秋星剑都跪在地上了，顺水推舟就好，有什么可问她的？

苏檀喉咙滚动，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在陪着她们说话，我，我也不知道……”

苏云烈视线凛然，逼视着苏檀。

苏檀原本慌乱的心，突然一定，咬牙道：“女儿确实不知。”

她心中突然翻涌着一股气，突然有些怨恨这个从小敬重的父亲。

看她做什么？

莫非是怀疑她？

只要一想到苏云烈怀疑她害了苏纨，心中的怨恨更加浓烈。

她不说出真凶，是因为知道秋星剑做为秋家唯一的儿子，自身可以得到保全，她怕被秋家人记恨，所以才不说。

但现在不说，是因为她恨。

秋星剑是秋汐汐的亲哥哥，既然出来顶罪，就不会有人真相。

她要让苏纨含冤而死！

让所有人都找不到真凶！

独孤酩玥没她们那些小心思，他寒声道：“皇上，秋星剑已经认罪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等灵越皇开口，秋家主却上前一步，辩解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星剑性格良善，连那些纨绔公子身上的坏习惯，都不曾有过，怎么可能去害苏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