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像个知错的孩子,心虚地低下头,伸出手指想去拉她,声音都低低的有些委屈:“穗姐……”

“别叫我!你那么厉害,叫我干什么!”穗姐是真的气。

“穗姐,别生气了嘛,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乖一点,好不好?”时樱露出笑脸,卖乖卖萌。

穗姐绷着脸不说话。

时樱都着急了,“哎呀穗姐,别这样嘛,生气多不好啊。我让万万去买小蛋糕给你吃,我知道你最喜欢吃小蛋糕了,甜甜的,草莓味。”

穗姐看着她还在没心没肺地哄自己,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时樱慌了,“怎么还哭了啊!你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比凶人骂人还可怕,关键是你哭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哄你啊……”

时樱心急如焚,一动就整个胸腔都在疼。疼得她难受不已,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穗姐赶忙至了眼泪,哑着声音说:“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雪藏你!”

“好,我都听还不成吗?”时樱乖巧地应着。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穗姐。在她印象中,穗姐一直都是能干耐打的,连走路都带风,别提多牛了。

现在却被她气得掉眼泪。

时樱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

穗姐说:“一开始我就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更不想你来。”

安冉的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就算欧洪光有办法否认在天台上的那个人就是安冉,可一点点捕风捉影的事情,记者就能挖出真相来。骗不了多久的。

他们能让记者封口,可是安冉的粉丝呢?安冉又不是没有狂热粉,他们拿公司没有办法,可时樱一旦沾边,就会被攻击个尸骨无存。

时樱:“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应付啊。”

时樱忽然反应过来,“对了,安冉呢?她怎么样?”

“在医院。”穗姐说。

她们是一起掉下来的,但是安冉伤得比她还重些,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穗姐想到天台上的那一幕,眸色一沉。看来,欧洪光是不想留她活口了。

时樱闻言,也就松了一口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活着已经算幸运的了。

时樱又猛然想起那个怀抱,心口蓦然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样。

穗姐看着她,说:“他也在。”

“什么?”

“顾时深跟着你一起跳下去了,他现在也还在医院里躺着。”穗姐说,“因为掉下去的时候,他多半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你了,所以他比你严重一点。”

时樱心一沉,“你说什么!”刚刚跟着她跳下来的那个人,怎么会是顾时深呢?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时樱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疼得皱眉。

穗姐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无非就是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顾时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样突然冲上了天台,看到她跳下去了之后,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天台上的人和底下的,都一阵尖叫。

那一幕太震惊可怖了。

。。。。。

是尖叫没错。

时樱头疼欲裂,许多画面从脑海中炸开,一幕幕,像播放动画似的。

比上一次,来得更加清晰明了。

时樱大滴大滴地流着眼泪,觉得痛苦万分。

那个人是她,倒在血泊里的女人是她。

被擦去的那段记忆里,为什么她会倒在血泊里?

大雨冲刷而下,汇成了一条血色*。

是他来了。

他开着车,撑着一把黑伞走到自己身边,蹲了下来,只问了一句话。

“跟我走吗?”他的声线冷淡直硬,没有什么情感。

一身黑色皮衣,穿着同色皮靴。时樱努力地睁着眼睛,看向他。

棱角分明的五官,冷漠又干净,化着漂亮的烟熏妆,有些沾着清冷魅惑感。

有点像女人,又像是男人。

她的脸上混杂了血水和雨水,苍白如纸。

那个人又问:“跟我走,就眨一下眼睛。”

她没有力气了,只是轻轻地眨了一下。

那个人有轻笑一声,“那么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

时樱脑中一片纷乱,头疼得厉害。

穗姐去扶她,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小樱,你怎么了?”穗姐神色焦急,想要去叫医生。

时樱却挣扎着下了床,“穗姐,他在哪个病房?我要过去找他!”

穗姐欲言又止,“你自己现在身体都还没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穗姐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她出去。

vip病房外面,站了许多保镖,他们的领口出都绣有一种独特的暗纹。

时樱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顾家保镖的标志。

时樱还没有过去,病房里就走出了一个人。

“时樱?”是韩辛博。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韩辛博的一头白发染成了亚麻色,少了点中二的味道,看起来顺眼多了。

但是现在时樱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这个,忙地上前问:“顾时深呢?”

韩辛博皱着眉,回头望了一眼,对她说:“表哥他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在这里对吗?我进去看看。”时樱直接越过他,要往病房里面走,结果却被保镖拦住了。

韩辛博过去拉她,“奶奶现在在里面,你是进不去的,而且她要是看到你的话,说不定还会生气。”

天知道顾老夫人多宝贝顾时深这个孙子。顾家几代下来都是单传,现在就顾时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是因为她才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见到时樱不气死才怪。

穗姐也过来劝她,“小樱,还是先回去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走出来一看,发现时樱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莫婧妤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来到时樱面前,挥起右手就是扇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

莫婧妤气得发抖,“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出现在阿深面前,现在他躺在里面,你心里舒服了?”

时樱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巴掌,脸颊很快地就红了起来。旁边的两个人都是一脸震惊。

韩辛博立马站出来解释,“婧妤,这件事根本就和时樱没有关系,你不要……”

“我不要什么?我不要冤枉她吗?当时发生的事情有谁说得清楚?难道你能否认阿深不是因为她才跳楼的吗?”莫婧妤一脸怒意地看着时樱。

当时救护车来的时候,顾时深怀里还紧紧护着时樱。

韩辛博说:“可这事儿事出有因,又不是时樱的错。”

两个人争执着,时樱被打了一巴掌,却难得地没有还手,只是问:“阿深他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莫婧妤语气很不好,“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现在阿深被你连累坠楼,难道你还想进去气死奶奶?”

“我……”时樱张了张嘴,竟然无法说出“我是他的妻子,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句话。

莫婧妤看她说不出话,得意地笑了一声,对旁边的保镖吩咐道:“顾先生近期需要静养,你们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时樱在原地站着,脸色惨白如纸,忍着身体里的疼痛,没有说一句话。

穗姐拉了拉她,“小樱。”

时樱见过顾老夫人,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现在顾时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她还这么不知趣地想进去看顾时深的话,还真保不准会对她怎么样。

时樱扯出一抹笑,很无奈,“穗姐,我好疼,我们回去吧。”

。。。。。

这几天都是万万过来照顾她,时不时跟她说些话,可是时樱却比之前沉默了很多。

时樱睡着之后,穗姐刚好抽空过来了。

看到病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睡着,显得格外听话,穗姐都觉得省心了不少。

不过时樱也挺可怜的,刚出院就要马上住院了,这一个多月估计都待在这里。

万万看到她来了,叫了一声:“穗姐。”

穗姐点点头,“她这几天没有上楼去找顾时深吧?”

万万摇头,“没有,时樱姐这几天都很乖,也很配合治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穗姐还很担心呢,第一天的时候她冲上楼去找顾时深,结果面都没见着,还被人扇了一巴掌。

要是按照她以前的那个脾气,早就还手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这几天很乖,但也让人觉得反常。

万万说:“虽然时樱姐很乖,但是我觉得她一点都不高兴。”

穗姐:“怎么不高兴?”

万万回想着这几天照顾她的样子,就很心疼,“时樱姐会在晚上做梦的时候哭,看起来很悲伤,有几次还哭醒了。白天的时候也不太爱说话,想问顾先生的事情,又开不了口,只好缄默。现在也是刚吃完一点东西,就说累了困了。”

万万都快着急死了,“怎么办啊穗姐,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时樱姐就算把身体养好了,这心理也有问题了。”

穗姐安慰道:“瞎担心什么,你时樱姐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可是我感觉这次真的不一样。时樱姐在山里出了那种事情,回来之后又坠楼。现在我都不敢跟她说外面的那些新闻……”

万万真的替时樱难受,“你说她跟顾先生都结婚了,为什么现在连去看他一眼都不行?就算不能把婚事公开,可是时樱姐和顾先生是夫妻啊,现在顾先生到底有没有醒过来,她都不能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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