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莫婧妤的呵斥,穗姐几乎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其实事情一发生的时候,万万就害怕死了。虽然不知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光是看结果,万万都能猜到,时樱是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

可是穗姐没有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去问时樱,也没有去找她。而是第二天早上,就如往常一样,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把高跟鞋换上了平底,就打电话叫了她过来,一起开车来医院了。

万万还以为她是来慰问或者道歉的,可两手空空,连基本的水果和鲜花都没有。

那气场,倒是有点像来打架的。

穗姐只是淡淡一笑,“你说这事儿是时樱做的,你有证据吗?”

莫婧妤的声音立马拔高了几分:“难不成是我污蔑她吗!”

穗姐漫不经心地开口:“现在的确是。莫小姐,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在网上散布不良舆论,控诉我的艺人把你推下楼……”

穗姐的视线扫过她的身上,淡淡道:“就这伤,估计都不用住院,用点云南白药就好了。相反的是,我的艺人因为你毫无证据的指控,而受到了巨大的形象危机。这一点,我可以起诉你诽谤,莫小姐。”

莫婧妤气得牙痒痒,“我怎么就是没有证据,怎么就是诽谤她了!”

穗姐挑了一下眉,“哦,请问有目击证人吗?”

莫婧妤不说话了。那天是正午,很多人都去吃午餐了,而且时樱是把她带到没人的楼梯间的。

根本就没有人看到。

穗姐又换了一个问题,淡淡道:“没有目击证人,摄像头有吗?”

莫婧妤像是被刺了一下,立即跳起来说:“是你们干的!我就说哪怕时樱挑的地儿是摄像头的死角,可也有她进出莫氏的摄像记录!结果全没了!”

摄像头的记录在同一天被洗劫一空,根本就没有时樱来过莫氏的记录。

穗姐的表情依然是公式化的,冷冷淡淡,客气又疏离,“莫小姐,据你所说的时间,昨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时樱来莫氏推你下楼。可是从昨天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时樱都在跟我一起赶通告,你这么污蔑她,可是要吃官司的。”

穗姐说:“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为了私了,大家不必撕破脸皮。可如果你不撤回网上的那些不良信息并对我的艺人道歉,那么下一次,就等着我的律师来跟你谈吧。”

莫婧妤脸色骤变。

简直无法无天了!

“你们公司凭什么欺负人!”莫母站出来说话,还想叫保镖进来,“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在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在a市也不是h?l华娱可以一手遮天的。”

穗姐无所畏惧,淡淡一笑,“那就走着瞧吧。”

很快地,h?l华娱的公关就控制住了网上的舆论,晒出时樱昨天的通告表,已经在现场赶通告的照片。

一篇文更是写得可歌可泣。

莫婧妤跟时樱平时就没什么交集,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去莫氏推她下楼?

再说时樱无权无势,而莫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家都知道。

时樱推莫婧妤下楼?那简直以卵击石。

她拿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去跟莫氏斗什么?疯了吧。

很快,大家都站时樱这个弱者的。

可是也有人想不通,那莫婧妤好好的一个莫氏千金,去跟时樱一个小虾米较什么劲?

网上从来不缺热情的朝阳群众,很快就有人扒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原因就是苏恒宇。

莫婧妤是唯一一个曾经和苏恒宇有关暧昧新闻的女人。据说苏恒宇出道前,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还跟莫氏某千金青梅竹马。

然而,苏恒宇进入了娱乐圈,接了许多戏。

在拍戏的过程中,似乎对某女星暗生情愫,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

就是他约了某女星出来吃饭,还送她回家的模糊照片。

有人猜测,那某千金就是莫婧妤,而某女星则是时樱。

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一起长大的那个少年进了娱乐圈,喜欢上了别人,她就生了醋意了。

有人说难道不是因为时樱的插足吗?然而很快就有人推翻。

圈里传莫婧妤心高气傲,根本就看不上苏恒宇,一直都拿人当备胎用。

如今人家只不过是不想当备胎了,她就慌了,来拿时樱开刀吧。

穗姐走的时候放的那句狠话,可不真的只是狠话而已。

h?l华娱的公关手段从来都是不认第二的,莫婧妤想玩舆论这一套,她就陪她玩下去。

看谁先死。

万万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回去的路上,万万忍不住问:“穗姐,时樱姐真的没干这事儿吗?”

毕竟……昨天有通告这事儿,是假的啊。那些照片万万还记得,都是很久之前拍的了,只是从来没有放出去过。

穗姐只淡淡反问一句,带点嘲讽,“你觉得呢?”

万万叹息一声,连语气都焉了许多,“我猜时樱姐肯定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啊……可是……”

可是怎么会呢?

穗姐很快地就接过她的话了,“时樱确实是会干这种事,但是你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坏事的。”

万万猛点头,十分赞同,“那当然啊!时樱姐不是那种随便欺负别人的人,从来都是有人欺负她了,她才会还手的。像之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就是时樱姐站出来保护我的。”

她从来不是,那种恶人。

穗姐说:“既然知道,那就该相信她。”

万万:“啊?”

“在没有证据的时候,站在她那边,维护她。因为我们清楚她的为人,也是她最亲近的人。不要因为闯了什么祸,就跑去骂她,责备她。因为你清楚她往往都是受了伤才会去攻击对方的人,所以这个时候,说不定她的心里,也有伤口。”

所以别去跟别人一样,站在她的对立面。而且用尽全力,去保护她。

保护那个,她们最亲近的人。

穗姐说:“到那个时候,再回去管教自己的人也不晚。”

这就是护短。

但不是任由她任性毫无底线的那种护短。

万万鼻头一酸,“穗姐,你说这种话,好像时樱姐的妈妈啊。”

“放屁。”穗姐冷冷地骂,“我是她爸爸。”

万万噗嗤笑了,“不过我发现我们公司也太牛叉了吧!居然连莫氏内部的摄像都能拿到手!”

要是没有这个,说不定莫婧妤就已经咬死时樱了,那会轮得到他们去反咬一口。

穗姐这一刻也有一丝茫然,“摄像头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

当穗姐派人去试探莫氏手里到底有没有摄像记录的时候,发现那天的摄像头全坏了,连记录也被人破坏了。

像是时樱一离开之后,就有人紧跟着帮她善后。

所以今天穗姐才这么有底气地过来。

万万“啊”了一声:“那是谁呢?不会是那个首富爸爸吧?”

穗姐皱着眉头,没搭话。

这件事情,她也不清楚。

。。。。。

一个上午才刚过去,莫婧妤还没从穗姐哪里受到的挑衅中缓过来,病房里就来了第二波人。

顾时深西装笔挺,线条完美如崭新的,自带一种禁欲的威严气息。而那双黑眸又生得多情,眼角总是似有若无地带着一股邪佞。

像是极为冲突的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却又是那么地和谐,反倒更让人着迷。

见他来的时候,莫婧妤心中倒还一喜,可想到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时樱才来的,心又沉入谷底。

顾时深带了一个律师过来,连话都没亲口跟她说一句。

开门见山,意思大概就是,顾时深让她撤掉那些东西,还时樱一个清白。

莫婧妤彻底歇斯底里,大喊:“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来欺负她!凭什么这件事明明就是时樱做的,结果现在一个两个地都过来维护她!

顾时深挥挥手,让律师退后。

顾时深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垂眸睨着她身上的伤。

脸上的上最轻,连包扎都没有,就一点点擦伤,涂了药就好了。

胳膊和膝盖上的稍微严重点儿,都包扎了一下。

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凉凉的,似乎也不是在看她的人,而是在看一件物品。

一件极其令人厌恶的物品。

莫婧妤被他看得浑身发冷。

最后顾时深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你四年前应该见过她。”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

“那时奶奶就已经特别喜欢你,一心想把你娶进顾家当孙媳。但是奶奶肯定是没有告诉你的,我们家里还有个人——时樱。但是聪明如你,你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

顾时深的话冷冷的,如毒蛇爬过。没有起伏的语气,让她感觉到恶寒。

“否则你四年后觉得她的时候,反应不会那么大。”

“你也肯定知道,她忘记了四年前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记起来了。”

“你以为她为什么来找你呢?把你推下楼。”

“无缘无故。”

“她为什么这么对你。”

顾时深的每句话,都说得极短,语气又慢,温吞得像是刽子手里的到,一寸一寸的,一点一点的,慢慢落下。

不着急立马置她于死地,反而像是凌迟。

顾时深察觉到她在发抖,然后将手抬起来,按在她的肩膀说,然后说:“所以,四年前,你应该对她做过什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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