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直直地冲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锐利,明晃晃的,都可以看见刀锋上淬着瘆人的寒光。
顾时深将发愣的时樱挡在自己身后。几乎是同时发生,那两人加速,直冲过来,手起刀落,招招带狠。
顾时深一脚将人踹开,在最前面那个没承受住力道,捂着肚子后退了好几步。
可下一秒,又冲了过来。
这两个人来势汹汹,手里又拿着刀,顾时深一时间避之不及。
时樱反应过来,扔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在另外一个巷口,也冲来了三个男人。
时樱大喊:“顾时深小心!”
他们不是普通的行凶人,交手之后,顾时深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但很奇怪,他们在对面自己的时候,都很收敛,似乎都在刻意地避免伤到他。
顾时深上前试探了一下,那持刀的人果然下意识地避开了些。
他们不敢伤他。
可是时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是他们的目标,时樱也立刻察觉了。
“我擦!”时樱忍不住喊,“我今年就这么多仇家吗?”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也不知道今年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好在顾时深身手不错,时樱在躲闪的间隙中,看到他一个人居然可以对付四个。
冲上了的那几个人,还未近身,就被顾时深踢翻,又一手拎起来,按在墙壁上一拳击中小腹,疼得龇牙咧嘴,站不起身。
趁那几个人趴下的时候,顾时深转头,一脚踹开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拉住时樱,说:“赶紧走。”
时樱也顾不上其他了,跟着顾时深一直往前跑。
等转弯的时候,时樱忽然看到顾时深身后又跟了一个人。
那人目光凶狠,带着丝丝寒意。
“顾时深小心!”话音未落,那人就挥起手里的刀,直直地朝他们刺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时深伸出了手臂,挡在了时樱的面前。
呲啦一声响。
时樱都能听到衣料被划破的声音,殷红的液体顺着衣服的残口流出来。
顾时深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折,手软刀落,那人发出一记惨叫。
顾时深将人按在地上,单膝跪在他肚子上,力气大的惊人,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他的膝盖压碎了。
“给银余打电话!”这话是对时樱说的,因为顾时深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拿出了手机给时樱。
时樱接过手机,翻开电话薄,找到银余的号码,赶紧拨出去。
她看着顾时深在流血的手臂,急得鼻子一酸,说:“顾时深,我们还是先叫救护车吧,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那声音,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顾时深没理,而是掐住那人的脖子,问:“谁派你来的?”
他这副模样,浑身散发着阴狠气息,眼神冷得如冰锥,放佛要把人钉死。
地上的男人被钳制住,他不说话,顾时深膝盖上的力度就重一分,压得他内脏疼如刀割石碾,直翻眼白。
“顾少……我们没想伤你。”男人只吐出这一句话。
顾时深也料到他不肯说,只冷笑,“行,你不说,等会自然有人能让你开口。”
。。。。。
银余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恢复原样了。
刚刚冲出来的第一批人,还算识时务,挨了打又没得手之后,就迅速撤离了。
可偏偏还有个不怕死的,硬是追了过去,刺了顾时深手臂一刀。
这一刀伤得不浅,刀刃割进肉里,差一点就能看见里面的白骨了。
银余让人带顾时深他们先去了自己住的地方,随后就亲自去了审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顾时深下手重,银余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内脏基本上已经坏死了一片,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银余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一把椅子上,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一动不动,只虚虚的眯着眼,浑身的气息冷得让人想打抖,就连头发丝儿都沁着冰似的。
请来的私人医生看到他,一个侧影都让人胆颤。这是一个比顾时深还不好招惹的人物。
银余看到他来了,点了一下地上的人,声音没有温度,“想办法让他醒来,活多久不用管,我能问清话就行。”
银余说这话的时候,笑里藏刀。
医生不敢怠慢,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惹上银余这号人物。
但如今,他也只能奉命行事了。这人最后是死是活,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而且能惹上银余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
银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才回去的,到的时候,刚好看见医生在给顾时深的手换药。
旁边站着一个俏丽水灵的女孩,哭得两眼泛红,顾时深看过去的时候,她还瞪了几眼,说:“你还敢笑?这得多疼啊……”
“真不疼啊。”顾时深笑得没心没肺,明明伤口那么深,嘴角还挂着不正经的邪笑。
顾时深知道她心疼,但是这点伤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只是时樱没见过,加上这个人又是顾时深,就真的心疼得要命了。
银余轻咳一声,忍不住打断他们一下,“深哥,有事。”
然后就先去了楼上的书房等他。
顾时深安抚好她的情绪,“擦擦眼泪,别一会儿回去,让灵犀看见了又心疼。”
他们一晚上没回去,就是怕顾灵犀看到他的伤口,只能打电话回去骗那小家伙说他们两人出来玩了。
那小家伙信以为真,还千叮咛万嘱咐,在外面得好好带妈咪玩,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她带礼物。
缠得像个小人精。
上楼之后,银余把门关上。
顾时深坐下来,问:“怎么样?”
银余烦躁地抽出了一根烟,都拿出打火机了,可想到顾时深这个人,除了偶尔会喝点酒之外,他几乎不沾这些东西,自律到令人发指,想了想就夹在手里过过瘾了。
银余说:“没问出来。”
语气平静,可顾时深怎么听都觉得他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顾时深没多大反应,只是说:“意料之中。”
银余气得想笑,“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能让你见红。”
“你能换个词吗?”顾时深不悦地开口。
顾时深说:“我也真没想到,还有你银余撬不开的嘴。”
银余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胸中就一腔怒火,吐出几口浊气,说:“他死了。”
为了避免误会,银余又补充道:“自杀的,跟我没关系。”
顾时深紧皱着眉头,双手交叠,放在唇边,“上次你查时樱的时候,除了泰国那边的消息,还有没有别的?”
银余说:“你怀疑这些人都是冲时樱来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顾时深说。
昨晚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明显不想伤他。他们的目标都很明显,就是时樱。
顾时深说:“你再加派点人手在她身边,那些人我交手过,都不简单。”
可不是什么,混混那种鼠辈。
银余摊手,“你确定嫂子能忍受这么多人跟在她身后?”
“不能忍也得忍着。”
。。。
回去之后,拍完戏的闲人时樱就开始负责顾时深的换药工作了。
小灵犀黏糊糊的,还得骗一骗这小家伙。
小灵犀也乐得见他们感情好,看见两人独处的时候,小灵犀一般都不会自讨没趣地凑上去。
所以一整个下午,周嫂都能看见家里的这位小小姐挎着一个小篮子坐在花园里的葵花地边。
因为换季了,葵花已经开完了,管家已经让人换了一片美女樱。
因为这花的名字,刚好跟太太相配。
满眼的紫色,微风浮动,掀起阵阵紫纹。
小灵犀就坐在边上,背对着他们,唉声叹气,颇为犹豫。
那惆怅的小背影,看到周嫂都揪心至极。
忙去问佩迪,“小小姐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挨老师骂了?”
按理说,应该都不会。小小姐平时都笑眯眯的,两只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从来没见她发过小脾气。
唯一那几次还都是因为以前顾时深晚上出去应酬喝酒。
被老师骂更加不可能。
这小家伙聪明着呢,请的家教就没一个不夸她的。
佩迪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佩迪虽然从顾灵犀小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了,但是对于她的心思,有的时候还真不能用简单的小孩子心思去推测。
周嫂对佩迪瞬间有些不满。这是顾时深在英国请回来的洋保姆,虽然会照顾人,还兼当着顾灵犀言传身教的礼仪老师,但是话太少了,性子有点闷,还不懂得逗小孩儿。
周嫂说:“哎呀你去忙去忙,我来看看她。”
周嫂凑到她身后,小家伙郁闷地抬起脑袋,咕哝叫了一声:“周婶儿。”
小家伙声音奶奶的,软到了人心坎里。周嫂更加心疼了,问:“小小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啊。”
周嫂看见她身边放着一个篮子,还有一把小锄头。可是她一个下午什么事儿都没做,就这么坐在这里,对着一片美人樱发呆。
小灵犀想着爹地和妈咪回来之后,粘糊得不行,都不理睬她了,瞬间心情又低落了一度。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周嫂都没想过的话——
“周婶儿,我在思考一个人生中至关重要的问题,要是我妈咪生了弟弟,我会不会失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