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最爱华丽,连派人接送宁解的车都是极为奢华的。庄严的古堡耸立于森林中,如果不是外面繁花锦簇,里面灯火通明,在这月色下倒是衬得有几分阴森可怖。

宁解穿着一身优雅黑的晚礼服,领口系着深蓝色的领带,袖口出的琥珀色纽扣透着漂亮的光泽。男人一身矜贵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他下车后,就有人打开古堡的大门,地上铺了长长的地毯。不是印象中的暗红色或者大红,而是典雅的黑。

地毯两边都有佣人恭候,直到宁解走到正门前,才出现一位穿着英伦风制服的男人,自称是教/父的管家,特意恭迎宁先生的。

宁解微微颔首,跟着他进去。

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比起低调的外表,内里真是奢华到极致。

但是宁解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问:“教/父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候着,然后面带微笑地对宁解说:“宁先生,请您稍等。”

此时的别墅区内,依旧寂静,客厅内只循环播放着那部老电影。

似乎这台电视机内,只有这一部电影。

呈现出来的画面老旧,颜色也是黑白的,要是客厅内的灯光暗下来,在这空荡荡的别墅内,肯定觉得恐怖。

张涛听到她说的那句“温穗已经死了”,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笑容纯净又甜美,可是皮笑肉不笑,“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看得出来,你和宁解的关系不仅仅停留在主仆身份上,更像是亲兄弟一样,所以接近他身边的人,你都格外关注。”温穗说,“他之前和你一样有这种警惕性,但是很可惜,他爱上了我,而爱情往往是盲目的。”

张涛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披着纯真又美丽的皮囊,灵魂却危险又神秘。

他开始看不透了。

有的时候,男人的直觉往往也是准确的,只是缺乏证据。因为比起直觉来,他们更信任的是证据。

温穗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温家听说过吗?”

张涛眼睛微眯,“f国那个温家?”

“不是f国,是y国。”温穗纠正他,“f国不过是个度假区,温家的根可不在那儿。”

温穗说:“温家仅此一个,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

张涛幡然醒悟。

温家的地位和权势,并不亚于宁氏。而且这个家族一向低调,形象又十分儒雅绅士,可谓书香门第,在各大家族中,自成一派。凡是和温家相比,总感觉自己还差点什么,那就是书卷气。

温穗是温家的人,精通各类技艺,骄傲又自信,这一点并不奇怪。只是如果是温家的人,又怎么会自己在外面独居呢?

而且他从未听闻,温家有个千金。

张涛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温家的什么人?温小/姐?”

温穗说:“温家以前确实有个温小/姐,不过是被领养的,你不知道,不足为奇,而且现在也不重要了。”

“因为......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知道了也没有。”温穗莞尔,笑容淡雅。

。。。。。。

教/父缓缓而来,和想象中的形象差别并不大,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一点血腥气都没有。

他笑容和蔼地朝宁解走过来,并且邀请他一同到餐厅用餐。

餐厅内气氛温馨,给人感觉十分舒适。在用餐前,教父双手放在额前,闭上双眼虔诚地做着祷告。等祷告结束之后,他才看着宁解说:“让你久等了,宁先生。”教/父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十分温和。

宁解说:“想不到您还信基督。”

教/父笑笑,“上帝赐予我们生命和食物,自然是要心怀感恩的。”

宁解说:“我虽然不是基督徒,但是也了解一些。上帝关爱人,如同我们z国所信奉的菩萨一样,心怀慈悲,并以此教导世人,心中要怀有善念,勿作恶。”

“不错。”教/父微微颔首,“行善避恶,是人此生的修行。”

宁解笑了,“那么,您为何还要当m组织的教/父,还要策划这一场游戏呢?”

教/fu面不改色,说道:“上帝派遣自己的儿子——耶稣到世间行神迹,最后还要被钉在十字架上,替世人受罚,洗去世人犯下的罪孽。上帝以为这是他爱人的表现,并且以此祝福世人,从此靠近善。可我认为,世人并没有因为耶稣的受难,而真正背恶归善。”

宁解:“那么,你觉得那些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所以,他才精挑细选了那些人来参加游戏。看来,那些自以为自己是玩家的人,其实都不过是猎物罢了。

教/父嘴角扯出一抹很淡的笑,说道:“人应该直面自己的罪恶,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救。这一点,我想宁先生也应该清楚。”

“看来教/父您是为把人生和哲理都看得很通透的人,那么我也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我也在玩家的应邀名单中,莫不是觉得,我也要直面自己的罪恶,所以才来接受惩罚?”宁解说。

教/父说:“你是为了什么上岛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宁先生,上帝无处不在,不可避,也不可躲。人可以欺骗别人,也可以欺骗自己,但是唯独骗不了上帝。”

。。。

别墅内。

张涛静默了几分钟,没有说话。他实在觉得,温穗顶着这张婴儿肥都还没有褪去的脸,说出这句话,实在过于可笑。

可是她那冷酷的眼神,却并不适合她这个年纪,倒像是已经在战场上见过无数场生死的人。

可是温家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呢?

张涛越发觉得她可疑,说:“你和m组织有什么关系?”

张涛说:“既然要死,那也死个明白,不是吗?”

可是温穗的回答,却令他十分意外。

温穗冷漠地吐出几个字,说:“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

张涛话还没有说完,温穗就说:“但是,宁解和你,都非死不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