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打得,难分伯仲。但是两个人都免不了挂彩,脸上的伤倒是没有多少,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惨不忍睹。
大战结束之后,零将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来。胳膊上腿上,还有小腹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
霜冷眼看着她的那些战绩,并没有多大反应。
“你下手可真是够狠的。”零骂了句脏话。
霜说:“你下手也不轻。”
“再说,承认我比你厉害,很难?”霜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去衣帽间拿了新的衣服和毛巾出来。
零在她身后骂骂咧咧的,说:“老子,现在可是排行榜首的杀手。你呢,都已经好几年没出去活动一下筋骨了吧?”
这才是零很不服气的一点。
以前大家同在训练营中的时候,霜就总是拿第一,不管是哪一项,她都是压零一头的。
结果现在两人拉开了好几年的差距,霜打她还是跟打着玩一样。
这一次,霜倒是没有再刺激她。对于霜来说,零就还是跟着小孩子一样,没长大呢,她懒得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去洗个澡?”霜将毛巾和衣服扔给她。
零伸手接触,因为这一个动作,又扯到了被打伤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
零说:“你看我现在是能去洗澡的样子?”
霜挖苦道:“之前赤身Luo.体穿过荆棘的时候,被刺刮的皮开肉绽,还不是一样去泡温泉了。这点儿伤都还没有破皮呢,就不敢去了?”
霜轻嗤一声:“看来教/父的管理水平也是越来越一般了,真是娇滴滴。”
也许是被霜刺激到了,又或许是这点伤确实不碍什么事,零就装那么一下。之后零还是跟霜一起去酒店的温泉泡了个澡。
是药浴,泡着还挺舒服的。
到了之后,霜和零各自躺在一边,隔着一米远。水面上腾起阵阵雾气,人在其中显得格外迷离又朦胧。
零的声音都变得有些缥缈。
“反正我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就自己猜吧。”零说,“教/父想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可是连神明都不能说。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霜和零的关系,不至于那么糟糕。
打一架是常事。
她说的话,霜也相信。确实,教/父想要做的事情,零又怎么会知道?她不过是奉命行事。
霜“嗯”了一声,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
“你那个小姐妹跟那个男人感情挺好的哦?”零忽然有些八卦起来。
霜问:“哪个?”
“就是那个高高帅帅的。”零见过几次。
去医院闹那么一出,虽然是奉命行事,但是零也会去查一下人家的背景。她和霜的做事风格不一样,霜像是一台机器,上头输入指令之后,霜只管去做,不问那么多为什么。背后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操心,她也不想知道。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做了就做了。
但是零不一样。做杀手实在是太无聊,她会对每一个目标进行刨根问底,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要了解个清楚,深挖关系网。
所以这么一挖,她就挖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是起着串联性的作用啊。
宁解。
于是霜就看了一下这个人的照片,还去会了一面。当然,宁解并不知道她。
这次到Z国,零也不是对什么人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她还没有明目张胆到这个程度。
不过这件事,宁解应该会知道。因为那个小丫头肯定回去跟宁解告状的。
霜反应了一下,了解到零在说的人是宁解,喉间溢出一点声音。零没有听真切,问了一句:“什么?”
霜说:“不清楚。”
“你不是她好姐妹吗?这有什么不清楚的。”零有些嗤之以鼻,“最烦你们这些人,把感情说得这么复杂了。要我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
零觉得,人就是要敢爱敢恨一点才算活得潇洒。所谓的不清楚,都是不够喜欢不够爱罢了。
霜懒懒地掀开眼皮,问她:“你很闲?”
零泡着澡,浑身都舒服了许多,听到霜这么问,她吹了记口哨,“怎么?”
“这么八卦。”霜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然后从水池中站了起来,拿了浴巾裹在身上,然后离开。
零看着她在地上踩出湿漉漉的印子,“诶”了一声:“就这么走了啊?Ice,你这臭脾气怎么还是一点儿都不改?”
。。。。。。
科苑路的西餐厅有个很简单的名字,就叫Time。
里面放着悠扬的曲子,十分适合放松身心。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宁解知道温穗不爱看菜单,也不喜欢点菜,所以宁解只扫了一眼,就说:“按原先的上就行。”
订位子的时候,宁解就已经点过一次了。
现在看温穗,她也确实没有再想看菜单的意思。
宁解默默地看着她,两个人都沉默着。
今晚的夜色很美,驱车过来的时候,宁解也注意到了。
“外环的夜光广场有烟火秀,去看看吗?”宁解开口提议道。
他没有带温穗去过这些地方。之前宁解请教时樱,怎么哄女孩子高兴的时候,做了很多功课。
浪漫是必需的。没有哪个女人能真正地拒绝浪漫。
他以前不懂,但是现在可以学。
温穗清亮的眸子看着他,有些想笑,“这可不是你的做派。”
宁解嘴角一弯,“我以前什么做派?”
温穗摇摇头,“没什么。从这里开车去外环,需要多久?”
她话锋一转,回到刚才宁解的那个提议上。
“一个小时。”宁解说,“不过最好的观景点在凤鸣山,想去吗?”
他很耐心地询问她的意见,表现得十分绅士,是温穗从未见过的温柔。
不对,之前的宁解,也有过温柔的时候。
是在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
温穗的眼神暗了一下。
“宁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心事重重之下,温穗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没有故作陌生,叫他一声宁先生。也没有调侃,叫他宁总。
而是在十几岁初识那会儿,极其嚣张又坦然地直呼其名。
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