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冰室里,存放着不同人的shi体。
温穗以为清羽会与众不同一些,另外存放,却不想着待遇,也和其他人无异。
之前的shi检结果也早就出来了,身上有几道伤,致命之处又有哪些,法医都已经在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
他们没有必要重复之前的工作。
当然他们来的目的,也不是去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而是确认她的身份。
“双生子的脸长得一模一样,身体应该会不同吧?”温穗说,“就跟大多数人一样,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长痣,或者有胎记。”
霜说:“这个不清楚,你看过清羽的身体吗?”
温穗摇头,“我当然没有。”
但是想了想,温穗又转向看宁解,说:“你看过吗?”
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着宁解会回答。
然而宁解却思考了一下,回想起之前他好像记得这两人还是有个标志的。
宁解说:“妹妹的耳后应该有道疤痕。”
他说完,霜和温穗两个人都忽然静止了,两个人都侧头看向他,一动不动。
霜不动,全然是因为在等着看好戏。
温穗不动,是没想到他会回答这个问题,以及……他怎么知道作为妹妹的那个清羽耳后会有一道疤痕。
宁解说:“别误会。我之前中毒的时候,听到过她们说话,去采药的那个人不小心从山上滑了下来,耳朵被石头割到了,还有荆棘也划了不少。耳后一直流血,想着伤口应该不浅。”
所以那里,应该留有一道疤痕。
霜“哦”了一声,干巴巴的,一副没看到好戏的失望劲儿。
温穗看到她这个反应,忍不住想伸手打她,“干嘛,老是这样八卦。”
温穗说:“霜,你越来越八卦了。”
“我可没空八卦。”霜说。
既然宁解这么说了,霜便戴着手套,将清羽的shi体翻过来检查了一下。
耳后的肌肤,光滑细腻,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这个应该是姐姐?”霜扭头问他。
宁解没说话,温穗思索了一下,“这也不能马上确定吧?虽然说她被石头和荆棘划破,流了很多血,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的会留下伤疤。”
霜点点头,认为这个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宁解是男性,并不适合对清羽的shi体进行全面检查,于是接下来的细致检查,都是由霜和温穗进行的。
霜是主手,温穗只是辅助。
温穗还是第一次这样碰si人的shi体,虽然这里是冰室,可以保存shi体不腐烂。可是这清羽毕竟已经si了很多天了,温穗摸着那僵硬的触感,总觉得心里犯怵。
温穗忽然想起自己接触这两个清羽时的感觉,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太可能又觉得应该有用的线索。
温穗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姐姐好像身手好一点,而且常年在深山老林中,肤色也比较浅。现在看肤色的话,大概是很难判定了,但是练武的人,肌肉应该好一点吧?”温穗说,“而且你看她身上受的这些伤,筋骨都被挑断了,shi检报告也说这应该是被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咽的气。”
温穗有个比较大胆的猜测,“如果真要判定的话,这si的应该是姐姐。”
霜觉得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也不能作为最主要的标准。
最后,温穗和霜两人自己取了shi体图作为留存,然后就一起离开了。
。。。。。。
附近有一条小街,不是很热闹,但是也有不少美食小店。
温穗去给他们每人点了一碗面,加写小米辣和葱花,虽然清淡,但是很香。
三个人就坐在路边吃面条。
温穗夹着面条,忽然就笑了。
宁解和霜都侧头看了她一眼,温穗说:“好像没有这样坐在街头吃东西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一下子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温穗说:“其实回想一下,自己这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可是到了后面,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都没有这样吃过东西了。好像上一次这样吃,还是跟时樱两个人在老街吃麻辣烫。”
然而这样的时光,已经过去很久了。
宁解只言简意赅说了几个字,“我从来没有吃过。”
霜倒是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温穗说:“还说没有吃过呢,以前在F国的时候,你不是跟我一起走街头路边吃过馄饨?”
宁解失笑,“这也算?”
温穗说:“为什么不算?”
“好吧。”宁解承认,“不过我那是为了找你才去的。”
而且他记得,他都没有吃。
不过温穗说的对,这样坐在这里吃东西,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简单地回忆一下过往,不过是想舒缓一下心里的压抑。
温穗夹了几口面,食欲还是没有激起来,就干脆放下了筷子。
正好这个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桑妮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真是巧啊。”桑妮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和温穗三个人打了个招呼。
目光停在宁解的身上,笑容变得灿烂。桑妮说:“时先生也在呢。原来时先生喜欢吃面条,难怪那天晚上想跟时先生多喝一杯都不行。”
桑妮今天一改先前的妆扮,穿了一条纯色的绿色棉麻连衣裙,金色的波浪卷发编了一条长辫子,上面系了条白色的蕾丝发带。
几缕碎发自然地在鬓前吹散着,素颜打扮,清新可人。
怀里抱着的一大束不知道叫什么的花。花瓣长而卷,颜色也十分艳丽,妖冶的深蓝和偏橘调的金橙,开得灿烂,花香浓郁。
温穗倒是觉得稀奇,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花,应该是K州独有的品种。
因为桑妮换了种风格打扮,她也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宁解先前给桑妮的名字是叫时宁,现在她这样一口一个时先生地称呼,让宁解忍不住微微蹙眉。
但是也没反驳。
只是说:“我不爱喝酒。”
桑妮点点头,“哦。”但是听到他这么说,也并没有不高兴。
桑妮留意到这三个人坐的位置,宁解和温穗挨得这么亲近。她不是瞎子,有些人的关系,她只要稍微地看一看,就能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