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爽快地答：“签啊。”
为什么不签？
温穗说：“整理一下，把手续尽快办好，我的时间已经浪费掉许多了。今天陆瑶下播之后，我要她成为我这边的人。”
穗姐总是这么雷厉风行，甚至都不谈什么条件，看到人之后就很爽快地要了。
姚经理真是大为惊喜。
......
合同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温穗这边点头，还有陆瑶那边同意，那么就可以把E家手中的这份合约转给温穗。
原本从人家这里要人，原东家是可以索要一些赔偿金的。可姚经理倒好，非但没有要赔偿金，反而还迫不及待地打包似的，要把陆瑶给送出去。
在温穗等陆瑶直播结束就把人拦下签字的时候，姚经理出去给boss打了个电话，语气激动。
“Boss，陆瑶那个鬼丫头居然有人要了！真是谢天谢地啊，这丫头走了就不用再拉低我的业绩了。”
“你都不知道这丫头有多烦人，简直拉低了我们组的level。还赶都赶不走，我也不知道之前签她到E家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一签就签了二十年！”
“现在我已经打包送给穗姐了。”
“没错，就是那个穗姐。”
“哎呀，不过说真的，陆瑶那丫头那就拍拍杂志顶用，可老板你也不想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而且陆瑶这人，谁知道她以后是成神还是成魔啊？”
“我只想她在逼得我快成魔的时候，赶紧滚蛋滚蛋。”
姚经理兴高采烈地汇报了这件喜事，回头去看陆瑶的那直播动态。
关注她的仍旧是那孤零零的几个人，还都是公司的保安大叔甲、门卫叔叔乙、清洁阿姨丙，还有退休的保安老张还在上小学的孙子，以及身为主管她的领导的自己。
还有一个......好像是穗姐。
总之，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还十位数都没有突破。
姚经理叹息一声，再看一眼进直播间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而顶着一搓乱糟糟的头发的陆瑶还在那里宣传反诈APP。
姚经理：“......”
你特么不是搞吃播的吗！
。。。。。。
陆瑶从开播到下播，连口水都没喝，只推销了几瓶灭火器传播防火安全意识，以及反诈和交通安全。
这行走的正能量啊......
再搭配她那尖鼻子尖下巴和两撇红胡子，这直播间能有十个人看才怪，吓都被吓跑了。
出来的时候，陆瑶就被“请”到了姚经理的办公室，要她签一份合约。
小姑娘明显很着急，两只眼睛都冒着幽幽的绿光：“老板......盒饭就要发了，再不快点，我可能抢不到有鸡腿的那份了。”
姚经理无语凝噎，还是一旁的秘书对她说：“陆瑶，签了这份合同，你以后想吃多少鸡腿盒饭都会有的。”
陆瑶摸不着头脑。
拿过一看，居然是一份合约转让文件。
陆瑶猛然抬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老板！你们是要破产了吗？”
姚经理一口茶水喷了她一脸，小秘书也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这么问？”
陆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水渍，说道：“我都是公司最廉价的劳动力了，为什么还要把我转出去？”
难得公司连她这个闲杂人等都养不起了吗？
对于她的这个脑回路，姚经理也是无语凝噎，让小秘书随便开口几句解释一下。
陆瑶虽然不解，但是作为老员工，也非常能理解公司的这种困难。没有多难缠，刷刷刷地抬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之前，陆瑶还不确定地问：“新老板那里会有鸡腿盒饭吃的吧？”
小秘书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小秘书说：“她就在门口等你，会带你去吃。”
-
虽然她很大度地理解了公司，可是出门的时候，陆瑶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难过。
也不知道这个新老板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给她开的工资多不多，她还能不能吃到好吃的。
想到上上上任老板是个典型的周扒皮，陆瑶就哭丧了脸。
。。。。
温穗特意没出面，就在门口等着那丫头。
也不知道一开始信誓旦旦说不愿意给她打工的，这会儿看到新老板就换人了，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结果还没等到陆瑶出来，就率先看到了张让柏一脸郁气地过来抓着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温穗甩手，面带寒气地看着他。
这儿人多，两人也不敢闹得太开。
但是温穗又怕人多眼杂，只能配合着他到旁边的角落。
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厅。
温穗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今天的张让柏还不算发疯，难得地冷静和温柔，刚刚拉她的时候也没有多用力，甚至还呵护着她。
张让柏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冲锋衣，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顶，遮住了他的下巴。
男人的眼睑微垂，睫毛根根分明，此时却因为他的眼神，而略显受伤。
“我很想你。”
张让柏毫无预兆地冒出这四个字。
温穗愣了会儿，扯着嘴角还没笑开，就听到他继续说。
“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张让柏的碎发湿了点儿，发尖滴着水，冰凉的水珠滴落下来，滑在脸颊上。
整个人都显得脆弱又苍白。
温穗晃了会儿神，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样的张让柏，实在是太反常了。
张让柏自己都觉得可笑，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居然还对你念念不忘。”
张让柏说：“你之前说得没错，我确实对你念念不忘，每个夜晚我都在想你，想见你，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即便你现在，已经——”
张让柏有点儿说不下去，心口泛起阵阵钝痛，缓了几秒，才继续说：“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我居然一点儿都不介意。”
温穗冷淡地看着他，听着他把话说完。
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才问：“说完了吗？”
张让柏抬起眼皮看她，那其中的情愫，温穗没看懂，也不想懂。
看了会儿时间，温穗说：“既然说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温穗就要绕过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