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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4日,勇者斗恶龙

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黑龙“迦拉克隆”就没那么可怖了。

事实上，它只是一具苍白的、静止的巨型骸骨,最大的头骨像一栋蜡烛房子，眼睛黑洞洞，肋骨又长又弯，骨头七零八落散落在龙脊山顶峰,牙齿像一枚枚锥子,只有生物学家能拼凑起来。

和它一比，任何陈列在古生物博物馆的恐龙、猛犸象骨架都不值一提。

奇怪的是,龙骨表面被一层浅绿瘴气包裹，把灰白骨架衬得朦朦胧胧。

“很毒吗？”半空中的阮程程指着下面。

侍卫长凯姆并不习惯飞行,指手画脚地,激动地说不出话。

身畔钟寒山招呼一声，松开手,一只断了气的绵羊离开变异蝴蝶,径直落下100米,砰一声砸到龙头部位。

仅仅几分钟,绵羊尸体就像被硫酸侵蚀,随后融化、肢解,成为一滩模糊血肉。

这么厉害？

握着望远镜的阮程程吁一口气。

回到地面之后,钟寒山第一件事就是叫来猛龙队,写一封信，请他带给两棵植物：“撤吧，告诉我那两棵树，钢炉堡集合。”

瘴气这么严重，只能从空中行动,鬣蜥帮不上忙，走得又慢，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尽管白折腾一场，老邱一点都不在意，笑呵呵地叮嘱“安全第一，早点回来”，领队原路返回了。

凯姆搓搓手，“钟先生，您也看到了，龙瘴从黑龙死后就出现了，至今持续700年，历代国王都派人查探，从没有人能突破龙瘴，到达黑龙内部。”

“卡德加阁下呢？”在钢炉堡的时候，钟寒山就开始研究资料，对目前的情况并不意外，“隔了这么久，七位首席法师也没办法吗？”

咦？靠在一棵大树的阮程程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卡德加”共用一个称号，每人寿命100年，还能看到怨灵，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凯姆带着几分恭敬，“是的，钟先生，历代卡德加阁下从未至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从没站在你我脚下的土地。”

“我可以告诉您一些~故事，当然，如果事后您问起，我是不会承认的。”同行几天，凯姆已经把“华夏勇士”当成朋友，再加上国王的叮嘱，便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不仅您，所有人都猜测，黑龙陨落的地方藏着举世无双的宝藏。”

“可是，陆地又有一个传说，700年前，卡德加17世为了杀死黑龙，与邪魔做了见不得光的交易。那场改变大陆命运的交易中，法师阁下除了付出自己和王太后的生命，也反过来受到制约，比如，历代卡德加不得踏足沾染黑龙之血的土地。”

周围安静下来，空气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OK，OK。”钟寒山点点头，朝同伴们招招手：“女士们先生们，开工吧。”

片刻之后，两幅崭新盔甲并排摆在地面，头盔、胸甲、腿甲和靴子一应俱全：左面是从钢炉堡带来的，式样新颖，右面所有部位刻着金银双树，只有高高瘦瘦的人才穿的进去。

两只绵羊被放进盔甲，缝隙用棉絮、布条和药草塞紧，又填满湿透的泥土，合拢面甲之后，远远望去很像两个活人。

钢索足有手臂粗，也出自精灵主城，像是拖拽车子或者火炮用的。

很快，两幅盔甲由变异蝴蝶提着，飘飘荡荡升到龙骨上方，慢慢坠入瘴气里面。

“看起来有点悬。”阮程程喃喃说。

钟寒山搂搂她肩膀，无声地安慰。

无论如何，空间不会发布无法完成的任务，阮程程安慰自己。

15分钟后，两副盔甲重新落回地面，钢炉堡那幅表面被腐蚀成蜂窝状，露出里面鼻涕一样的碎肉，精灵铠甲则安然无恙。

用冷水冲洗，再用利器撬开，阮程程欣慰地发现，盔甲里的绵羊尸体还算完好，靠近盔甲缝隙的几个地方却断裂了，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刀挥舞几下，咔嚓咔嚓。

毕竟，瘴气无形无质，针尖大的缝隙也可以钻入，硬防是防不住的。

钟寒山沉默，半天才说：“地底能不能过去？”

看起来，凯姆不抱什么希望，耐心解释，“钟先生，每位国王都到过这里，什么方法都想过：爱德蒙26世在夏季雨水最盛的一天冲上龙脊山，再也没能回来；爱德蒙30世在山脚竖起一座巨大无比的风车，命令500名士兵推动，希望狂风吹散龙瘴，您还能看得到；爱德蒙34世亲自带人挖隧道，入口就在2公里外，我可以带您过去....”

听起来，原住民们什么招数都使过了，阮程程皱起眉头。

形势险峻，阿汪把钟寒山拉到一边，“山哥，要我说，算了。龙骨里能有啥？比特币？金条？倚天剑屠龙刀？到今天这一步，咱们还差这点小钱吗？还差家伙吗？要我说，回去算了，路上累得半死不活，还两棵树呢！”

钟寒山忧心忡忡地，一言不发。

一只小鸟似的动物从草丛钻出来，熟稔地顺着她裤腿攀到肩膀，摊开前爪。

阮程程递给它一小把拐棍糖，又打开背包，取一盒烤秋刀鱼出来。细颚龙却已经填饱肚子，只嗅了嗅，就开始剥糖纸。

“牙崽呢？”她随意说，“去散步啦？这里很暖和....”

咦？

阮程程睁大眼睛，大喊一声，“牙牙！”

片刻之后，从迅猛龙的仓库，一件久违了的东西回到她手中：一件柔软名贵的天鹅绒斗篷，外表像漆黑永夜，内里呈墨绿色，一枚翡翠映着阳光，像黑猫的眼睛、夜幕中的月亮。。

珍稀物品，夏绿蒂的斗篷！

游戏标注，能抵御春天的细雨、夏天的烈日、秋天的风沙和冬天的严寒，亦能抵抗烈焰和寒冰、暴雨、冰雹和雷电。

龙瘴是黑龙尸体化成，可隔了700年，也算大自然的产物吧？

胸口大石被搬走，面前有了生路，钟寒山情不自禁地亲她额头一口，力气之大，都亲出声了，一点不符合他内敛低调的习惯。

阮程程脸颊发热，也吻他鼻尖一下，细颚龙狡黠地摆着尾巴。

接下来的试验就顺利多了：

第二只绵羊被放进精灵盔甲，“夏绿蒂的斗篷”裹在外面，再次悬到龙瘴之中。

这次效果显著，绵羊完好无损，阮程程得意地吹着口哨。

钟寒山吹声口哨，“Perfect！”

第三次，他捉了一只活兔子、两只活麻雀放进盔甲，特意留了空隙。

矮胖子探头探脑：“真去啊，山哥？”

钟寒山头也不抬地挂好钢索，拍拍蝴蝶翅膀，“嗯。上吧，英台。”

蝴蝶越飞越高，矮胖子开始有真实感了，急赤白脸地：“哎哎，你这人穷疯了咋地？你家揭不开锅了？你公司完蛋了？程程他爸看不上你？非得把脑袋别在腰上，趟这摊浑水？”

谁也不想冒险好不好？阮程程耷拉着脑袋。

钟寒山把痛苦压在心底，点起一根烟，找个烂透了的借口：“看过电影吧？西方龙东方龙全身都是宝贝，历任国王都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矮胖子喷他一脸唾沫：“滚你妈蛋！你就缺这点东西？龙犄角还是龙胆？还是龙鸡蛋？来来，哥几个给你凑凑。”

说着，矮胖子也不管外人在场，凭空拽出一箱箱金银珠宝、一袋袋药草武器、餐盒帐篷汽油土炸/药，桌面大的斧头扔在地下，“随便挑，看上啥你拿走。”

最后一道关卡，即将离开《进击的勇者》的玩家把仓库塞得满满的，一根针都塞不进去。

凯姆倒吸一口凉气：屠龙勇士像卡德加阁下一样，具有储存物品的能力！

这人聪明的很，打个手势，带领钢炉堡的队伍悄悄离开，停在几百米外。

钟寒山笑一笑，“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破天荒地，阿汪没站在他这一边，也拽出大大小小一堆箱子，往空地一扔：“墩子说得对，我也不同意拿命拼。兄弟们姐妹们，女士们先生们，来来来，跟着我和墩子的，站出来！”

几分钟后，王若辉、吴祥林、黎三灰头发丹凤眼....统统站在对面；本道关卡新收的4名新人谁也不得罪，老老实实待在中间。

矮胖子梗着脖子，“山哥，给句话吧，走还是不走？”

钟寒山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眼中说不出的感动：曾几何时，他为了面前兄弟、朋友拼过命，此时此刻，大家宁愿和他翻脸，也不愿他去冒险。

可惜，空间划出来的路，必须有人去闯一闯--程程受了伤，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两根登山杆拄着地面，阮程程还算灵便地走到他身边，提高声音，“墩哥，阿汪，辉哥秦祥林，其实，是这样的。进入~我是说，来到钢炉堡之前，去年4月，我们在夏绿蒂的木屋发现一些资料，上面说，西方巨龙死亡的地方，蕴藏一种对~宠物有益的东西。”

第一次被称为“宠物”的细颚龙歪着脑袋。

“所以，一到钢炉堡，我们就打听龙脊山，赶着过来。”阮程程一边说，一边转动大脑，“来之前，只想试一试，现在不去不行了：毛兴宇的蛇死了，尸体被卡德加24世拿走了--都知道吧，那条蛇是魔法世界孵化的，蛇牙蛇毒蛇胆都是很珍惜的魔法材料。可能欠了我们的情，卡德加24世写了一张字条，说，如果可以的话，去龙脊山，找到黑龙内部的东西，能抵消屠龙造成的伤害。”

这个说法，队员们第一次听说。

矮胖子嘟囔，“伤害？啥伤害？DEBUFF？”

总体来说，进入游戏之前，矮胖子是个爱打游戏的宅男。

钟寒山语气平静：“具体的，卡德加没说。我个人估计，可能是寿命之类。”

之后几分钟，谁也不说话了：

消息初听有点荒谬，可细一想，非常合理：凯姆刚刚说过，卡德加17世屠龙成功，之后的历任卡德加却无法踏足龙脊山半步；爱德蒙治下的领土恢复平静，却每隔百年，必须付出7名嫡系公主，祭奠黑龙的恶灵。

钟寒山压低声音，说的很慢，“来的路上，我和程程商量了，不告诉你们，就怕万一，万一没办成，大家心理负担太重，以后出去了，天天胡思乱想。现在一看，不说不行了。”

矮胖子吭哧吭哧的，脸都憋红了，阿汪也垂头丧气，右手重重击打左掌心。“妈的！”

空地寂静无声，忽然之间，一副黑色包裹落在空地中间，发出咣当一声。

是被遗忘的精灵盔甲，守时的变异蝴蝶把它带回来了。

这次打开头盔，不止一人欢呼起来：

兔子好端端的，两只麻雀也活蹦乱跳，一松手，就蹿出很远--它们很怕细颚龙。

钟寒山吁了口气，打开瓶瓶罐罐，开始储藏新鲜空气：谁也说不好，他得在黑龙内部停留多久。

太阳朝着头顶爬升，热度逐渐提高，小草弯着腰，叶子也被晒蔫了。

空地堆起一小堆钟寒山仓库中的杂物，取而代之的，是他常用的单手剑、盾牌、弓箭、精灵风灯，以及形形色色的工具。

首先送行的是矮胖子。不善言辞的男人红着眼睛，说话“早去早回”，就像钟寒山去公司打卡似的。

阿汪絮絮叨叨地，带着歉疚，说些“悠着点，看着路，有事喊一声，”仿佛他能冲进去援救似的。

至于阮程程，不停赞叹：“不愧巫师出品~”：

喏，“夏绿蒂的斗篷”披在阮程程身上非常合身，现在换成高大修长的钟寒山，居然也富富裕裕，简直施了魔法。

穿戴全套精灵盔甲之后，钟寒山黑发裹在头盔里，脸庞线条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目光冷静沉着，带着大战之前的凛冽杀气，令她有些陌生了。

片刻之后，头顶是绚烂鲜艳的双翼，脚下是沉睡百年的黑龙骸骨，没有其他人的目光，钟寒山就温柔多了。

“格鲁特？”他用旧打火机点起一根烟。

阮程程正在看怀表：按照空间大多数人的习惯，中午12点是一天之中太阳升得最高，所谓阳气最盛、影子最短的时候，也是对抗黑暗最好的机会。“嗯？”

钟寒山仿佛讨论小矮人的菜单，“想过~嫁给我吗？”

阮程程人生中第一次求婚就这么不期而至。

和电影、小说之中的“舌尖含着蜜糖、空气满是彩虹泡泡、整个人被幸福笼罩”不同，她非常冷静，只考虑一秒钟就答应了。

“只要你回来。”她大声补充，“回到我身边。”

钟寒山笑了，搂搂她肩膀。

很快，他全身裹在“夏绿蒂的斗篷”里，迅速滑下钢索，无声无息地沉入龙瘴，如同坠入深海的锚。

一阵风吹过，斗篷簌簌抖动，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

留在高空的阮程程竭力回忆电影情节，借以缓解紧张的心情。

“洛洛，你看过电影吗？”她乱七八糟地说，“我给你讲啊，很久很久以前，也不对，大概90年代，地球另一端，有一个叫哈利波特的巫师。”

“他长着一双绿眼睛，有点像阿波罗。”说到这里，她想起黑猫，抓起小镜子看一看，可惜，6个小时之后黑猫才能出现。“头发是黑的，像木头人那么黑。”

细颚龙咧开嘴巴，露出一个无声的嘲笑--这一点，越来越像黑猫了。

“他额头有个疤痕，像字母Z，就是XYZ的Z。”阮程程指指自己额头，“所以他有个外号，叫疤痕头，所谓大难不死的男孩。”

木头人平安吗？

从高处望下去，巨龙骸骨像一座古里古怪的白巧克力蛋糕，龙瘴像蛋糕表面的薄荷奶油。

这么一想，阮程程从袖珍餐厅取出一个柠檬派、一块抹茶千层饼、一块抹茶慕斯、一个仙人掌造型饼干，一个装饰着粉色糖玫瑰的亮绿色钟型蛋糕--瑞典公主蛋糕，餐厅最最受欢迎的甜点之一。

松开手，美味可口的点心一股脑儿落向下方，消失在龙瘴中。

细颚龙扒拉扒拉她头发，像是在说，后来呢？

十分钟之后，阮程程已经把电影中的情节忘得一干二净。

“你说，木头人会不会出事了？”她结结巴巴地，“这么久了，他做事很快的。”

细颚龙动动右爪，又摇摇头，像是说，不会的。

她忍了一会，深深呼吸，“不行，一定出事了，我要去帮他。”

这一次，细颚龙断然拒绝：斗篷只有一件。

其实阮程程也很明白，可束手无策的感觉太痛苦了。

“我想下去。”她嘟囔着，开始啃指甲--自从5岁以来，阮程程再也没做过这种傻乎乎的事情。“洛丽丝，怎么办？英台BABY！”

头顶的变异蝴蝶动也不动--离开地面之前，两人千叮万嘱，绝对不能离开远处，钟寒山找不到回来的路就完蛋了。

细颚龙拽拽她头发，低低叫两声，有点像小鸟。

于是她安静下来，没精打采地讲故事，把哈利波特的事迹安到马尔福身上，猫头鹰海德薇也被她说成“约瑟夫”--卡德加24世的追随者。

突然之间，游戏提示冒出来：

玩家钟寒山/阮程程，得到珍稀物品“黑龙迦拉克隆的龙鳞”！

“啊哈！”她大叫起来，牵动腰腹之间的伤口，有点疼。“木头人，是木头人！”

几分钟后，“龙爪”和“龙牙”也顺利完成了。

看看怀表，才过了20分钟，对阮程程来说，和整整十年没有区别。

接下来的时间，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亲自动身，帮钟寒山一把。

“好倒霉啊，洛丽丝，还有英台BABY，我这么这么倒霉？”阮程程念念有词，“决战还有3天，我居然废了。”

细颚龙摇摇头，表示“不怪你”。

她胡思乱想：“以后没有生态室，你们想住在哪里？买个小岛好不好？到处种上树，就没人看得到你们了，四面都是海水，晚上可以游泳哦！”

这次细颚龙却摇头了，意思是“不想离开现在的地盘。”

阮程程犯了难：大焦联系过离开《进击的勇者》的玩家，包括至尊勇者。后者不肯露面，说了说基本情况，最主要的就是生态室被取消了。

鬣蜥好办些，自己六只追随者，能选择的安身之地并不算多。得带它们走一走，挑个漂亮的海岛，可树人和豆茎移动起来太....

游戏提示再次冒出来：

玩家玩家钟寒山/阮程程，得到珍稀物品“龙脊山永不熄灭的魔焰”！

万岁~她在半空振臂欢呼，拼命吹口哨，抓起望远镜盯着薄荷颜色的巨龙：

20多分钟后，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在视野中，顺着巨龙脊骨迅速前进。

阮程程心脏怦怦乱跳，盯着它由远而近，奔向自己脚下，直到身畔钢索被扯动三下，紧张地声音变调，“英台宝宝，GOGOGO~”

变异蝴蝶振翅高飞，在阳光下如同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裹着斗篷的男人一寸寸离开龙瘴，回到阳光之下，右手抓紧钢索，仰着头，左手对着阮程程做了一个庆祝进球的动作。

她给对方一个灿烂笑容，挥到一半的手臂突然凝固了：从这个角度望下去，龙骨被瘴气遮得模模糊糊，不像巨龙，倒像一条蜿蜒游动的蛇！

这一瞬间，阮程程突然发现，3天之前，独自面对侃侃而谈的毛兴宇时，后者背后的巨蟒“黑寡妇”，俨然和脚下龙骨非常相似！

是罗妍，不，是段队长的两只追随者“祈祷的螳螂”用四条前肢摆出的POSE，被太阳一照，影子赫然就是自己遇到的蛇/龙骨！

两只红红绿绿的圣诞螳螂居然这么灵验？

阮程程好奇起来：罗妍说，她和段队长也问过螳螂“最后一道关卡”，答案是一个方块，大概也灵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