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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养伤期间,京城派来接管阜阳的官员终于到了。

新来的知府姓洪,年约四十左右,长得倒是心宽体胖,见人就笑呵呵的,看起来比之前的刘知府好相处些,就是不知为人到底如何了。

只希望是个好官吧!这阜阳怕是经不起再来这么一番折腾了。

她推开一丝窗户,一阵清风迎面拂来,原本混沌的脑袋霎时清醒几分。

红月见姑娘呆呆的望着外面,不由面上带出一丝担忧,端着茶水上前,“姑娘,您别伤心了,大夫说了只要好好用药,还是有机会痊愈的。”

安慰的话说出来却带着一丝无力。

放下茶盏,红月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都怪她,和郭嬷嬷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被姑娘听到了。姑娘本来身子就不好,再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伤心。

原本韩远朝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在池双卿面前提起她伤了下腹可能导致生育困难的事情,却是不巧,昨晚池双卿突然惊醒过来,见桌上没了茶水,正想出去倒一点儿,就听到红月与郭嬷嬷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乍一听到这个噩耗,池双卿顿时傻了。

茶杯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正在说话的两人,红月回头看到满脸泪水的姑娘,就知道坏事儿了。

红月一晚上因着这事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忙装作换茶进来看看姑娘的情况。

不过经过一晚,池双卿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听到红月话,只淡淡一笑,问道:“东西可收拾好了?”

红月收敛了表情,故作开心道:“嗯,公子说三日后启程,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见到夫人和小公子了。”

池双卿勾了勾唇。

此事一了,她也急着回去。原本韩远朝是想陪着她一道回晋州,不过被她拒绝了。这可是大公子第一次完成这么大的一件案子,本人不在场怎么行?万一让别人冒领了功劳可怎么办哦。

她这个想法一说出来,韩远朝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难得的畅快,这世上敢冒领他功劳的人怕是还没出生。

不过不管他怎么解释,池双卿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他亲自押送犯人回京。

韩远朝无奈,只得同意回京城去。

三日一晃而过。

今日是她们启程离开阜阳的日子,关在大牢中的犯人也一一被拉了出来。

刘大人等人还得被拉往京城,经过刑部会审,最终上禀圣上定罪处罚。

刚从大牢出来,众人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隐约的哭声若隐若现,神态带着一丝慌乱和疲惫。

“走吧,下辈子可记得做个好人。”守门的衙役说道,将人推上囚车。

女眷们不由放声哭了出来。

一辆辆囚车拉着他们朝着城外走去,两道看热闹的百姓眼睛闪亮,抓起篮子里的烂菜叶子朝着囚车里的人扔去。

一片菜叶子直直落在齐楠欣头上,吓得她一声惊叫,躲入郑夫人怀中。郑夫人低着头,死死地抱着女儿,乱糟糟的头发上落满了带着臭味的烂菜叶子。

“娘,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她问道,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慌。

郑夫人哽咽了一下,却是说不出话。

看她神色,齐楠欣失望的垂下眼眸,不甘的握紧了双手。她不想死,只要能见到韩大公子,她就还有机会。

对,韩大公子,她一定要见到韩大公子。

想着,她猛地从郑夫人怀中抬起头,四下看着。突然目光咻的一凛,看向了不远处刚从客栈出来的几人。

她眸中一亮,趴到囚车上,大声道:“韩大公子,我知道背后主使是谁!我爹也是受人指使的——”

这突兀的声音让四周霎时一静,正作势丢烂菜叶子的百姓手臂一僵,目光略带迟疑的看向客栈门口。

池双卿循着声音看去,眸光落在囚车上,眼睫微动,突然抬头看向韩远朝。

他面色毫无波动,眼中是让人望之生畏的冷漠。

齐楠欣看他不动,面上一急,忙道:“韩大公子,我真的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你相信我!”

韩远朝微微低下头,伸手扶着池双卿上了马车。

池双卿咬了咬唇,喊了一声“大公子”。

他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上车吧。”

待池双卿上了马车,他翻身上马,冰冷的实现落在齐楠欣身上,不带一丝感情。

齐楠欣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瞬间浮上青白之色。她稳了稳神,深吸口气,道:“韩大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吗?我、我心慕韩大公子已久,自知身份低微,愿以婢女身份随身伺候大公子。”

“不要脸,大公子才不稀罕她伺候呢。”红月脸色难看的低声说,居然敢在她姑娘面前挖墙角,也太不要脸了!

韩远朝凤眼微动。

齐楠欣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见此欣喜一喜,不由勾唇一笑,抬手理了理略显杂乱的秀发,眼角上挑带着一丝自得,道:“听闻此次是大公子第一次办差,想来也不希望这般无疾而终吧。若是大公子能抓出这幕后之人可是大功一件,我愿意帮助大公子办成此事。”

“呵,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冰凉的视线高高在上的落在她身上,冷漠淡然的嗓音让齐楠欣脸上的笑一僵。

离她不远处的齐大人和刘大人两人脸色难看,特别是齐大人,攥紧的双手上青筋暴涨。

齐大人看着不远处还想说话的女儿,愤怒的吼道:“闭嘴!”

“爹?”齐楠欣被他吼叫声下了一跳,转瞬疑惑的看向他。

“若你还认我这个爹,就管好自己的嘴。”他厉声道。他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就算招出背后之人,也逃不过人头落地的下场。既然如此,何不保留那位主子的势力,只待以后将韩远朝送下地狱,也算是为他们报了这一仇。

可齐楠欣无法理解齐大人的‘苦心’,哭喊着,声音中带满了不甘:“不,我还这么年轻,凭什么要去送死?明明是你们犯的事儿,凭什么牵扯上我?”

“我从小被你们养在外宅,从没受过你们半点好处,凭什么现在要我和你们一起送命?不公平,这不不公平!我不要死!”

“要死也是你们该死!是你们杀的人,是你们犯的事儿,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呜呜呜,我不要死,不要死!”

“你......”齐大人气的眼眶瞪大,头冒青烟。什么叫没受过他半点好处?她平常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他花的银子?没有他,她能穿的起万里之外送来的蜀锦?能吃的上千里之外送来的荔枝?

齐大人心底发寒,这就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早知道还不如一把掐死她算了,免得生出来气他。

高大的纯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微动,高坐在上的韩远朝听到他们的对话,神情越发冷漠。

“太吵了,将她嘴堵上。”

不能陪池双卿回晋州,本就让他心情不好,如今还要听着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叫,面上升起一抹不耐。

再说这背后之人,呵,左不过是那几个罢了。

子规诧异挑了下眉,转身靠近齐楠欣所在的囚车。

齐楠欣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正要张开嘴,子规伸手一点,她只觉咽喉处一紧,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可能!不!!!”她使劲长大了嘴,周围的人却是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只能看着她面色涨红,疯狂的张嘴对外嘶吼。

红月见到她的模样,切了一声,“活该。”

池双卿示意她放下帘子,放于腿上握着的玉手缓缓松开,背后微微发凉,才发现原来她也会害怕大公子收下对方,不由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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