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小信回答，醉醺醺的小正插进来说道：“她呀，她可好了……嗝！和我们在一个单位实习，还傍了我们……”

“郭正，你别瞎说。”小信见状，连忙制止道，“不好意思，他真的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什么胡话！嗝！要么她怎么可能那么悠闲的待在研究所混？我……”

“够了！”

突然，刘信拔高了声音，而饭桌又正好安静下来，旁边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尴尬。

“不好意思……我看他喝多了，想劝。”

停下来的同学们复而又哈哈举起杯子和筷子，桌恢复了曾经融洽热闹的场面。刘信呼出一口气，回头看自己的朋友，他似乎已经不行了，现在正抱着酒瓶靠在桌子打盹。

“他真的是喝多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拿出来说。”摇摇头，刘信将他手里的酒瓶扯出来，放进旁边的框里。

“这么说来，千千是在理工学吗？这么巧合，我们又能碰了。”

“不是的，学姐并不在理工，她是人和的学生，我们只是在同一个单位实习，碰过面而已。”

卡特似乎对刚才郭正嚷嚷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追问，他说道：“人和吗？那她说不定会和我的妹妹碰。”

“其实碰的几率不大，学姐基本都待在单位里，晚的话回单位分配的宿舍，现在很少回人和了吧。”

卡特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但还是致谢道：“那谢谢你了，我试着联系一下她看看。”

刘信沉思了片刻，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和学姐打声招呼，毕竟有时候我能碰到她。”

摆摆手，卡特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他说：“多年没见了，突然要见面估计有点唐突，而且我们当时也不是非常熟悉的朋友关系。”既然目标不在理工，那这个任务交给清苑了。

结束这个话题，他们又重新倒好酒，开始闲聊起来。

话说卡特为什么突然要找千千呢，这不还是步少锋的想法么。自从打定主意要和这个女生套近乎后，步少锋想了很多种方法，或者理由去联系她，但是每一个都让他觉得突兀，难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最后他想了个办法，那是让自己的部下和这个女生成为朋友的话，在稍作引导，来个突然偶遇，点明自己和清苑他们的关系，这样总自己主动去打招呼要顺的多。

于是卡特尝试查询千千的学校学院年级信息，但是怪的是，他居然查不到，这个女生的档案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这非常怪了。

因为在这里受阻，步少锋更加坚定的认为，这个女生和那几个男子身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甚至夸张的猜想道：说不定他们和*也有点联系呢？

于是在查询受阻的当天，他联系了清苑和卡特，各自去自己的学校里找一个叫千千的女生，问出她的班级和宿舍，看看能不能制造机会接触一下。

现在卡特这边已然知晓千千在人和，聚会散场后，他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点开清苑的头像，说：“不在我这边，是你那边的学生。三年级，是你的学姐。”

清苑刚从浴室里出来，她大老远看到桌子的通许器亮了。看一眼已经爬床不知在看些什么的室友，她拿起通许器查看讯息。

是三年级的学姐……不是同级问起来会有点怪吧？拿什么理由来提起这个名字呢？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她想起自己的室友曾经也和三年级的一起住过，说不定问问她能得到什么信息也不一定？想起小宁那副傻傻的模样，清苑决定忽悠她一把。

“小宁？”

床的姑娘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放下手里的东西探出头来：“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三年级的学姐里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千千的？”

小宁托起腮帮子，做思考状，她想了又想，突然灵光一现说道：“我记得之前开过一个报告会，我作为志愿者有去那里帮忙，里面有个小组里似乎有这么个名字……嗯，她过台吧，台答辩，不过他们那个组的报告我听不太懂，所以没有仔细观看。”小宁皱皱眉头，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清苑灵机一动，扯道：“我看到了一点点他们组的报告，有几张是这位学姐负责的，我有点想看完整版作为参考，所以问问。”

“瑞秋你现在要开始准备毕业论了吗？不用这么着急的吧？下学期再开始也没关系的。”

下学期我还在不在这里还不一定呢。清苑笑笑说：“我家里不算富裕，我想着如果能早点解决论的问题可以早点出去打打零工，补贴家里了。”

小宁翻了个身，惊呼：“对哎，这看起来挺不错的，我不如也开始思考自己的论题写什么好了。”

清苑眉毛抽抽，在她眼里，这个姑娘估计是在最后期限前疯狂补救的那种类型吧？她说她现在开始考虑，清苑不是很信。

“对了，不如你去教务系统查一查吧？那里有个链接是可以转进图书馆系统的，只要你是在教务系统登录了，被标记为本院的学生，那么前辈们的论大纲是可以查到的，里面一般附有研究小组成员的信息。虽然三年级学姐们的答辩才刚结束，面没有详细的大纲。但是组员信息是早录入了，你查到后，着面写好的联系方式去找她不好了么？”

清苑点点头，坐到电脑前开始操作。

根据小宁的提示，她很快找到了入口，可是问题来了，搜索栏搜“千千”这个名字，什么结果都没有，她想着可能要直接搜索题目，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论题是什么啊！

“那个……小宁？我突然想不起论题是什么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记录留着？”

小宁想了想说：“我翻翻我的档里还有没有存当时的小组抽签的结果记录，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

“嗯，麻烦你了。”

过了一会，小宁笑着说：“你真幸运，我还没有清理过自己的存档呢，听好啦，题目是《萧森·尾普纳的死亡和轮回》，嗯，听起来挺深奥。萧森的作品我也有看，不过我一般都当普通的魔幻题材作品看着玩了……”小宁报完名字后，开始叽叽喳喳的自言自语，清苑没有理她，手指飞快的将名字输入，看着查找的字样，她暗暗祈祷这篇章不要也被屏蔽。

结果是，章查出来了，面也标出了小组成员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清苑看着那一串账号，呼出一口气——挺顺利的不是吗？

“谢啦，我查到了！”她回头向小宁那边道谢，小宁呢，还沉浸在自说自话的氛围，听到室友说找到了，伸出手挥了挥，然后继续看视频去了。

清苑将账号记下来，但是她没有马去联系，因为她还有准备工作要做——这么想着，清苑打开了搜索引擎，在面输入了“萧森·尾普纳”这几个字。

看着跳出来的一串书名，清苑想，熬夜的话，花两天应该能看完，于是一头扎入了书海。

萧森·尾普纳是个很怪的作家，他写东西非常随性，而且题材多数不是魔幻的是科幻——总得来说，是个喜欢描写与现实脱节的事物的人。因为这样，对他的评价是两极分化的，学院派的人认为他是在玩弄字眼，写的都是垃圾；一般人只觉得他写得有趣，拿来一看，娱乐一番；爱他的人则将他吹到了天去。

萧森一共出版过十五本书，然后和他名字的发音相似，真的销声匿迹了。看他这十五本书，销售量不算高，但是面临一本本销售平平的状况，这个人一点都不在乎，依然一本接一本的出，专家指出的缺点他也从来不改，还是那样写。

是个随意又任性的人，清苑看到第二本的时候，这么评价这个作家。

每本书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也真亏他这么能想，除了完全相同的描述风格外，每一本的世界观都有不同。是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人呢，清苑又这么想。

等看到第五本的时候，清苑明白了，这个人写东西完全是在为自己服务，他是想表达自己，根本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估计家境不错吧，可以任由他这么任性。

然后第三天的时候，清苑总算把这十五本书都粗略的翻过了。怎么说好呢，每一本书的剧情都没有带给人很深刻的印象，但是如果点出书名，清苑又能立即想到这本书的世界观，和至少四到五名重要角色。

真是一个怪的人，不突出剧情，却在努力的构建着人设和背景，他写书是为了娱乐，但是这样写东西到底能带给他什么快乐？没有深刻的剧情，只有深刻的人？

皱着眉头，清苑嘴轻轻复述着那个论题——死亡与轮回，死亡与轮回，死亡……轮回……书里，有什么人死了吗？

清苑一愣，有人死了吗？她所记得的……明明每一代的主角们都几乎得到了一个好的结局啊？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档里的十五本书——难不成死的是路人吗？研究路人的死亡？千千也真是个神的人……自己这是要再细细看一遍吗？清苑头疼了起来。

如果她知道千千当年选这个论题，完全是因为自己对这十五本书非常熟悉，又懒得再去看别的作品，她会不会高呼被坑呢？

城市的南面，六天快过去了，那扇门依然紧闭着，没有一个人——哪怕是送牛奶的机器人，前按门铃过。

每日从手下那里受到的回复都是“正常”“正常”和“正常”，然后冯田回复的也是“照旧”“照旧”和“照旧”。

抓抓脑袋，冯田感觉到苦恼，难道自己努力错了方向吗？都六天了，这个花火还真是能忍。或者，是自己想错了什么？

他打开流星同好群，一如那纹丝不动的门，这六天来，剩下的群员都有持续签到，一个也没少……感觉像是犯罪份子突然消停了一样。

可是之前消失的群员也依然联系不，也没有个人回来说一声“这其实是误会”，或者说“其实是一次活动”。

冯田还真遇到过这种，一群人约好了弄吓人的恶作剧，最后被吓的人把这个活动当真了，然后跑来报警的案子。

别吧……要是这次又是这样，他都要哭了好吗，组员调回来了，蹲点也蹲着，耗费了警力却得到这么个结果。最气的是，他还找不到相关条例去惩罚恶作剧的人。难不成要以“引起一个同好圈子的恐慌”作为罪名逮捕他们吗？

看事情稍有平稳，群里的人也不怎刷屏了，偶尔有那么几个出来表示关注。不过签到还是都认真的签了。

冯田一溜下拉这名单表，347个人，一个没拉下，全部签到了。

……等等。

手里的杯子被搁回桌，冯田瞪大眼看着面的数字——347\/347，全员的签到了，包括那个下线状态的花火！

“靠！什么时候？没理由啊！”

和他共用一张桌子的步少锋抬起头问：“怎么了？你那边有新动向了吗？”

“你看看这个数字，你来看看！”冯田把通讯环怼到对方脸，说。

步少锋后移了一段距离，看着面的数字说：“347，怎么了吗？”

“你看不出来吗？全部的群员都签到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

冯田一抓脑袋，哭笑不得：“你想想！347，全部群员都签到了！全部！”

这下步少锋回过劲来了，他眯起眼睛说：“花火过线？”

对面抓头抓得更加起劲了，他皱眉说：“问题是我的提示器从来没有提示过我！我也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签到的。”

“记录呢？”

“对对，我先翻翻记录。”说着冯田开始翻签到记录，他细细看着这347个名字，生怕错失“花火”二字。

可是——“没有……”

步少锋一愣，说：“什么没有？”

手指一拉，他又看了一边，眼睛都冒金星了，但是摇摇头：“没有，没有他签到的记录……”

两人抬头对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数一数是不是真有347个人。”

他们聚在一处，开始手动数起人数来——这时候两人同时都选择不相信程序计算的结果了。

几分钟过去了……

“346，你呢。”

“346。”

“奶奶的！”冯田气得把手重重拍在桌子，惹得在场的人对他行注目礼。“被摆了一道。”

这个叫花火的人，早不在群里了，但是不知为什么群显示还是347个人……这肯定是出了什么故障，或者说——有人故意这么做，是为了营造花火还在群里的假象。

“查查花火的账号情况。”冯田立刻拨通了信息安全那边的电话，说道。

等了一会，对面的员工回复：“一切正常。”

“这么说他的账号并没有注销，这个人很可能还在使用自己的账号。”步少锋说。

“但是他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还在群里呢？”

“不能断定是花火本人做的，我们还要保留他的账号本劫持这种可能性。”

冯田又是一拍桌子，说：“我去申请进屋调查的权限。”

“可是你要怎么申请呢？这个案子如果按照程序来看，更本达不到破门而入的程度啊。歌姬绑架案，说出去别人都会觉得你是在胡思乱想。”

“那难道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步少锋抱臂说：“方法倒是有，但是不知道你冒不冒这个险了。”

冯田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然后附耳过去……

“你！”

“嘘……”步少锋那手指在嘴巴前晃了晃，“别声张，我都说了，看你冒不冒这个险了。”

半夜十一点，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花火家的后方。

其一个矮一点的人压低声音说：“你这个馊主意！我堂堂人民警察被你拉来当小偷入室？”

“嘘，”高点的说，“你声音再小一点。”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我吧蹲点的人撤回去？”

“我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要悄悄的做，你要是撤回去了，万一被别人怀疑了怎么办？我们现在是无证入室啊，兄弟。”

“哼，最好是有所收获，不然我们白跑一趟，说不定还会惹得一身腥。”

“好了好了，来，跟。”

两道黑影趁着蹲守的人换班的那十多秒，身手矫健的在阴影的掩护下，翻过了后院的围墙。

落地后，冯田想要迈出步伐，却被步少锋制止了。

“？”

“慎重，这个人说不定有布下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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