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言子清站在柜子前选了好一阵，最终选了上次被温医生夸好看的裙子，上身随便搭了个白T恤，背了个皮质斜挎包。

表白后第一次约会，如此忐忑不安。

言子清习惯性的早到了十分钟，走到学校门口发现苏苍岑已经到了。

“不是说好九点吗？你怎么……”言子清看到苏苍岑的时候，苏苍岑已经十分淡定地坐在车里，看起来不像是刚到。

“我比你早五分钟，倒是你……”

“我害怕有什么意外耽误所以就提早到一点。”言子清刚系好安全带，探头就看着苏苍岑盯着她看，眼神玩味。

“小姑娘，和我约会你可以迟到，我来等你。”

苏苍岑的整张脸沐浴在阳光底下，皮肤白皙，棱角分明，以前让让人觉得有些清冷的眉眼这会盛满了温柔，简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再配着他玉石般的声音简直要命。

言子清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脸上飙升的温度和过速的心跳，思维系统好像紊乱了。

“明白？”苏苍岑探过身子，右手弯曲，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言子清的额头，脸上的笑容丝毫未散。

触手是一片细腻，带着些烫人的热。

“轰”地一声，言子清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思维不是紊乱了，根本就是已经停止运转了。

“嗯？”那人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继续保持着探身的姿势不动，他说话的气息游走在她的周围，脸越来越热，言子清偏了头，不敢看苏苍岑。

“好”回答声低得几不可闻。

车里传出一声低笑，听起来愉快极了。

车里的氛围就这样延续着，言子清觉得自己简直窝在云里，整个人虚虚软软。

车开了好一会，停在一个露天的停车场，停车场的对面是面积硕大的游乐场。游乐场是言子清上大一的时候开业的，那会全宿舍本来约好要去，但因为价格太贵就一拖再拖，如今到了大二也没有去成。

下了车，言子清正准备重新背上包，但苏苍岑几步就走到她旁边，十分自然地接过包，就像上次五一在停车场替她搬行李，下雨天给她打伞那样。

言子清的手不自然地在空气里抓了抓，道：“我能自己拿，包不重……”

对方嗯了一声，但丝毫没有把包给她的意思。

两个人并排走着，距离近，胳膊偶尔碰到一起，言子清感觉自己的心跳就没慢下来过。

票是网上订好的，虽然周末游乐场人也多，但检票速度倒是挺快，不一会，一长队人已经检票结束。

游乐场内多数是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呼啦啦跑过去，又呼啦啦跑过来。吵闹一片，看着生机勃勃。

“玩什么？”苏苍岑侧头看言子清。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没啥想法……”后者满脸为难的看着苏苍岑，眼睛澄澈，不带一丝杂质。她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起泉水，苏苍岑想。

两个人最后走走停停，乱七八糟的玩了一些，游乐场都大同小异，这里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玩得不能说不愉快，但也的确没有什么惊喜。

邻近中午，天气炎热，两人找了个甜品店坐着休息，顺便解决午餐，店内冷气充足，将外面的炎热挡得一干二净。

结账的时候店家说正在做活动，前台盒子里的发饰可以随便拿一个，本来言子清要说不需要了，可苏苍岑倒是低头认真地挑着。

最后选了个淡褐色地小鹿耳朵，当着店家的面，苏苍岑替言子清理顺了两边的碎头发，轻轻将发饰别了上去。

理头发的时候苏苍岑的手不停地碰到她的耳朵，脸颊，言子清感觉苏苍岑每触碰一次，她脸上的温度就高一次，简直就是上刑……

苏苍岑别好发卡，用手拨了一下鹿耳朵，笑得温柔。

言子清更害羞了，用眼神余光去瞟店家，只见店家一脸姨母笑笑道：“哎呀，刚谈恋爱啊，好时候啊”

苏苍岑笑得坦然，悠然嗯了一声，言子清恨不得当一个鸵鸟，将头埋在土里。

“还有想玩的吗？”苏苍岑替言子清推开门，转头询问。

言子清摇头。

“这里有个挺著名的海洋馆，要不要去看看？”

“海洋馆？游乐场里面吗？”

苏苍岑点头。

“不去了吧”

言子清沉默了一会，道：“我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是讲海洋馆里鲸的一生，鲸鱼不但要在捕获过程中受到大量伤害，到了海洋馆以后因为水质、心理等各种问题，会很快死去……”

其实言子请说得很没有底气，毕竟建造海洋馆是利益所趋，只要有受众，这样的市场就会存在，一个人得所作所为，所念所想，不过是浩瀚汪洋中的一滴水而已，根本毫无效果。

“不错，挺有觉悟”

苏苍岑敲了下言子清的额头，眼神明朗。

“你不……”

言子清其实想问苏苍岑不会觉得她的想法是螳臂挡车吗，可还没张开嘴，话又被自己吞了回去，好像也没必要问，期望对方回答什么呢？

苏苍岑本来等着言子清的后半句，没想到后者话锋一转，问：“那我们现在？”

“要去看看二毛吗？”

“二毛？可以”言子清想到那只坑她的狗，脸上不自觉就泛出了笑意。

按电梯的时候，苏苍岑没按七楼，而是按了六楼，或许是看着自己一脸疑惑，苏苍岑出声解释：“先去温让家”

“噢”言子清正懊悔着自己怎么没想到温让家在六楼这一茬，就听苏苍岑一声轻笑。

“小姑娘，你是鱼吗？”

她转头去看对方，只见苏苍岑一脸戏谑，这个人……

“我不是”她有些倔强地出声。

“哈哈哈”

这会整个电梯里都是他的笑声。

……这个人，怎么回事。

温让并不在家，但苏苍岑异常熟练地按开密码锁。门一开，一只大狗扑过来，是二毛。

苏苍岑蹲着摸了摸二毛的脑袋，取了绳子套在二毛的脖子上，言子清以为要走了，退了一步打开门，结果苏苍岑只是把狗绳递过来。

言子清倒也没在意，蹲着和二毛玩。

二毛还是那副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坑之后的阴影，言子清总觉得二毛有点讨好她的意思，整个动作情态像是有些故意撒娇。

太可爱了，但也忒坏，言子清一边摸二毛的脑袋，一边吐槽：“敖，原来你扮猪吃老虎啊！坑人的好手啊……”

二毛好像是听懂了，又往她身上蹭，就像是在说：“下次不敢了”

好可爱……

“走了”

言子清抬头，发现苏苍岑抱着一整箱看起来像饮料的东西，离得近了，她才认出来这是苏苍岑之前给自己喝的那个牌子。

“要不要我帮你？”

言子清本意是想替苏苍岑减轻一点负担，但没想到后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箱子举了举，意思是自己拿得动。

Emmmm……我也没说你拿不动啊。

因为苏苍岑抱着箱子，言子清特意牵着二毛走在他前面，想替苏苍岑开门。

到了门口，才意识到密码锁……

还是以前的密码吗？0027？

像打赌似地，她输入：0027

门开了

一直是这个密码啊，无关她的来去，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满满当当。

苏苍岑看着言子清输密码，想起了什么似地，放下箱子，让言子清录入指纹。

“你的密码有什么特别含义吗？”言子清挨着苏苍岑，看着他拨动着密码界面。

“没有”

苏苍岑回答得干脆。

指纹录好了，他又补充道：“这是二十七号楼”

“噢”

二毛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提醒这两个忘记了它的人。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连气味也分毫未变，阳光像是层薄纱似的覆盖着大半个屋子，暖阳阳的。

二毛解开绳子以后就在房子各处撒欢。

苏苍岑的双手被占着，行动不便，言子清轻车熟路地找出拖鞋，将自己的包从苏苍岑的胳膊上取下，放在置物架上。

一切都十分熟悉，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拖鞋依旧不合脚，言子清小心翼翼地挪动，适应大得过分的拖鞋，

“你鞋多少码？”

“38”

苏苍岑点点头，去放饮料。

言子清从包里翻出手机，大半日没看手机，手机屏幕显示一堆消息。

Z大幼稚园：

【邢森：咋样啊，咋样啊，约会如何@言子清？？】

【周星：别问，问就是在约会，那有时间理你】

【石婷：哎呦，不错哟】

【邢森：哎呀，大家去约会了，我一个在宿舍好无聊，我已经吃了一大堆零食了】

这句话下面是一张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图片

【周星：@邢森，别吃了，快出门偶遇】

【邢森：我等着我的王子自己走到我面前】

【石婷：哈哈哈哈哈】

【周星：（白眼）你妄想】

【邢森：@言子清，你好歹看一眼手机吧……】

言子清翻着对话，情不自禁地笑，最后回复道：

【言子清：挺好的，我俩都不怎想玩就来他家看二毛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炸开了锅。

【邢森：！！！！！】

【周星：+1】

【石婷：哇哦】

【邢森：你们这进度也太快了！！这怎么就回家了】

【周星：做好措施，第一次约会，不愧是你@言子清】

【言子清：？？？？】

【言子清：我就是单纯来看个狗，没什么事】

【邢森：持续震惊】

【周星：（坏笑）】

言子清这面抱着手机，恨不得冲进屏幕揪出邢森和周星一顿暴揍，但是……言子清不自然地环视了一圈屋子，突然心里就生出了几分异样。

虽然以前因为二毛的常来，但这次……是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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