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对石虎头道:“你选五十个兄弟,立刻返回,进驻永宁。”
石虎头道:“遵命!”
“等等,”石虎头正要去选人,朱聿鐭喊住石虎头嘱咐道:“你选的人一定要可靠。”
“殿下放心。”
“你知道我说的放心是什么吗?”
“末将明白,一定要忠诚于殿下。”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点就是要不可劫掠百姓,严守军纪。”朱聿鐭道:“你去选人,选好了人带来给我看看。”
“遵命。”
石虎头去后,朱聿鐭又问龙映真道:“真真,你能不能也从山都坳里面调点人数去帮一下我这些兄弟?”
“这个当然。”龙映真对念儿道:“念儿啊,你等会儿和他们一起走,他们去永宁,你回山都坳,然后带三十名兄弟去永宁,帮着他们一起守城。”
朱聿鐭听了龙映真的话,心中略微不悦,他嫌龙映真派出的人太少了,但是他没有直说。
当石虎头领着挑选出来的五十名士兵站在朱聿鐭面前的时候,朱聿鐭道:“再去挑五十个。”
“等等,”龙映真喊道:“夫君,你挑这么许多的兵马去永宁做什么?”
“我这里五十人,你哪里三十人,怕守不住永宁啊。”
龙映真是个老江湖了,她立刻明白朱聿鐭对自己只怕三十人去永宁有些不满,她笑道:“我的夫君啊,你知道永宁有多大吗?”
“什么意思?”
龙映真笑道:“念儿,将永宁的顺口溜说给你姑爷听听。”
念儿立刻道:“小小永宁县,三家豆腐店。城内打个屁,城外听得见。”
朱聿鐭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永宁县城竟然就这么大一点。
龙映真道:“你去一百人,我去三十人,县衙里还有衙役等各种人等,养得活吗?”
“虎头,算了,就你们五十人,加上山都坳的三十个人去就足够了。”
当要去的五十人整整齐齐的排在朱聿鐭面前的时候,龙映真让念儿也站了过去。
朱聿鐭道:“兄弟们,你们去了永宁县以后,只是帮助守城,不能让土匪占了这永宁县,对于城中的任何事务,你们不得过问;另外,你们也不得拿永宁城中老百姓的一针一线,那就更不能谈抢掠百姓了,违令者,斩首示众!”
一名把总,这是这支小队伍的指挥官,道:“殿下,如果永宁县令不让我等入城,怎么办?”
“如果他不让你们进城,你们就不要进城,在城外安营扎寨,不要和县令发生冲突,你们的主要目的有三个:第一,保住永宁县;第二,保存实力,不要让周围的土匪将你们消灭了,更不能让永宁县的人马将你们消灭了;第三,保护当地的老百姓,一定要落一个好的口碑。”
“遵命!”
龙映真对念儿道:“念儿,殿下的话你都听见了,一定要严格遵守,要兄弟们也严格遵命,虽然我和殿下是夫妻,但是在军法上,谁也容不得情面的。”
“小姐放心,念儿一定将姑爷和小姐的话带到。”
朱聿鐭问那把总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把总道:“小人李化云。”
“行,我知道了。”朱聿鐭将手一挥道:“你们出发吧。”
当李化云领着念儿和五十名兄弟走后,朱聿鐭和龙映真继续往岳州方向而去。
不一日,朱聿鐭领着人马抵达平江县以北九十里的幕阜山,他决定在此驻扎,然后派人去长沙、岳州联系曹志建,同时探听这两处的形势。
这幕阜山又名天岳山,高一千八百丈,方圆五百里,朱聿鐭屯兵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不愿意惊动当地的官员,以免泄露了行踪。
想想,如果清军知道了大明皇帝的亲弟弟唐王在此,会不会疯狂的扑过来,图谋活捉自己?而湖广总督何腾蛟知道唐王是来他湖南挖墙脚的,恐怕也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所以,朱聿鐭要求所有人,一旦遇到生人靠近,立刻抓捕。
现在隐藏自己是这一次能不能联系上田见秀、袁宗第等闯军余部,有没有将他们收归麾下的要点所在。
朱聿鐭领着四百多人的队伍在这幕阜山中整整隐藏了八天,去长沙的人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曹志建的外甥罗俊生。
罗俊生一见到朱聿鐭急忙行礼:“小甥罗俊生拜见唐王殿下。”
朱聿鐭虽然没有认罗俊生当外甥,但是罗俊生认朱聿鐭做了舅舅。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朱聿鐭热情的握着罗俊生的手问道:“你舅舅最近可好?”
罗俊生摇了摇头道:“回禀殿下,不好。”罗俊生虽然自称小甥,但是他却不敢直呼朱聿鐭为舅舅。
“不好?”朱聿鐭赶忙问道:“怎么不好了?”
“哎----”罗俊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们的家里都等着军饷过日子,可是自从回来,粮饷就没有着落了,小人舅舅的麾下已经跑了五六百人了。”
朱聿鐭问道:“这是为什么呢?何部堂不至于克扣军饷啊。”
罗俊生一脸无奈的笑道:“自从郝摇旗、牛万才和王进才这些闯贼的余孽,还有一个叫黄朝宣的土匪头子归降了部堂大人以后,何部堂麾下兵强马壮,哪里还看得上小人舅舅麾下的那点人马呀。”
朱聿鐭沉默了片刻道:“不要急,不要急,一切都会好的。和田见秀、袁宗第他们联系得怎么样了?”
罗俊生道:“殿下,已经和他们都说好了,只要您一句话,他们就愿意和您一晤。”
“会晤的地方在哪里?”这是问题是朱聿鐭最关心的。
罗俊生道:“田见秀和袁宗第都说好了,地方殿下来定。”
罗俊生的这个回答让朱聿鐭有点吃惊,因为选择什么地方会晤其实就关系这这一次会晤的安全问题,田见秀和袁宗第怎么可能让自己来定地方呢?他笑道:“那让他们来这幕阜山,他们愿意吗?”
“我现在就可以去岳州和他们说说,谈如果愿意来,那就在这里。”
“别,”朱聿鐭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怎么说咱们也得拿出一点会晤的诚意来。”朱聿鐭想了想道:“幕阜山下有条河叫昌水,你跟他们说,我在昌水中准备一条船,咱们就在船上会晤。”
罗俊生道:“行,小甥现在就走。”
朱聿鐭拱手道:“有劳了。”
罗俊生忙拱手还礼:“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折了小人的草料吗?”
朱聿鐭道:“如果你方便,给你舅舅去一封书信,如果条件允许,让他将人马都拉到赣州去,哪里粮饷充足。我朱聿鐭决然不会做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朋友的事来。”
罗俊生道:“那……那莫如让小甥先回一趟长沙,亲口对舅舅说了,然后再去岳州,如何?”
“行,”朱聿鐭微笑道:“我在这里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