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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图苏,首发时间:2020/12/08.

花悠然没回他,直接进房间给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了衣服再来吃饭。”

嗅着那股子血腥,他可吃不下饭。

“行。”南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而后接过那身干净衣服,回房换上。

他回郡里去处理钱庄的事情,找了个由头将钱庄的一干人等全都压入了牢房,又差人接管了钱庄。清点账目时,发现了些许猫腻。后来,又在钱庄的一间密室里找到了那本可以定钱庄老板生死的账本。

翻了账本才发现,钱庄背后不仅和郡守有瓜葛,更是牵扯到了霍山。账本里清晰的记录了他们之间的每一次流水。

南山一早便猜测,钱庄背后的人定然是一位大人物,不曾想如今连郡守和霍山也牵扯进去了。郡守的问题倒是容易解决,霍山可就不一样了。霍山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到别朝问题,稍有不慎,便会燃起两国纷争,不然朝廷也不会这么多年不来剿灭。他潜伏在霍山数年,方才摸清了霍山外层的关系。

若想一举拿下霍山,并非易事。

南山拿了账本,又吩咐两队隐卫昼夜交替暗中守卫钱庄。之后,他又去给花浓买了糖人,才又心事重重的往回返。

南山此时正绞尽脑汁思索要如何在不惊动霍山的前提下,解决了那郡守。却如何也没料到,他身后跟着的便是霍山大当家派出的几位喽啰。

钱庄一出事,霍山便听得了音信。霍山之所以这门多年屹立不倒,除了日常抢夺山下百姓的银钱,更多靠的还是钱庄。溪川郡本就不属于富裕地界,霍山山脚大多是普通农耕百姓,本就没什么银钱,若不是有钱庄这一稳固的经济来源,霍山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

如今,钱庄被人给抄了。霍山大当家马彪当即派了三当家带着十几位拳脚功夫还不错的喽啰下了山。并且下了死命令,不把钱庄抢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南山一出钱庄就被他们跟踪了。不过他心事重重,才没注意到身后有尾巴。

方刚出了城,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尾巴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速战速决,越追越紧。

终于,行至一处竹林时,南山终于发现了他们,他又摸到了缠在腰间的软刀。

霍山此次派下来的人,与之前钱庄的草莽不同。他们身上是有功夫的,这一仗南山打的有些艰难,平时他与敌人厮杀,身上很少沾血,可这次,那几人的血都溅到他衣摆上了。只得庆幸的是,他没怎么受伤,险胜。

解决了身后的尾巴,南山又绕了好远的路,确认过没有尾巴再跟着自己,他才又回溪上村。

*

南山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边走一边抬起胳膊嗅着衣服上残存的香气。这股清香异常好闻,却又不似普通农家的皂角香,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甚至比京城第一香的铺子里卖的还要好闻。

花悠然和花浓早已经坐在餐桌上等他了,见他从房间出来,花浓拍手催促道:“南山哥哥,你快些,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来了来了。”

南山加快了步子,三两步来到了石桌前,一屁股坐在了花悠然旁边的石凳上。

“哥哥,我想吃这个。”花浓指着离她有些远的那盘清炒小蘑菇吞咽着口水说道。

“好,哥哥给你夹。”

花悠然一脸的宠溺,对于花浓的要求,他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更别提如今只是想要吃两口小青菜了。花悠然此生鲜有的温柔,大多都给了眼前这个吃的像只小松鼠一般的女娃娃。

南山拿起了筷子刚要准备吃,一阵微风吹来,他又嗅到了方才嗅到的那股清香。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这清香是从花悠然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放下筷子,揪起花悠然的胳膊闻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他说道:“你身上味道好好闻,我穿的衣服上也有你的味道。”

花悠然的耳尖唰一下变的通红,连心跳都加快了很多。父母去世以后,除了花浓,从来没有旁人靠他这般近,嘴里还说着如此亲昵的话语。这让他心神恍惚。

“你......”

花悠然有些紧张,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尤其是他看到南山的眼神,在黑夜里依旧清亮透彻的眼神。

“我怎么了?”南山又问。

花悠然暗吸了一口气,才道:“你若是不想饿,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说着便要去收了他的筷子。

“哎...哎...别啊,我吃,谁说我不吃了。”南山急了,哎哎了两声,打掉了花悠然的手,愤愤的剜了花悠然一眼,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花悠然这才瞥过头去,可他的心却依旧砰砰的跳个不停,像是生病了一样。

这顿饭,花悠然吃的索然无味。南山倒是享受的很,将菜肴吃了个干净。

花浓年龄小,吃过饭没多久便睡着了。她一睡着,花家小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花悠然把她抱回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南山正抵着一块大石头坐在地上,拿着他时常悬在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大口的饮着酒。见花悠然出来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说:“喝点?”

花悠然摇摇头:“不了。”

他本就不是可嗜酒的,今天下午的酒劲才刚刚过去,醒来后头痛欲裂,难受的要死,他可不想再遭这份罪。

南山勾唇,自发的朝旁边挪了点,空出一个位置来,而后拍了拍他旁边那块空地。

花悠然坐了下来,丝毫没有犹豫。他们两个确实该好好聊一下了。

南山又闻到了那股清香,他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酒的醇香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着实有些醉人。

南山眼神带着些迷离,歪头问他:“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

若非是这夜色,掩住了他脸上的绯色。那他定然是羞涩万分,赧于坐在南山身侧的。

南山本性并非是个缜密谨慎的,只是近几年隐了身份潜伏在各处,才不得不养成了如今的性子。可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把花悠然当做朋友了,再加上他方才又饮了酒,原本豪爽的性子方显露无疑。

他才看不出来花悠然满脸的绯色,自顾的喝了一口酒,没听到花悠然回他,撇撇嘴,道:“小气巴拉,不说拉倒。”

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是流光。”

“流光?什么是流光?”南山又问。

花悠然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眼神变得温和起来。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温婉端庄,又无所不能的女人。“小时候,我娘亲教我制的一种香。”

他很想念他的爹爹和娘亲,尤其是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尤其想念。可纵使这般,面对霍山的山匪,他也无可奈何。他也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早些年间,他想了好些个法子,好几次都想与霍山的一众山匪同归于尽,可是每每看到还在襁褓里的花浓,他便舍不得了。他们兄妹本就没了父母,若是他再死了,那他这个妹妹可就真的无人照看了。

思及此,他望向南山手中的酒葫芦。

南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把酒葫芦递给他。他看着花悠然微红的眼睛有一瞬的愣神,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仗义说道:“放开喝,不够我房间还有。”

花悠然本就不是个嗜酒的人,再加上他白日方才喝的酩酊大醉,三两口下去,便有些上头了。

“爹,娘,不能为二老报仇雪恨,孩儿不孝。”话落,花悠然手中的酒葫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酒葫芦里的酒洒了满地。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慢慢的垂了下去,眼看着整个人都要倒在地上了,南山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酒葫芦。

南山叹了一口气:“睡吧,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而后搀扶着他回房间。

花浓自小睡姿便不太好,每每到了夜晚,花悠然都要被她踹醒好多次。到了冬日更胜,一晚上她要把被子踢飞许多次。故而他们家冬日里总是常备些治疗风寒的草药,保不齐哪天醒来就受了寒。

南山自小习武,耳力甚好。他扶着花悠然一进房间,便听得一阵绵长的呼吸声。他抬眼望去,透过床边微亮的烛光,可以清晰的看到花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的正中间,睡的异常香甜。

白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到了床上,蜷缩着身子躺在花浓旁边。它睡的正香的时候,听到了窸窣的脚步声,异常警醒跳到了床边,将睡的香甜的花浓护在了身后,她呲牙咧嘴的,身上的毛发都炸起来了。这都得益于她还是大将军时的警觉。

看到来人是花悠然和南山,白团子才放松了警惕,又重新窝回花浓身侧,继而闭上惺忪的睡眼。方才一紧张,她倒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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