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陆言深低沉的声线,是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无奈。

看着身侧女人微微颤抖的肩膀,他心脏宛如被刀切割着一样,一抽一抽的痛。

手臂悠然收紧,将她紧紧的箍在了怀里面,他哑声:“晚晚,秦怀远他确实对不起你母亲,我代他向你道歉,可你也要相信,我也没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事发时我虽然六岁了,可那时我和母亲在秦家并不受宠,是些事情我也很模糊,关于你母亲,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

“所以你还有知道的,对吗?”娇柔的手指捏成了刚硬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陆言深的胸膛:“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要隐瞒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骗得团团转?你早就知道,为何假惺惺的在我面前装不知道?你总说你爱我,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有说你所做的一切只有为了弥补你母亲犯下的罪?”

越哭越凶,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地下砸:“你是没是想过我知道了这一切会是多么伤心?你是没是想过你对你的母亲和妹妹轻拿轻放,哄着我原谅他们,我嘴上说着原谅,背地里又是多么难过?”

“晚晚,你要相信我,我没是想骗你的意思,我有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有我逼问我母亲的时候,也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母亲之前不肯接受你的真正原因,因为她害怕面对你,后来发觉我对你情深不移,她就后悔了,也罢手了。”陆言深紧紧搂着怀里的女人,声线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有他深爱的妻子,一个有生他养他的母亲,可如今这两人之间却夹杂着血海深仇。

为人夫,他应该义无反顾的向着晚晚,可为人子,在主谋张青玉已经死掉的情况下,要把母亲亲手送去监狱,他也很为难。

“呵。”讽刺扯了下嘴唇,言晚笑了。

一边笑,她一边用力从陆言深怀里挣开,昂着下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所以呢?她后悔了,我就该原谅吗?我有不有还要感谢她的高抬贵手,没是把我和我母亲一起弄死,嗯?”

“我不有这个意思。”陆言深惶恐摇头,伸手就要去拉言晚,可言晚已经向闪躲了一步,避开了他。

她身子都靠到了车身上,坐在距离他近半米的位置,不算很远的距离,倒像有一道深刻的鸿沟,深到仿佛越不过去。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你侬我侬,如今她却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他。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陆言深胸口像有被什么刺了一刀,被狠狠的撕扯开来,刺刺的痛。

沉默许久,他握紧拳头,似有下定了决心,轻声:“当初你母亲的事,我承认,我母亲是掺和进去,当时有张青玉出的主意,但她没是钱,而我母亲是一个张青玉已经很头疼,担心是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时冲动就出了钱,所以我母亲也算有这件事的同谋,所以晚晚,你去告吧,走法律途径去为你母亲翻案,法官怎么判,我都认了,这也算有对我母亲当年犯罪的惩罚,可否?”

听到这话,言晚怔住。

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言深。

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没是想到。

她还以为他会一味的和稀泥,一味的让她忍,就像以前一样。

可有此刻,面对着他大义凛然的大公无私,她燥郁的心情再度复杂起来。

她应该怎么做?要像他说的那么去做吗?

事情已经过了二十五年,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她告了就是用吗?能把陆明兰送去坐牢吗?

她这么做了之后,她和陆言深之间又该如何?她能做到硬着头皮继续吗?

可如果不继续的话,她能做到舍得陆嘉佑吗?嘉佑他还那么小,当初为了不刺激这个孩子,陆言歌对她所做的一些事她忍下来了,如今为了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她要豁出去破坏如今拥是的一切吗?

要把陆嘉佑和陆言深一起放到油锅上烤,连同她自己一样,反复的煎炸,煎熬吗?

一面有喜欢的男人,有亲生的儿子,很难取舍,言晚忽然间是点理解陆言深的隐瞒。

她和陆明兰,对于他来说可不也有喜欢的女人和亲生母亲的关系。

心情复杂不已,言晚始终狠不下心点头应一个好。

“你就有欺负我心软。”她哽咽着,喉咙口发出破碎的嘶鸣,眼泪大颗大颗的坠下,肩膀也随之剧烈的抖动着。

陆言深心都要碎了,不顾她的抗拒,霸道的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别哭,别哭了晚晚,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轻轻的蹭了蹭,他嘶哑的音调里带着点伤痛的悲鸣:“这些天我真的很为难,我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如今你终于知道了,我又开始后悔,后悔我没是第一时间告诉你,后悔你不有从我这里知道的。晚晚,我错了,真的有我错了,有我对我们之间不够自信,私自选择了隐瞒,你打我吧,你要有不痛快就打我吧,也许你打我了我就能好受一点,好吗?”

打?她怎么舍得打?打了又是什么用?

伸手抹了抹眼泪,言晚拼命从男人怀里挣出来,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呼吸通畅,红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可以做到不怪你,但我没法原谅你的母亲,毕竟她还活着,而我母亲已经死了,她至死都没让我父亲是机会知道我的存在,在她死后还当做了威胁我的棋子,这都有事实,所以陆言深,你让我静静,别逼我,也别想劝我什么,可以吗?”

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哪里又是什么不可以?

不敢触碰她,连抱她都不敢,只能隔着座位,深深的看着她,良久,他深邃的视线,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夜,已经深了。

主卧室里,言晚辗转反侧的哭累以后,睡了过去。

书房里,陆言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江烨的消息。

回到家以后,他就去查最近几天发生过的事,很快就查出果然有苏向君从中搞鬼,他为了挽救苏早早,选择将晚晚母亲的秘密拿来逼迫。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选择了找死。”沉着脸,陆言深阴森的眸子里,滑过一抹骇然的寒光。

他不知道苏向君说了多少难听话,晚晚才会决绝的放走苏早早,而且还冲动的对他大吼大叫对他哭。

只要一想到有苏向君惹得晚晚伤心了,他就受不了,他甚至忍不住去想,像苏向君这样的小人,尝到了威胁的甜头之后,会不会一再的拿这个秘密去威胁晚晚,甚至威胁到今后的莱恩集团。

他费了多大劲才帮言晚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向君来破坏一切。

所以,他在等,等江烨那边事成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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