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城,注定不宁静。

先是高空之中的两声长鸣,而后,便是这街道上热热闹闹的场景。

一群人,穿着花衣裳,披着红布袍。

手中拿着锣鼓,嘴上吹着唢呐,中间还有几名戏子在搔首弄姿。

唱戏!

这一幕,若在寻常白天时候,倒也没什么。

兴致来了,说不得还扔上一些钱财当做打赏,权当一天的乐活。

但现在,是晚上,还是深夜。

诡异的曲调,诡异的人,带来的事诡异的恐惧。

“唱什么唱!奔丧啊!”

有被吵醒的百姓骂骂咧咧,理着不整的衣裳,站在窗子面前破口大骂。

至于那些在灯红酒绿之所嬉戏的达官贵人,更是恼怒,什么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

“给我停下,还不停的话打断你们的腿!”

有人威胁,毫无作用。

毕竟,这群戏班子也不是善茬。

中间的戏子眼睛一瞪,众人便感觉毛发倒竖,不敢再说话。

于是乎,戏班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家家户户则是关紧了门窗。

也有那些好奇的幼童趴在门缝上观看,却是被自家大人拎着耳朵,提了回去。

但看热闹的人向来少不了。

总有几个胆大之人,偷偷摸摸地跟着,吊在了戏班子身后。

有人带头,有人跟随。

不一会儿,戏班子身后便是跟着了数十名大胆的百姓。

夜间唱戏,闻所未闻,难不成是唱给鬼听的?

与街道上的热闹不同,统领府中,气氛凝滞,仿佛被冰冻。

朱腾飞坐在中央主坐上,脸色铁青,旁边的桌腿更是被他捏成了碎屑。

“林泰,你欺人太甚!”

赌场没了,他可以接受。

戴家家主死了,再选出一个就是了。

但是戴家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妖兽一旦没了,那对于整个统领府以及郡守府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妖兽,不容有失。

“竖子,真以为有着东江武院的庇佑,我便不敢杀你吗!”

朱腾飞咆哮道。

他愈发生气,衣袍鼓起。

而后他大掌一挥,将那名报信的护卫直接扇死,骂道:“废物!”

“留你何用!”

除了统领府,郡守府以及戴家都是不宁静。

戴家刚死了家主,就迎来了这等噩耗,岂能容忍。

新任戴家家主的戴玉田更是派出了数名武元境高手,准备击杀林泰。

“走,出发!”

戴玉田大喝一声,带着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

郡守府,同样派出两位人马。

庄园,那群护卫跪成一排。

他们的双手铁链锁住,如同那份笼中的妖兽一般,只能够被迫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人来了么?”

林泰呢喃,目光望向远处。

远处,漆黑一片,如同深渊裂缝一般。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才陆陆续续传来了脚步声。

人,来了!

陈君泽望着面前的林泰,眼中带着恐惧。

数次与林泰交手,每一次,都是他惨败。

眼前的林泰,便像是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令他翻不起身。

他本不想来,但大统领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循。

做千夫长做到这种份上,也是独一份。

“林泰,束手就擒,俯首认罪,我饶你一命!”

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泰冷笑。

长剑在手,当斩尽天下诸邪!

“就你?”

话未落下,便传来了另一声讥讽:“他不够,加上我如何?”

郡守府的人到了。

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手中拿着长剑,有淡淡灵气涌动,卖相不俗。

林泰摇头,还是一群土鸡瓦狗。

不多时,戴家人马也是到来。

三家齐聚,这空旷的庄园到时热闹了。

“哈哈哈!”

“林泰,这一次,你是插翅难逃了!”

戴玉田目光阴鸷,望着林泰。

他能够坐上戴家家主的位置,说起来还是托了林泰的福。

但他这个人不喜欢报恩,所以只有请林泰赴死了。

“插翅难逃,你们未免太高看你们自己了!”

林泰扫视全场,带着淡淡失望。

大统领和郡守都没有到来,这二位可是这场好戏的主角,怎么能不来呢?

“少说废话,直接上吧!”

陈君泽面露厉色,恶狠狠地说道。

在场之人,唯有他对林泰较为熟悉。

他清楚地知道林泰是一个天才,若是不能一击毙命,林泰便会愈来愈强,而后将他们打死。

“慢着!”

林泰摆摆手。

这些人还是心急了一些,好戏还没来,怎么就喊打喊杀呢?

“陈千夫长,我看你是谨慎过头了吧!”

戴玉田不屑地鄙夷道。

在他看来,林泰喊停,自然是害怕了。

陈君泽没有解释,前任的戴家家主还算有点手段,不一样死在了林泰手上。

而戴玉田,不过是统领府的一条狗,也敢如此讽刺他。

嘀嘀哒~

一阵诡异的锣鼓声响起,夹杂着哀怨的唢呐,吹得众人头皮发麻。

“哪个三更半夜鬼哭狼嚎的,给你爷爷滚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刚成为戴家家主的戴玉田脾气自然火爆得很。

只是,谩骂的他,却没有看见一道白色的光,朝着他飞了过去。

光芒不弱,在黑夜中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乎,众人也看见了那一道光芒,穿过了戴玉田的脖颈,留下了一条血线。

唢呐一响,人间白来。

戴玉田这一次亲自成了戏中的主角,后悔已是无用。

“林泰,你好狠毒的心!”

新家主没多久,又死了,戴家之人很是愤怒。

愤怒之中,带着一丝茫然。

莫不成,戴家家主注定不得好死?

有人开口,陈君泽也是跟着骂道:“林泰,你如此行事,和那些妖魔有何区别,人人得而诛之!”

“人人得而诛之?”

林泰放肆地笑,反问一声:“你敢杀我么?”

“你”

陈君泽哑口无言。

他双拳紧握,最后缓缓松开,脸上的愤懑散去,最后是憋屈。

他不敢!

大统领也不敢!

此刻,还在东江武院下院大比之际,无人敢对林泰出手。

陈君泽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但戴家之人却不管那么多。

他们一个个冲了上去,而后一个个倒了下去。

到最后,戴家之人,不过双手之数。

庄园,满地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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