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陈长安面色苍白,嘴里不断发出轻咳声。
踩着遍地的玻璃碎屑,他硬底皮鞋发出的声音,犹如死神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令人毛骨悚然。
弗拉德修长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深邃残虐的眸子间,恐惧和暴怒共存。
宽大血红的大袍下,两只干枯如鬼爪的手,抽出来两柄造型独特,光泽透亮的牛角大弯刀来。
一丝丝一缕缕实质的杀意,环绕在弗拉德的身上,犹如一条条血色的毒蛇。
杀意气场!
传闻在古代,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会有一种令人厌恶且惊惧的气场。
俗称为杀意!
一般人的杀意,只能凭空感觉,并不能亲眼所见。
可弗拉德的杀意气场,却是已经实质化,这到底是屠过多少命,斩过多少魂才能凝聚出来。
两把寒光透亮的牛角大弯刀,居然缓缓变成了血红色,简直就是地狱恶魔露出的獠牙。
秋若岚俏脸苍白,眼眸呆滞。
在弗拉德散发的气场下,她动弹不得,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大手抓住四肢。
“陈……”
“陈先生,您快逃啊,不要管我了,您快逃命吧!”
秋若岚撕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嘴角有一丝晶莹鲜血流下。
她正是咬破了嘴唇,剧痛使得她全身打了个激灵,这才从弗拉德的气场中挣脱出来。
“哟,陈长安,好久不见了,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啊,是伤口在作痛么?”
弗拉德阴阳怪气的冷笑道。
“弗拉德,深渊第63号罪犯,曾杀战士过千,参与恐怖袭击,暗杀事件百起。”
“入狱后不思悔改,非法越狱。我现以审判长的身份,宣布对你执行死刑!”
陈长安一步步朝前,他那冷如寒冰的声音,细数弗拉德犯下的罪恶。
纵然有伤在身,纵然气息衰弱,他仍是执掌生死的阎王。
每一步落下,陈长安身上的寒气,都会加重一分,而对面,弗拉德身上那种环绕的杀意,居然在他寒意的冲刷下,如风吹烛火一般,摇曳不定。
“啊啊啊啊啊!!”
弗拉德咆哮起来,手臂挥动,两把牛角大弯刀合十,向着陈长安的脑袋劈了过来。
可就在刀锋即将撕裂陈长安身躯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微微下沉,随后便是如炮弹般冲了出去。
陈长安两手一抓,森冷精美的蝴蝶刀从衣袖滑落至手掌,被他紧紧攥住。
黑暗中两道寒芒划过。
铛,铛!
随即,两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整个楼道。
黑暗笼罩的时候楼道里,火星迸溅。
两道人影在近身搏杀,刀锋碰撞之下,偶尔能够看到飞溅而起的腥血。
秋若岚呆滞在原地,怔怔望着这一场激烈无比的斗杀。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背后黑暗的角落。
有一只手缓缓伸出,在即将抓住她的时候,忽然,楼道尽头一阵凉风袭来,秋若岚眼角余光瞥见,一柄精美的飞刀,划过她耳根下。
随后,她的后面便传来了一阵惨叫声,温热的鲜血溅起,沾染在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一道漆黑的尸体,应声而倒。
这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他一直隐藏在黑暗中,想要趁机掳走秋若岚。
可他一动,便被陈长安的飞刀刺穿了心脏。
“先走!”
黑暗的楼道中,传来陈长安的冷喝声。
“她走不掉了!”
此时,又有黑暗中的刺客暴起,他们就如幽灵,忽然从楼道窗外撞了进来。
一个个如饿狼般扑向了秋若岚。
嘭!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火光出现。
一名扑向秋若岚的刺客,脑袋犹如西瓜落地,直接炸开。
只见在楼梯口,父亲秋仁礼不知何时出现,手中端着一把双管猎枪。
背后跟着妹妹秋若幽,小丫头此时还穿着睡衣,神色已经吓坏了。
秋仁礼从上次敌袭之后,便秘密准备了一把猎枪防身,本以为不会用得上,没想到今夜,却是派上大用场。
剩下几名刺客立刻切换了目标,森冷的长刀抽出,向秋仁礼杀了过去。
秋父虽说偷袭杀了一名刺客,但终究是临阵磨枪的把式,这时面对杀机,也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就在利刃即将落下时,一道寒芒穿透了这群刺客的身体,腥血扬起,在半空中绽放开来一簇簇血花。
陈长安已经从缠斗中脱出身来,一把将秋若岚推给了秋父。
不过他的面色可是白得吓人,衣衫多处出现了血渍。
他伤口裂开了!
“带着她们躲起来。”
“陈先生,您不跟我们一块逃吗?”
秋若岚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看着陈长安一身创伤,还在为她而拼命,心中那一根弦,剧烈波动起来。
每当,她遭遇危险,这个男人都会出现。
无论一次,还是无数次。
他都会来救自己。
他是自己的守护神,亦是这辈子的守护神。
“我待会儿就来,你们先走。”
陈长安难得温柔的回道。
苍白的脸上,也是第一次,出现了叫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秋父不是拖沓之人,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陈长安,便强硬拉着两个女儿下楼。
门外,保镖们依然在抵抗。
虽然从黑暗中冒出来许多刺客,但保镖胜在人数,渐渐地变成了势均力敌。
在秋若岚一家人离开视线后,陈长安脸上的微笑,亦是收敛,深邃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寒意。
他看向楼道。
深邃冷漠的眼眸,似乎能无视黑暗的干扰,锁定那袭大红袍。
“你可真行啊。”
弗拉德缓缓从楼道中走了出来,他此刻满身的鲜血,身上的中世纪铠甲,已经四分五裂,全身上下血流不止,就像被千刀万剐。
刚才不到一分钟的近身厮杀。
陈长安在他身上,砍了上百刀,而他,却连对方的衣服都没碰到。
“就你这残损之躯,我杀你易如反掌!”
陈长安捉刀在手,神色冷漠的道。
“嘿嘿嘿……”
弗拉德怪笑起来,并没有反驳。
他说的对,的确是残损之躯。
自从他被陈长安关押在深渊里,每天都如生活在炼狱,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他的肌肉,他的速度,甚至是他的战斗直觉,都几乎被消磨殆尽。
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睥睨无敌的穿刺大公了。
欺负外面那些小保镖还可以,一旦对上真正的强者,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今夜,既然他敢来杀陈长安,自然不是打算送命。
“陈长安,我从墓碑那儿,得到了一个小玩意儿,据说可以令凡人成神。”
弗拉德狞笑着,同时取出一瓶红色如血的药剂,狠狠扎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