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碎裂大坑中,炽天使身躯颤抖如筛糠。

他面容扭曲狰狞,犹如恶魔,震骇无比的瞪着陈长安,失声大叫:

“怎么可能,我的银丝,一根就可以吊起成吨的重物,就算用液压钳也难剪断……怎么可能……”

炽天使颤抖着声音,脸上,身上,全都沾满了灰尘和血腥。

他是,真的怕了!

银丝,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这是特制的武器,轻巧,强韧,锋利程度可以轻易切开人体骨头。

被银丝套中的人,无论你有多大神通,都要跪地求饶。

否则银丝一拉,整个人将会四分五裂,当场毙命。

但……这个男人,他不是人类么?

银丝在他身上,居然一寸寸崩断,如脆弱的蜘蛛网。

“墓碑的王牌修罗组,就出你这种废物?”

陈长安一脚踏在炽天使的脑袋上,沉重力道把他整颗头都踩进灰尘里。

霸道、嘲讽、不屑!

墓碑的首领,代号死神的路西法,也不失为一代强者。

可他培育出来的王牌精英,自称修罗组的成员,居然就只有这种水平?

连取悦阎王的资格,都没有啊!

“啊……呃呃……嘿嘿,要杀就杀,别这么多废话。”

炽天使知道,今日已一败涂地,虽然恐惧,可他没办法开口求饶。

虽然他不了解陈长安,可他了解自己。

如若角色互换,即使对方再怎么求饶,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所以,他开口求饶,只会在临死之前,丢掉最后一丝尊严罢了。

狩猎者,是不会对猎物怀有慈悲的。

现在的他,只想要个痛快。

“你想痛快死?我可以成全,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长安说着,同时脚下力道松了一些,

“修罗组一共多少人,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成员潜伏在安临?”

陈长安话音落下,还不等炽天使说什么,忽然在通道的尽头,黑暗笼罩一片中,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突然的声音,使得陈长安缓缓抬头,深邃的目光变得锋锐。

“以父之名,清扫世间一切罪恶。”

“以父之名,清扫世间一切罪恶。”

……

磁性且低沉的自言自语,伴随着脚步声响起,在昏暗光线下,一枚发光的十字架,缓缓暴露在陈长安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一个身高两米,穿着白色大风衣,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留着一头黄色短发的欧美人。

他约莫五十岁,粗糙的大手里,正紧紧捏着一根银色的十字架,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以父之名……

这人看起来,应该是某个教堂的神父。

这一刹。

奄奄一息的炽天使,眼眸凝固,怔怔望着这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神父,似乎想到了什么,苦涩一笑:

“你不是应该在西南战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那神父的低吟声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把十字架挂回脖子,这时他的目光才正视二人。

神父面无表情,冷冷看向炽天使说道:

“boss知道你一个人难成大事,特地调我过来。没料到,我刚来就看到你被人踩在脚下,真是可怜。”

听到神父不咸不淡的回答,炽天使嘴角的苦涩更浓……boss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他啊!

“你也是修罗组的人?”

陈长安静立原地,声音冷漠。

“哦,忘了介绍自己。”

这位神父模样的欧美人,居然说着一口流利国语,极有礼貌地向陈长安自我介绍道:

“我叫亚历山大·安德森。是上帝的仆人。你也可以叫我的代号,神父。现属修罗组王牌!”

神父安德森,轻描淡写的介绍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避讳……甚至,他连面具都没有。

陈长安还是第一次看见,不戴面具的墓碑杀手。

而他自称,上帝的仆人?

在现代社会,要是有人这么自称的话,那他一定是个狂热的宗教信徒。

专门干杀人买卖的墓碑组织,居然出了一个信奉上帝的神父?

而这炽天使,又是东瀛国度的武士……看来路西法的修罗小组,还真是集结了世界各地的牛鬼蛇神。

“陈先生,不知您能不能让我,把这个人带回去呢?他看起来很痛苦,快要死了。”

神父安德森和陈长安之前碰到的墓碑杀手,很不一样。

他非常有礼貌,谦逊温和,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力。

陈长安没有说话,可眼神中的深邃寒意,却是越凝越多。

无声狗咬死人!

一个杀手,再怎么平和,也改变不了他是杀手的事实。

更何况,神父安德森,还是修罗小组的王牌。

“当然了,陈先生,我不会白白占你便宜的。”

神父好像在讨价还价似的,他微笑着说道:

“您放过他,我放过您。”

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我,放过您?

他这是,在对陈阎王说。

不知多久,陈长安没有听过,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说出这么霸道嚣张的话了。

这一瞬,他甚至觉得安德森,是个有趣的人。

念及此处。

陈长安笑了,是冷笑。

对面的神父,也是跟着笑了一下,不过是皮笑肉不笑。

他仿若无人似的,一步步径直走来,一手伸出,抓着坑里的炽天使,把他扛上了自己的肩膀。

“陈先生,那我们就先走……”

神父话音未落,忽然感到一股寒芒席卷而来。

咔!

脖颈骨头断裂的声音,轻轻响起,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安德森的白色风衣。

炽天使的头颅,掉落在地。

陈长安的刀上,一抹猩红顺着刀锋滑落。

他一脚踩在这颗死不瞑目的断头上,两眼深邃如海,一字一顿的道:

“我没说过,他可以走。”

冰冷的刀身,反射着神父木讷的脸庞,他好像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这无头尸体的血,染红他大半个身子。

良久,神父的脸色,变得阴沉,就像是晴天大太阳,突然被一股厚重乌云笼罩。

他扔掉了炽天使的无头尸体,缓缓将手掌抓在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上,喃喃着吐出两个字: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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