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弥漫着一股杀伐之气。
郑乾坤目眦尽裂,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在场每个人,都焚烧殆尽。
那最令他怨恨的根源,赫然是站在大厅中央的,那个青年。
毁了!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商人的身份示人,甚至为了进一步博取好感,近年来甚至开始辗转各地,当起善人。
在国际上做生意,光辉的形象必不可少。
可如今,郑乾坤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些照片,怎么会到了陈长安手里。
他每次军火交易,那都是秘密进行的,从来都只带温雯一个人,保密工作,安排的密不透风。
怎会,有照片流出来?
几张照片,就把他的形象,彻底摧毁。
“郑……郑先生……”
穆革新此刻,只感觉到浑身,每一块肥肉都在颤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长安也杀人,可他向来只杀该死之人。
不像郑乾坤,以杀为乐,对无辜的老人孩子,乃至孕妇,都能扣动扳机。
一念及此,穆革新悄悄挪动了脚步,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而这个小动作,自然被全场众人锐的捕捉到了。
甚至,一些起初打算攀高枝的人,也对其敬而远之,不敢再有攀附之心。
那可是,一个杀人狂魔啊!
心理变态!
说不定哪天,他杀意兴起,一梭子突突了自己。
“呵……呵呵呵,陈长安,你真有本事。”
郑乾坤双眼血红,就像一头在发狂边缘徘徊的恶兽,两条视线紧盯陈长安的脸,厉声喝道:
“就算我是军火商,哪有如何?我的军火交易,在当地是得到法律允许的!”
郑乾坤一巴掌拍在轮椅把手上,声震四方。
他豁然起身,对着陈长安怒吼道:
“我是做军火生意,那又怎么样,我是屠杀当地土著,那又如何?你能抓我坐牢吗。”
话音刚落。
与此同时,宴会厅四周。
一股磅礴如洪流的杀意,冲天而起,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嘶吼声。
一群黑色的人影,从四面八方缓缓涌现。
哗哗哗~
人海践踏地面,宛如大军压境,整个地板都颤动起来。
餐桌上的碗筷被震落,碎裂一地。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肃杀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早已准备多时的郑家死士,倾巢而出,一片人海攒动。
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甚至在各个出入口,还有人在不断涌入,人海汹涌,戾气横生。
郑乾坤彻底撕破脸皮,图穷匕见。
在场宾客皆是色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骇无比的望着这一幕。
这一刻,饶是他们,乃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也吓得手足无措。
“把录像全都交出来!”
“不想死就把手机全部上交!”
“谁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杀全家!”
有死士大声厉喝。
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把媒体记者们,全都被赶在了一块,手机和摄像机被强行夺走,当场砸了个干净。
既然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今天所有证据,就必须彻底留下,不能有半点外泄。
“大家不要慌,只要你们配合,就不会有事。”
郑乾坤一瘸一拐走下讲台。
他狰狞的神情,忽然涌起一丝疯狂恐怖的笑意。
眼眸深邃,脸上充满狞笑与嘲讽。
“今天,我要杀的只有陈长安,谁服从我,谁就能活命!”
郑乾坤咧嘴一笑,森森白牙之间,满溢出冷酷残虐的杀机,
“陈长安,你很能打是吧?就是不知道,你有几条命?”
四面楚歌,水泄不通。
就连秋若岚,也面色一变,警惕望向周围。
无论她经历多少次,也没办法做到像陈长安一样,淡然,平静……目空一切。
陈长安嘴角微扬,目光淡漠扫了一眼周围。
下一刻,一名满脸狰狞的死士大步上前,粗暴将身上的外套扯开,露出了胸前,一排的炸药。
紧随其后,黑色人海纷纷扯开衣裳。
嘶……
场中,不少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成百上千的人肉炸弹啊。
一旦引爆,造成的伤害,足以把登赢楼都给炸塌。
“这群人,全都收了安家费,只要我一声令下。呵,陈长安,他们就陪你一块上路!”
在场的诸多名媛大鳄,大声尖叫起来……无论他们在外面如何风光,如何高高在上,此刻,也已经吓傻了。
一群商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恐怖场面。
郑乾坤的狞笑越来越浓郁,眼神中迸射出无穷凶光,他望着屹立在人海中,一动不动的陈长安。
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
儿子的死,贴身秘书的死,还有他这一身致残的伤势,今日,终于能一并还回去。
他知道,陈长安有万夫不当之勇。
可郑乾坤,比林世雄聪明。
刀枪杀不死你,人海压不死你……那炸弹又如何?
在场少说有五百名死士,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两公斤的烈性炸药,一同引爆,可以把这里夷为平地。
“小姐,事态不可收拾了。”
三楼窗台,忠伯的神情也不由得紧绷起来,狂暴的杀意,自忠伯的身体里发出,就好似一尊复苏过来的狂龙。
这一刹那。
忠伯已然和那个温厚绅士的老人不搭边,他全身的杀意一阵阵暴涌,如寒霜刺骨。
如此凶猛的杀机,如潮水蔓延,把整个房间都覆盖。
这让杜巧嫣柳眉皱起,有些不满的瞪了忠伯一眼。
可忠伯却没有收拢杀意,手掌探入外套内,一柄银色的花纹军刀,被他缓缓抽出。
没想到郑乾坤居然这么疯狂,把登赢楼也卷了进来。
还危害到小姐的安全。
这,不可容忍。
“忠伯!”
杜巧嫣冷哼一声,美眸满是寒意,
“十年前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你难道要破戒吗?还是说你不听我的话了!”
冷如冰霜的声音,如一阵骤雨,霎时浇灭了忠伯一身暴戾杀意。
那已经出鞘大半的银色军刀,也猛地插回刀鞘。
“小姐,我这不是……”
忠伯嗫嚅着说道。可对上了杜巧嫣那一双冷漠清冽的眸子,更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唯有轻轻一叹,两手放下,安静站在杜巧嫣身旁。
“他会解决的。”
杜巧嫣目光,重新回到陈长安身上,柔和一笑,
“如果,他这种场面都解决不了,证明我看走了眼……那时忠伯再出手,也不迟的。”
忠伯默默点头。
既然小姐要看戏,那就安静看着好了。
杜府在商业上,比不过华府地产。
但要说铁血手段,郑乾坤这点伎俩,在忠伯眼里,不过是班门弄斧。
往昔金戈铁马,今尤历历在目。
他曾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寒霜利刃,花纹军刀,在北疆至今仍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