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了,所以才来得慢。”

陈长安被手枪顶着,却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解释。

“什么?”

江红鸾愣住了,缓缓收回手枪。

这时,陈长安转过身面对她。

“我受伤了,所以才迟到。”

陈长安,重复了一遍。

江红鸾更加诧异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仔细打量着陈长安。

他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完全看不出受伤。

天啊!

这个陈阎王,居然会受伤。

江红鸾就像好奇的猫儿一样,对陈长安受伤的事,追问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伤到你!?”

她从海外归来,可就是专门为了与陈长安,见上一面。

爷爷江鹤天,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评价,可是高到了天上去。

这样一个战神般的男人,居然会受伤,太稀奇了啊。

“是墓碑和隐杀联手,我现在体内,还残存有剧毒,失血过多,实力下降了大半。”

陈长安淡淡说着。

此刻的陈长安,给他的感觉,竟然是温和。

如果一头猛兽,会展现出仁慈温和的一面,那将会颠覆人们对它的认知。

而陈长安此刻,就在颠覆江红鸾对他的认知。

难道他真的受伤,如此严重?

“那你约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江红鸾收起了手枪,凝声询问。

“原本想和你商量,一块对付潜伏在环海的杀手,不过现在……”

陈长安靠在一根竹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你回江家去吧。”

江红鸾皱眉,随即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隐杀要干掉我,我绝对先干掉他们!”

“还有那个幕后主使,我也一定要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龙胆,敢雇人刺杀本小姐!”

江红鸾冷笑,星辰般的美眸中,闪着深邃冷冽的光。

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突然遭到隐杀的袭击,不报仇是不可能的。

还有那个雇主,她也一定要灭掉。

这是江鹤天从小就教她的道理。

若受欺负,万倍偿还!

陈长安眸光冰冷,盯着她,仿佛在看待猎物。

这一刻的江红鸾,心脏一抽,喃喃道:

“你看什么?”

这个男人,真奇怪。

刚才还温和。

现在却突然目露凶光。

这让她感到心悸,冰冷。

陈长安眸光冷漠,盯着她看了几秒,说道:

“你离开环海,隐杀也会跟着你离开。”

江红鸾又被这句话说震惊到了,她满脸错愕,盯着陈长安的脸,认真问道:

“你这是,怕了?”

因为隐杀和墓碑联手,致使他受伤。

所以,他要江红鸾引走隐杀。

好让他,只对付墓碑一个?

减少被针对的压力?

“我不是怕。隐杀是你带来的,应该由你带走。仅此而已。”

他的回答很冷漠,甚至不近人情。

隐杀,是她带来的吗?

她才是受害者啊!

受到攻击就还手,这是生物本能。

她想干掉隐杀,难道这也是错?

江红鸾觉得这个男人,不可理喻,甚至在这一瞬间,她怀疑起了爷爷的眼光。

这,真的是他吹捧的陈阎王吗?

仅仅是一次袭击中受伤,居然就害怕了。

她失望了!

失望透顶。

原本,还打算去深入了解这个男人,江红鸾对他充满了好奇。

可是现在,一切好奇,全都被掐灭。

“随你怎么想。我告诉你,墓碑和隐杀已经联手,你不走,不止隐杀要灭你,墓碑作为盟友,很可能也会出手。”

陈长安不在意她的看法,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这,换来的却是江红鸾的鄙夷。

“我告诉你,谁也没资格,让我离开环海。”

江红鸾是顶牛的脾气,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对着干!

隐杀,墓碑,西方黑暗世界的两大杀手之王。

那又如何!

她是江家大小姐!

千年江家,门阀士族。

你陈长安怕了,我不怕!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红鸾蓄了一肚子火,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向着翠竹林的小路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江红鸾背影很快消失。

望着这个女人离开。

陈长安冷漠的脸上,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

……

趁着月黑风高,江红鸾一路潜行,回到江家办事处。

路上很安全,没有遭遇任何杀手。

其实,她倒是希望来一两个人截杀她。

这样,就能撒一肚子邪火了。

回到自己的私人小院,发现江家办事处的负责人,董成海已经等待多时。

看到江红鸾回来,董成海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连忙迎上去,惶恐的说道:

“小姐,您去哪儿了?怎么不带敢死队,现在隐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红鸾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住了。

她俏脸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冽慑人,低喝道:

“隐杀又怎么样?来一个本小姐杀一个!”

她看向院内小屋的房檐,手指着那颗高挂发臭的死人头,冷笑道:

“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董成海鞠躬称是,此刻这位大小姐,分明在气头上,他怎敢和对方抬杠啊。

虽然不知道,江红鸾为什么出门一趟,回来憋了满肚子火,但作为下属,低头认怂总是没错。

想来,董成海也有火。

他儿子腿断了,落下终身残疾,这等大仇,没法去报。

而今,江红鸾还霸占着整个江家办事处,夺了他的权,用着他的人。

本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海爷,现在却整天得给一个小姑娘行礼。

他的火,还没地释放呢。

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董成海看着江红鸾的侧颜,小心翼翼地询问: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儿,值得您如此大火?”

闻言,江红鸾美眸刚熄下去的火星,转瞬间又燃了起来,她怒气冲冲的喝道:

“废物,懦夫,胆小鬼!”

没有理会董成海诧异的脸色,江红鸾推开小屋的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不到一分钟。

里屋传来花瓶酒杯砸碎的声音,江红鸾那咬牙切齿的怒骂,也在同一时刻响起,

“陈长安你个废物,胆小鬼,受了伤就怕事。”

“什么陈阎王,银样蜡枪头,太失望了,没想到我居然为了这种懦夫,专门跑一趟!”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江红鸾怒其不争,恨其懦弱。

但是,隔墙有耳。

董成海在外边,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那阴霾的脸上,布满了惊愕。

受伤……懦弱……胆小鬼。

这是,在形容那个陈长安?

董成海深邃瞳孔中,迸射出点点寒芒……或许,轮到他报仇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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