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野家主不必如此,你我算是合作关系吧,平等对待即可。”

看到武野半藏如此谦逊低下的态度,宫渊泽并未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是跟他客气起来。

白皙俊逸的脸上,泛着一抹和熙笑容。

常人,并不知道宫渊泽的“宫”姓,代表着什么。

可武野半藏年轻时,曾经在四海游历,有幸,见识过外面的大世界。

说起宫家,或许很多人会一头雾水。

但,说起江家。

很多人脑海中,立刻就会浮现出那个千年门阀,庞然大物。

江家,虽不在神州国境内。

但他的势力,却遍布了几乎所有城市。

在环海,仅仅一个江家办事处,就足以和孟家,顾家三足鼎立。

在国际上,江家的名头,都是无与伦比的。

而可江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并非是没有对手。

他的最强劲敌,便是姓宫。

宫家的名气,并不如江家这般人尽皆知。

可,凡是知道宫家的人,无人不悚然惊骇。

权势滔天,掌尽浮沉。

光是这八个字,就已经足够恐怖。

江宫两家,斗了上百年。

一直胜负未分。

可是,宫家的老家主,在半年前去世,而新任家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新枭雄。

此人心狠手辣,一上位,便将当初反抗他的人,血腥屠杀。

只要武野半藏情报没错的话,那宫家新任的家主,便是眼前这位——宫渊泽。

宫渊泽似笑非笑,“武野家主,你在想什么?”

善于察言观色的武野半藏,登时愣了一下,而后连连摇头,迅速收拢内心的想法。

他对宫渊泽的出现,感到巨大的震惊,外界传闻,宫渊泽手段如何血腥暴戾,可闻名不如见面。

眼前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一点也没有那种冷戾的姿态,如此落差,使得武野半藏一时失态。

这究竟是他隐藏得好,还是外界传闻过度?

可,还不等武野半藏说什么,宫渊泽却摆了摆手,

“我听说,武野家族为了这一根头发,出动了三名中忍,一名上忍,结果全军覆没?”

“我常听说,武野流派忍术,独步天下,莫非有假?”

轰隆!

闻言,武野半藏如遭雷击。

宫渊泽平静的语气,宛若一柄烧红的利刃,击穿了他的胸口。

若是别人这么说,武野半藏自当嗤之以鼻,权当对方是不识货的蠢蛋罢了。

武野流派,在东瀛那可是最强的流派之一,说是独步天下,也并无不对。

可今天,说这话的是宫渊泽。

武野半藏有自知之明,武野家族再如何盛强,在宫渊泽眼中,大概也就是一只健壮的蚂蚁。

这平静的话,不下于当面抽打他耳光,一击重过一击,使得武野半藏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

宫渊泽看出他的窘迫,微笑着说道,

“我要在环海留一段时间,这衣食住行,可得麻烦武野家主安排了。”

说着,宫渊泽便越过众人,走向武野半藏准备好的宝马。

宫渊泽丝毫不介意武野半藏迎接他的排场,纵然只是宝马代步,一点也比不上他的战机出行。

但如今看来,倒是颇有些锦衣夜行的滋味。

武野半藏急忙跟了上去。

身后的众忍者,还处于震惊中,过了一会儿,也急忙进入车内。

宝马引擎启动,缓缓离开了机场。

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

清晨。

温和的阳光洒落在秋家别墅。

一家人都坐在大厅内,享用早餐。

餐桌上,每个人都沉默。

一向活泼开朗的小魔女,也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吃饭。

至于父亲秋仁礼,眼中还有着担忧,可他却只是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自从被忍者袭击之后,秋家便一直处于这种沉闷紧绷的气氛中。

虽然经历的危险多了,抗压能力强,可这样一次次的生死之间,也会让人濒临崩溃。

秋若岚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继续面对接下来的暗潮汹涌。

自从,她研制出“原始药剂”之后,她的生活就从没有安宁过。

各方势力接踵而来,无论她躲在哪里,麻烦总会上门。

可转念一想。

若没有原始药剂吸引来墓碑。

她又怎会,和这个男人有交集?

满眼的复杂,满心的忧愁。

“唉……”

秋若岚长叹一声,面泛苦涩。

一顿早餐,吃的索然无味。

在仆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妹妹秋若幽,在保镖的护卫下,乘车去学校上课。

而秋若岚也收拾好了一切,带上笔记本电脑,和陈长安一块出门。

别墅外边,车队已经准备就绪。

保镖拉开车门,二人上车。

奔驰车队,快速且平稳地离开了庄园。

车内,陈长安闭目养神。

秋若岚则是一直看向窗外。

啪嗒……啪嗒,啪嗒……

忽然。

一滴雨,打在车窗上。

而后,一场毫无征兆的细雨,顷刻降临。

方才还晴朗的清晨,转瞬间被灰压压的云层取代,烟雨朦胧的天空,看得人很不舒服。

蒙蒙细雨中,五辆奔驰组成的车队,速度稍微减慢了一些。

此刻的秋若岚,美眸轻轻凝视着窗外的细雨。

她的手印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由指尖传回心间。

她的眼神,逐渐和这片烟雨融在一块,不分彼此。

环海局势的复杂动乱,隐藏在暗处时刻准备的黑手,令她心力憔悴。

她只是,一个女子。

纵使再如何蜕变,再如何坚强。

剥去盔甲,那颗心依然柔软。

陈长安将她的变化,全部看在眼中,可这男人,只是安静的看着。

其实,有这么一瞬间,他想安慰秋若岚,可这种想法,总是一闪而逝。

他总是,在刻意的回避。

或许这一点,连陈阎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点燃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之间,那淡淡的香味,弥漫了整个车内。

秋若岚也不再抗拒这种烟味儿。

或者说,她习惯了。

看着窗外,越下越激烈的雨,不知不觉,她眼眸疲倦,青丝长发,缓缓向陈长安靠了过来。

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依靠在陈长安肩头,嗅着她西装上沾染的烟味儿……静静睡去。

陈长安没有动。

任由她靠着。

眼神中,少见的涌起一抹柔色。

“小心,快让开!”

突然间,司机一声大喊,把睡意朦胧的秋若岚,猛地惊醒过来。

陈长安眼中的柔色,也在此刻消散无踪。

与此同时。

驾驶座上的司机,一脸大惊。

本能地踩下刹车。

砰。

一声大响。

朦胧细雨中,一道身穿连体雨衣的人影,被撞飞出去。

“碰瓷……碰瓷的!”

司机一脸阴沉的低喝。

车队,在马路上平稳行驶。

可就在刚才,这个身穿连体雨衣的人,忽然从路边冲了过来,用身体撞他的车。

虽然司机大吼的同时,及时踩住刹车,可惯性冲击力,依然让那人飞了出去。

“混蛋,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队,居然敢碰瓷,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机气急败坏,拉了手刹,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