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陈阎王手臂扬起,银色寒芒再现。
一柄精致的柳叶刀,如回旋镖划过半空,带起一串银色幻影,利刃切割空气,发出阵阵的轻吟。
声音,清脆悦耳。
却是,索命之音。
这一瞬,林世雄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勾魂乐章,是如此的美妙绝伦,令人沉醉。
甚至有这么一瞬间,林世雄想要放开手,迎接那利刃。
让它穿透自己的胸膛,切碎自己的灵魂。
这样,或许他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得到重生。
可,猛然间,林世雄回过神来,狰狞的双眸,涌出巨大的求生渴望。
他毛骨悚然,肝胆震颤。
这世间,居然真有索命魔音。
刀出,音起,人头落地!
那银芒,在天空中回旋,形成了一道不可思议的飞行轨迹,拖着一串冷到极致的杀气。
“噗噗噗噗……!!”
银芒所过之处,鲜血飞溅而起。
林世雄的惨烈吼声,回响在整个墓园,他的后背,他的血肉,一片模糊,许多伤口,深可见骨。
银色锋芒,把林世雄千刀万剐,随后在半空划过一道圆形弧度,回到陈长安的手中。
人质在手,又如何?
阎王要杀你,千军万马也挡不住。
陈长安这是在告诉他,杀你,轻而易举。
可我不想这么干脆痛快的杀你。
林家作恶多端,林世雄恶贯满盈。
凭什么得到好死?
与此同时。
三公里外,孤立的楼顶。
“这……太可怕了,一个人,怎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于政彬的手在颤抖,他几乎抓不住望远镜。
整个战斗过程,都被他看在眼里。
引以为豪的作品,居然被对方,如掌中之物般蹂躏。
千人万人,都如土鸡瓦狗,被轰崩击退。
“这只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
寒鸦的声音,也得带着难以抑制的情绪波动。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百年林家倾尽全力,布下天罗地网,却根本奈何不得一个陈长安。
三年前,整个墓碑上下,早已不将这男人,当成人类。
“药剂已经发挥出最大效果了,可……”
于政彬的脸色,极度的难看,甚至还有着一抹的自嘲。
打击,太大了!
本以为,林世雄会大杀四方,可没想到,他不堪一击。
“抓紧时间研制新一代的强化剂,起码下次……能给他造成一点伤害。”
寒鸦拳头握紧,面具背后的双眼,闪着邪祟的光。
此时。
林氏墓园,血染遍地。
尸体堆积如山,腥血汇聚成泊。
整个肃穆庄重的大墓园,从一百层阶梯往里百米,成了人间地狱。
林家弟子,丢盔卸甲,恨不得把身上所有关于林家的标志,统统扯掉。
他们不敢再说自己是林家人,不敢再以林家二字为傲。
远处,林世雄浑身伤痕的身体,在筛糠般颤抖,他的眼神,已无锋芒,他的面目也不再狰狞。
只有恐惧。
无与伦比的巨大恐惧。
他很清楚陈长安的想法。
猫抓耗子,总是要玩弄至对方筋疲力尽,绝望无比的时候,才会一口吞食。
曾几何时,他会有这种感受。
从来,都是他给予别人绝望。
如今,绝望降临在自己身上,原来这是一种这么讨厌的感觉。
陈长安漫步向前,平静到绝情的眼眸中,有着讥讽和不屑。
“林世雄,我的审判不会这么快结束。”
他右手把玩着寒刃,声音却比刀更冷,
“你做过的恶,需要用血来偿还。”
话音落,一抹寒芒激射而出。
“噗!”
恍惚之间,林世雄身子一震,左手传来极度的冰凉感,随后便出现了熟悉的一幕。
手臂,顺着肩膀整齐的切口,缓缓掉落。
血如泉涌。
“啊……!”
林世雄凄厉惨嚎,可声音,已经嘶哑,如乌鸦低吟,十分难听。
林家之主,双臂尽断。
整个上半身,血肉撕裂,血染狰狞。
他强忍着剧痛,身体极速向墓园的深处狂奔。
“林大家主,你逃不掉的。”
陈长安目光幽寒,他一步步踏上台阶,如优雅绅士,黑色西装上的鲜血,如同点缀他身姿的鲜花。
“再等我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终于,他走到秋若幽的面前,依旧是这平静的语气,白皙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
似乎在这种笑容下,一切的血腥和杀戮,都不复存在。
秋若幽瘫软在阶梯上,双手反绑,动弹不得,直到陈长安挑断束缚她双手的绳子,她也未反应过来。
她整个人,呆滞泪崩。
只有那一句深沉的话,回荡在耳中。
带你回家!
这个男人,如战神降临,独闯天罗地网,独战千军万马,只为带她回家。
春风十里,不及你一言温柔。
在秋若幽呆滞的目光中,下一瞬,陈长安脚下地面凹陷崩碎,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急冲上前。
身如狂风,步步惊雷。
林世雄心神巨颤,跌跌撞撞朝墓园中,那一片小洋楼跑去。
“林世雄,你是否后悔,曾经做下恶事?”
“你是否能听到,那些被你残害的人,他们怨恨的咆哮。”
陈长安身体向前,他的声音,如同恶魔之音,响彻四周。
细数,林世雄的罪恶。
这一刻,他是一个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的审判者。
“放过我……我保证以后不再作恶,我立刻离开安临,永远不再回来。”
林世雄惊恐颤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一退再退,已经进入小洋楼里,再没有退路可让他逃脱。
“忏悔么?”
陈长安面色冷漠,缓缓的说道:
“如果忏悔有用,世上就不会出现杀戮了。”
嗖!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抹寒芒在洋楼建筑中盘旋,如一条灵蛇,噬咬向林世雄的膝盖。
噗嗤!
一声脆响,骨肉分离。
“啊啊啊啊啊!”
他的双腿,连接关节处,被整齐切断。
腥血飞溅,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地上,滑行出去五六米,满脸的血腥,凄惨可怜。
忏悔,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凭什么,你做下恶事,还能有机会忏悔?
恶贯满盈之人,不配留下全尸。
这无所谓正义。
只是因为陈长安,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