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一个接一个,几乎要把叶云繁吞噬。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临死前的那个死牢。
叶文烨和周氏就站在牢房外,像秃鹰一样看着她,期盼着她的死亡快点来临。
叶文烨等得很不耐烦,指着她叫骂道:“当年就该把你同林氏那个贱人一起活埋了,怎么留你到现在。你这个灾星,还好我们有梦儿,不然叶家一族都要断送在你手上。”
“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嘛,赶紧去把她的孩子刨出来。梦儿的咳疾又犯了,太医说了,七月的紫河车,是最好的止咳药。”周氏一脸狰狞,说得好像只是去采一朵花摘一个果子一样轻巧。
一群太监们像从地里长出来一样,突然就冲了过来,死死将她摁在地上,他们的手跟毒蛇一样冰冷,有人在她眼前不停地晃着一把锋利的钩子。
叶文烨冷笑着,掏出一锭金子,对太监说道:“这祸害平日仗着有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我就让她尝尝这金钱真正的滋味。来,给我塞到她肚子里去!”
“叶文烨你这个人渣,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叶云繁咆哮着,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所有的压制。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逃,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风呼啸从耳边划过。
她的身体一直在流血,她踩着自己的血一路逃,逃到了繁华宫。
繁华宫,原来不叫繁华宫,是因为她叶云繁住进去,才改了繁华宫的名。
宫殿内,歌舞升平,香氛靡靡。
“姐姐,谢谢你,我喝了这药以后,咳疾果然没再犯了。”叶云梦一身炫丽的大红宫装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手里端着一个药碗,对她微笑。
叶云繁抚上自己的小腹,却发现凸起的小腹不知何时消了下去,她的手愣在半空。
“叶云梦,是你害我,害死了我的孩子。”叶云繁疯狂地尖叫起来。
“你是个灾星,你的孩子生下来那也是祸国殃民的扫把星。与其让他存活在世被世人唾骂,到不如早点投胎超生去。况这东西还能做药,也算物尽其用,于他也是功德一件呐。”叶云梦垂眸,搅动了一下药碗,嘴角轻笑,慢慢说道。
“梦儿,何必跟这妖妇废话。紫河车不缺她一个。这种不干净的邪祟,朕还怕你用了伤了身子呢。”一身明黄的四皇子容珣突然出现,把叶云梦护在怀里。
“来人呀,把这肮脏的女人拖下去。”容珣嫌恶又无情道:“随便挖个坑,活埋了。”
一群侍卫拥了进来,团团把她围住。
“容珣!”叶云繁全身颤抖,方才一直压抑在她胸口的一股强劲的血流,因为她的出声,冲破了喉头。
吐了一口血,叶云繁觉得浑身反而一轻,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回眸冷凝。
“容珣,这辈子我倾心于你,为你付出所有,你却负我如斯。”
“我叶云繁不甘,若有一天,我重新归来。容珣,我定要虐你千回杀你万遍。”
叶云繁从上前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刀,她一路挥刀向那对狗男女杀去。
一层又一层的侍卫冒了出来,将那两个人渣护在身后。
叶云繁不管不顾,她的眼眸跟身上的血迹是一个颜色。
拦我者,全部都得死。
叶云繁舞刀砍向所有靠近她的人。
别人的刀砍在她身上,她一点都不觉得疼。而她的刀杀到别人身上时,喷张出来的血液,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她踩着血,别人的血她自己的血,追着那对狗男女,从殿内杀到殿外。
叶云繁的一腔仇恨灌注在刀锋上,所有人,都得死,都该死!
她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觉得漫天都是血色,睁眼是血红,闭眼也是血红。
叶云繁以刀拄地,俯身喘气,那些侍卫如潮水一般,杀不尽斩不完,一波又一波围上来。
“繁繁,手又疼了吧。”
“杀人这种苦活,还是让我来吧。”
一个身着黑色直襟长袍的邪魅男子,宛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叶云繁终于在血色中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静谧而又具诱惑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