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平南王府寂静如常,折腾了一天的丫头小厮早早睡去。
平南王苏晁拖着一只酸痛无比的腿,来到了自家儿子的房间。
昨日离开留香阁后,他的腿就明显痛了起来。
还是军医见多识广,敲了敲他的腿,摇头说:八成是中了铁拐花的花毒,养两天就好了。
“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小苏译翻身朝向平南王,睁开眼,嘻嘻一笑。“爹你这么大动静,我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小苏译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香囊,正是今天叶云繁给她治病那个。
“看,我也有一个了。”
“就为了这个,闹得王府鸡犬不宁的。”苏晁一手扶额,问道。
“谁叫你昨天抢走我那个呢?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呢。”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自从一年前,意识到自家儿子非同常人般的聪明后,平南王就没把他当孩子看。这是他们父子两之间的秘密。
“你没听下人说吗?我要娶漂亮姐姐!”苏译得意道。
话还没落地,头上已经吃了一个暴栗,
“成何体统,那是你娘!”
小苏译用手揉了揉被自家父亲铁手摧残的头,龇牙咧嘴道:“你还知道那是我娘呀。我娘这么漂亮,你再不快点,她就被别人抢走了。还有,我昨天真是中毒了,你赶紧料理干净了。我可不想我娘嫁进来,还要对付一堆烂摊子!”
平南王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这事我会处理。早点睡,明天起来扎一刻钟的马步再吃饭。”
“爹!人家还是三岁小孩呀。”小苏译不满地踢掉了被子。
“两刻钟。”苏晁头也不回。
“好好好,我睡我睡,一刻钟。”
苏译一手拉起被子,一手捧着香囊躺好。
平南王轻轻关上门,负手出了门回到自己的书房,在博古架上轻轻碰了某处,博古架立刻移动,露出一个暗道。
顺着暗道,平南王到了一个密室,点了灯火,密室亮了起来。
说是密室,其实更像一个小书房,室内书卷繁多整齐,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
平南王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半臂长的宝箱,宝箱上方有个八卦机关锁,
平南王将宝箱放在书桌上,抬手熟练地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宝箱打开,里面是几沓信笺,还有一个画轴。
平南王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小药瓶和一个绣着红色刺桐花的香囊,小心放入箱子中。
随后又取出那个画轴,小心翼翼展开,画上是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子。
女子头微微倾斜,一手执书,另一手拨弄着一缕青丝,怡然自得的神态跃然纸上。
再看女子面容,纯真的眉宇下是灿若繁星的微笑,让人恨不得钻进画里去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书能惹美人开怀。
烛火下的平南王面容尤为俊逸挺拔,似乎是被画中女子笑意感染,嘴角微微轻扬。
忽然,密室里的烛火,无风摇摆起来。
一掌凌厉飞来,平南王警觉转身避开。
来人迅速又落来一掌,平南王抬手回击。
“啪----”
两只手贴合一起,因为对方内力的冲击,各自后退了三步。
“阿公!”平南王收掌,惊喜道。
来人正是他的外祖父白儒。
“哼!把手给我。”白儒年逾六十须发皆白,但两只眼睛却像猎鹰一样犀利。
平南王伸出一只手,白儒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上。
“恩,你身上的蛊已经完全解除了。”白儒收回手,说道,“但此事还不宜公开,你每月还是照常发病一次。”
白儒走到桌前,桌上的画轴舒展着还未卷起,语气似乎有些不屑:“相中了这姑娘?”
“阿公,我想娶她。”平南王郑重说道。
“跟你娘一个德行,一根筋摸到黑。”白儒自言自语说道。
声音很小,平南王没有听清。
“我不管你娶谁,不要误了正事。”
白儒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暗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