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厢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司马霆呆愣了许久，最后坐回座位上，抬手倒了一杯酒，仰头倒下。

“咳咳----”

因为喝得太急，火辣的烈酒从口腔冲到鼻腔，直激眉心。

司马霆不管不顾，又连续喝了五六杯。

空腹喝酒，总是容易醉一些。

很好，他就是想要醉过去，醉得不省人事才好，这一个月他活得太清醒了，还是醉了好。

孟回说得对，他不配。

他以为自己努力一个月就是人人都爱的浪子回头，秦晓霜看见他的改变，肯定会刮目相看，甚至感动得痛哭流涕。

做梦！做你的春秋大梦！

司马霆又喝了一杯酒，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回。

都怪你司马霆，你有眼无珠，愚蠢至极。竟然是在失去之后，才发现她的可贵。

司马霆又将自己狠狠地唾弃了一番。

此刻的他，心中满满都是懊悔。

年少时，司马夫人就跟他说，要司马霆好好对待秦晓霜，以后娶她为妻。

司马霆年少气盛，不喜父母不顾他喜好一手包办了他的婚事。

或许是为了反抗父母的意志，或许时他故意捉弄那个老是粘在屁股后面的丫头。

父母让他练功读书，还让秦晓霜来监工陪读，他就偏偏偷着躲着瞎胡闹。

父母让他不要出去瞎混，他就偏偏出去交一些狐朋狗友，每日浪荡着不上进。

秦晓霜就跟个管家婆一样，追着他满街打。

后来，司马霆玩狠了，从与父母斗气，变成与秦晓霜斗气。他就想挑战秦晓霜，秦晓霜不喜欢的，他偏偏要做。他跑去青楼钻进赌坊，哪里越乌糟他就往哪里钻，他就不信了，这还甩不掉秦晓霜。

好了，现在秦晓霜不烦他了。他如愿了。

可他这心却难受得透不过气来，秦晓霜要站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会逗她开心，会挽着她的手，会占据她的身心，将司马霆从她的心里甚至记忆里挤出去。

“秦晓霜！”

司马霆仿佛在眼前瞧见了那个腰间永远别着一根长鞭的少女，不由喊出了她的名字。

秦晓霜成了京城第一悍妇，被人嘲笑，是他司马霆的错，他是个男人，他要负责，他要承担！

“秦晓霜，你别走！”

“你不能跟那个人走，你走了，我天天去飘香楼。”

“不，不对，你别走，只要你别走，我再也不去飘香楼，再也不去赌坊了。”

“我乖乖读书，练功。你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把落下来的武功都练回来。让我陪你去，你想去江湖看看，让我陪你去。”

……

司马霆喝得酩酊大醉，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他是被雄鸡一遍遍打鸣给吵醒的。

司马霆烦躁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宿醉最是上头，虽然他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怎么回家的，但大抵是家里的下人把他寻回来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头疼的厉害。

司马霆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头，又要睡过去。

可明明隔着一床厚被子，怎么那鸡鸣声还那么大声，吵死了。

不对呀，他院子里哪来的公鸡打鸣？后厨花园离他屋子十万八千里呢。

司马霆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困得厉害，裹紧了被子，闭上眼继续睡去。

可他越是想要不在意，那鸡鸣声就跟故意似的，一声一声的夺命摧残他。

“全文，全武。”

司马霆要被逼疯了，掀开被子，蹦跶坐起来，火冒三丈道：“哪来的死公鸡，吵死人了。”

他的话还没落地，一道呼啸向他袭来，凭着这一月被乔六娘和寒邪的训练后的本能，司马霆抬手抓住了那东西。

手上抓住的是一条鞭子，不用看，光听这呼啸声，他就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