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身黑衣劲装走到顾曼青面前,用剑鞘抬起顾曼青的下巴,回头看向穿云,轻笑道:“穿云,一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铁汉柔情了,怎么,看着这娇滴滴的姑娘下不了手了吗?”
“流萤!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几日吗?”穿云嘴角上扬,惊喜道。
“哼,主子说有个女暗线,你们都下不了手,让我这个女罗刹来料理一二。”流萤酷酷地说道,转头看向顾曼青,剑鞘依旧抬着她的下巴,“就是这个吗?”
“是的,流萤,你坐。”穿云起身,把主审的座位让给了流萤。
流萤坐收了剑鞘,旋身在椅子上坐下。
“我们开始吧,顾曼青姑娘,丑话说在前头,我跟他们这群大老爷们不一样,我最讨厌女人流眼泪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流一滴眼泪,我就拿剑在你身上扎一个窟窿,一滴泪一个洞,清楚了吗?”流萤面无表情地抽出佩剑,寒光乍现。
顾曼青忙收住眼泪,抬头悄悄看流萤,心底毫无胜算,只有恐惧。
“顾曼青,你费劲心机潜入王府,是什么目的?”流萤冷声问道。
“我,我是为了留在王爷身边,我,我喜欢王爷。”顾曼青坚持之前的言论。
“傻姑娘,这个答案不好。我问你,你觉得王爷和王妃,得罪谁的下场会更严重?”流萤突然问道。
这问题就连一旁的穿云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别说顾曼青了。
“不明白吗?连利弊都权衡不清楚,就想爬王爷的床?你若是勾引王爷,那便是与王妃为敌。你怕还不知道吧,王妃是制毒高手,若是王妃知道你的目的,那定是会让你生而复死死而复生,让你尝遍世间百痛。不仅如此,你惹怒了王妃,王爷也不会轻挠你,你顾家的祖坟怕是都要不安稳了,扒坟鞭尸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曼青打了个寒颤,比起什么祖宗安宁,她更怕的是叶云繁的毒。今天她已经领教过了那毒药的霸道了。
起初只是流鼻血,被小荷趁机奚落一番后,鼻血止住了顾曼青还以为没事了。哪知流鼻血只是开始,后面的七窍流血才让她痛不欲生。
若不是那毒让顾曼青熬不住了,她也不会冒冒失失地选在今夜潜入平南王的书房。
真是无巧不成书,顾曼青想到那毒,心里一阵痉挛,胸腹五脏如被利器破开剧痛难忍。
顾曼青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
她又毒发了,与上次不同,这次没有七窍流血,只有嘴里一直有血向上涌动。
流萤和穿云第一反应是顾曼青想要服毒自杀,于是迅速上前点了她的穴道,止住了她的血。
“我什么都说,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顾曼青躺在血泊里,哀求道。
流萤与穿云回头互相看了一眼,这血流得可真巧,简直如有神助。
“顾曼青,我问你,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流萤继续审问。
顾曼青五官扭曲,但舌头还能动,她已无意反抗,如实作答道:“我在西北过得十分悲惨,于是一心想要离开那个鬼地方。今年六月,有一个人寻到我,说可以帮我摆脱我的丈夫,带我去京城,只要我为他做一件事。”
“是什么人?他让你做什么事?”
“我不知道,是个商人,别人都叫他金爷,他把我带到京城,让我混进王府,在王府探查龙虎军军符下落。”
“在京城,你们怎么接头碰面?”
“都是他找我,在王府外面。从我进王府,我们只见过一次。那人不是很着急,叫我先站稳脚跟再伺机行动,若是找不到军符,伺机毒杀平南王也可以。”
顾曼青趴在地上,轻轻说道。
穿云听后,有些震怒,他不解,“顾曼青,王爷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为何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于我有恩?”顾曼青笑了起来,“平南王从土匪窝里救了我,还留我在军营,可是最后拔营的时候,你们却把我留在了西北。明明只要王爷抬抬手,就能把我从西北那个鬼地方带走的,可他眼睁睁地把我留在那,还给我寻了什么寄身之处,你知道我在西北那几年过得有多艰难吗?人人都道我是破鞋,把我不当人看。”
穿云一时被她的话噎住。
流萤冷笑一声,说道:“顾曼青你这是怪王爷好事没做到底送佛没送到西吗?据我所知,留在军营是你苦苦哀求,张大兵几人看不过眼才收留你的。至于王爷为何拔营不带你走,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待小世子有几分真心。王爷没杀你,还将你托付给了忠厚老实的一对老夫妻。你不感恩就罢了,竟敢倒打一耙。那富家子弟是你自己不甘平淡自己要嫁的,你养父何曾逼迫你半分。你自己要跳入火坑,最后却怪别人没有拉住你?真可笑!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一点同情。”
顾曼青躺在地上,又一阵剧痛袭来,冲破了穴道,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流萤和穿云却一点都不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