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峯,有人亲眼所见,是你亲手把叶文烨推下水的。若是我现在把你送到顺天府,弑父杀人,你就是死路一条。”叶云繁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叶云梦兄妹两,宣告了最后的“胜利”。
叶云峯或许是失手,但柳姨娘对叶文烨是真的起了杀心。那晚,柳姨娘出来寻人,躲在暗处目睹了叶文烨被推下水的全过程,她没有出手施救,而是站在远处慢慢“欣赏”了叶文烨生命里激起的最后一点水花。
到底是谁害死了叶文烨,这对叶云繁已经不重要了。
叶云梦躺在地上,身子是更剧烈的颤抖,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叶云峯双目空洞,最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
“不必在我面前装出那般悲痛的神情来,你们其实心里也没多在乎叶文烨。”
若是在乎,叶云梦自周氏被休就再没来叶家看过叶文烨一眼,若是在乎,叶云峯看着叶文烨被折磨,连一口热饭都没有“施舍”过。
天性凉薄,这对兄妹两骨子里同叶文烨是一样的。
叶云繁转身离开了湖边,苏晁在不远处等候多时。
他朝她伸出手来,叶云繁习惯性把手掌落在他掌心。
“回王府。”
……
直到叶文烨出殡这日布衣巷的人这才得知,叶家死人了,死得还是曾经的尚书大人。
可是真奇怪,送葬的队伍,除了抬棺的和几个仆人,连纸钱都没撒几个。叶家的大门上也没有任何吊唁的白幡,周围的人也没收到任何报丧的帖子。
这葬礼简陋的出奇,但谁人知道,这已经是叶云繁最大的让步了。若不是在京城,她早就一把火就把叶文烨给烧了。
这潦草的葬礼,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有人骂,叶家这几个子女,竟然连生父的葬礼都不出席,实在是大逆不道。尤其是这长女----平南王妃,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竟然连一个葬礼都不愿给生父办。
又有人纷纷开始猜测着叶家各种风闻,连带着周氏被休这事又被人提了起来,众人似乎才发现,叶家长女竟然是去年才来京城的,之前人家可都是被寄养在外家。
有人又挖出了许多说法,说后母周氏本就不待见平南王妃,三番五次刁难,还欺占了王妃生母的陪嫁,因此,这王妃才会对叶家不管不顾。
这虚虚实实的传闻一直在坊间流传,直到二月初八,黄道吉日。苏家对外宣告,平南王妃已经怀孕三月。
坊间的传闻又有了新变化。
叶家长女已是苏家妇,自然是以苏家为重。身怀苏家骨肉,最忌讳去白事场所,平南王妃没有为叶文烨送葬,情有可原。
倒是这叶云峯,他是叶家长子,有人发现,叶文烨出殡前夜,叶云峯在彩衣巷喝得不省人事。
亏他还是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竟然枉顾人伦,毫无孝心。
这种人就是读书人的败类,这种人怎么可以考取功名成为一方官员。
在这议论纷纷中,终于迎来了二月二十的科考。
林如清已经提前在考场旁边的酒楼里包了一间厢房,方便女眷们来送考。
“司马霆,你东西都带齐了吧?”秦晓霜打开司马霆的书箱,又检查了一遍。
“好了好了,秦晓霜你真是婆婆妈妈的,你都看了十遍了,都带好了,都带好了,还有你给我的护膝,我都穿着呢。”比起紧张的秦晓霜,司马霆倒是轻松无比,他一面说着,一面笑嘻嘻地掀开衣袍,露出膝盖上套着的护膝。
秦晓霜羞红了脸,把他推到一边。
“快放下来,别让人看见了。”她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拙劣的绣工。
“你进去别紧张,不指望你考状元,但也别给我丢脸,要是没上榜,看我不抽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考完,你来等我,我陪你去置办东西。”
得知叶云繁要回泉城,秦晓霜立刻也跟着要去,司马霆死缠烂打也要跟着去。
“瞧你心花怒放的,先把考试考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