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平南王府。
此刻的平南王府没了喧闹,愁云惨淡的无人敢说话。
原本喧闹的宴会,被平南王妃的一声惨叫打断,宴会众人寻声赶到落霞院,发现平南王突然发起‘酒疯’,将平南王妃一把推倒在地。
众侍卫联手才将癫狂的平南王困住,而平南王妃倒在地上,衣裙当场被鲜血染红。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住,平南王妃伤势严重,腹中胎儿十分危险。
林如清当即去落花楼请来了春圣手。
春圣手眉头紧皱,暗道不妙,必须要用上好的安胎丸才能保住胎儿。
长公主闻言,二话不说去了一趟宫里,从皇帝手中求取了一颗归灵丹。
有了这归灵丹,外加春圣手的精湛医术,平南王妃腹中的胎儿这才堪堪保住。
折腾到半夜,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经此变故,所有人皆无心逗留,也无意深究平南王为何突变,纷纷沉默离场。
落霞院终于安静下来,苏老夫人屏退众人,坐在叶云繁的床边上。
“繁姐儿,你现在好些了没?”苏老夫人关心问道。
躺在床上的叶云繁脸色惨白,她笑了笑,“祖母,我没事,方才门外摔倒的不是我,是小五假扮的。我这脸上也是抹的脂粉,祖母你摸摸看?”
说着,叶云繁真去拉苏老夫人的手,让她来摸一摸。
苏老夫人气极,“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跟祖母说一声?你不知,你祖母我还有你外祖母,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你吓坏了。”
苏老夫人回想起叶云繁倒在血泊那一幕,心里仍旧害怕。
“我是怕他们演不好会露馅。今日最对不住的就是长公主了。”叶云繁内疚道。
利用长公主,她也是情非得已。
苏老夫人明白,宫里那位那么多疑,不闹大一点,他根本不会相信。
“长公主那边,日后祖母再跟她解释吧。”苏老夫人道。
“宫里来人了吗?”叶云繁问道。
“来了,给了半颗解药,让晁儿连夜带军出城了。无耻之徒!我苏家三代为将,忠君不二,为安国更是立下汗马功劳,他盛平帝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毒害我孙,简直是欺人太甚!”苏老夫人越想越气,最后骂了起来。
“王爷身上的毒早已解除,祖母别生气了。谁好谁坏,我们都有数,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来。”叶云繁安慰道。
苏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繁姐儿,后面你是什么打算?”
“京城的事我都做完了,现在就看南边的人了。”叶云繁无奈道。
苏晁答应她七月前会回来,他一定能信守诺言的!
……
龙虎军连夜离京走得隐秘,在坊间并未引起注意。
平南王妃被平南王推倒一事也只有参加当晚在场的人知情,众人十分默契地保持缄默,一切如常。
叶云繁每日养胎,极少出门。
林家老夫人担心叶云繁的身子,隔天就来看,最后干脆住在平南王府了。
这事,小苏译最是开心。
日升日落,转眼到了六月下旬,天气渐渐炎热,叶云繁腹中胎儿已足有七月,而苏晁依旧下落不明。
这期间,叶云繁收到了来自北漠的一份密报:北漠太子中毒昏迷不醒。
对此,叶云繁并不太关心,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南边。
六月三十日,六月的最后一天,她与苏晁约定的最后一天。
夜里,叶云繁浑身没劲地侧卧在贵妃榻上,一眼不眨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七月了,苏晁还回来吗?
回不来了吧。
南姬离这里路途遥远,日夜不休快马也得一个月呢,他就是有翅膀也飞不回来了。
真不该跟他立这个约定,他有事让他安心去做吧,拘着他这时间做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南姬跑回来也得累坏半条命呀。
叶云繁又开始胡思乱想,从苏晁曾经从这窗户跳进来给自己一袋栗子,想到了那莫名其妙让人后悔的七月之约,想到后面,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闭着眼睛,懵懵懂懂的,似睡非睡。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王妃,你睡了吗?南姬来信了。”
叶云繁睁开眼,以为是做梦,呆了半响才清醒,忙道:“快拿进来。”
流萤快步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只鸽子。这鸽子是特别驯养的,夜间也可以飞行。只是数量极少,若不是特别着急的情报,一般不会动用夜鸽。
叶云繁上前抢过鸽子,想要从鸽子的腿上解开信条,可灯光昏暗,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把鸽子弄的不停扑腾翅膀。
流萤迅速把灯花拨亮,屋内瞬间亮堂起来,叶云繁这才解下纸条。
“安好,失约之过请妻原宥。身陷险境依旧忍不住想你的夫。”
叶云繁把纸条团了团丢了出去,眼泪刷地一下滑了下来。
狗男人,有那么多笔墨不写自己在哪,写这些腻歪的话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