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繁接着又问了一些别的事。

“给秦大将军准备的那些药都送过去了吗?”叶云繁问道。她还有孝在身,不方便去送行。

乔六娘上前回道:“公子,已经送过去了。”

“晓霜他们怎么样了?”

“秦夫人还好,秦姑娘比较担心,闹着要一起去前线,被秦大将军训斥了一顿。”

叶云繁心一跳,想起前世秦晓霜新婚当日,司马霆逃婚,秦晓霜脸面尽失,于是一气之下跑去了前线。

“晓霜和司马霆的婚期原是定在什么时候?”叶云繁又问道。

“与林大公子的婚期相差没几日,九月底的日子。因为秦将军出征,这婚期已经延了,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有定下来。”乔六娘回道。

叶云繁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又问了落花楼的状况。

“落花楼并无影响,听雨楼的生意反而比平日还好。倒是府上门口这些人,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公子若是不方便,不如去落花楼住。”乔六娘建议道。

“那些人不碍事,别动他们,我已经让人去对付他们了。”

自她得知人只在苏府门口不去落花楼围堵时,她便猜测,门外那些人是有人‘有心’组织的。

落花楼有长公主撑腰,听雨楼有秦,司马,相国三府保驾护航,京城无人敢随意冒犯。

可正是不敢冒犯,说明那群百姓并非‘无脑’发泄,可‘有脑会权衡的’还是‘普通’的百姓激愤闹事吗?

况,门外那群人大白天地守在苏家门口,不干活,一整天连家都不回。

这个时节,京城哪家老百姓能这么‘恣意快活’?

既然你们想快活,那就那你们躺着快活吧。

当夜。天黑。

围堵在苏家大门口的人慢慢散去,临走前,他们还悄悄商量了明日‘上门’的时间。

这群‘百姓’跟赶集散场一样,有说有笑地消失在朱雀街。

朱雀街安静下来,苏府的角门慢慢打开,一群黑衣人跟一阵风似的飘了出来。

第二日,晴朗,大雾。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浓浓的大雾,照进京城。

城门大开,城外的菜农们已经挑着菜往菜市口赶。

“喂,这不是老李吗?你今日好早呀。”

“孙大哥,好巧,你也进城卖菜?”

两个菜农冲破浓雾,碰了面,开始攀谈起来。

“诶,卖点钱。要打战了,粮食涨价了,得趁早囤一点,后边不知道会怎么样。”

“诶,我也是。老天爷开眼,好不容易有个好年,结果又……咱们百姓可真苦。那些有钱人,天灾人祸就知道涨价赚人命钱。”

“孙大哥,你靠过来些,我跟你说个事。”

“诶,你说。”

“城东林记粮铺你知道吗?那边米没涨价,你去看看。”

“真假?那米是不是有问题?”

“不不不,没问题,新粮是新粮的价,旧粮是旧粮的价,价格跟去年的都一样。”

“林记,是去年给景州捐粮的林记吗?”

“正是呢,良心店,不过买的百姓多,你得早点去。”

“那我等会把东西放下就去看看。”

两个菜农交头接耳说着话,不快不慢地走到了京城东菜市口。

菜市口的大门碑一点一点地出现在视线中。

“诶,老李,你看那门碑上是不是挂了什么东西?”

“哪呢?我看看!”

两个菜农站在门碑下抬头向上往,头顶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微微摆动。

“啊----死人了!”

“死人了!”

这一声惊叫,将整个京城彻底惊醒。

太阳跳出整个山头,浓雾慢慢驱散。

菜市口的门碑地下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永远都在。

顺天府的人正拿梯子,想办法将门碑上悬挂的人解下来。

“诶呀呀,那不是那个宋大学士的儿子宋淳之吗?”

“就是那个骗取功名的宋家吗?宋家全家不是下大狱了吗?他怎么在这。”

“宋家抄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茶寮里,抄家那天,这宋淳之逃了,逃出来了。真是奇了怪了,吊那么高,没气了吧。”

“诶诶诶诶,下来了下来了!人放下来了,好像还没死。”

“你们看,他脖子上挂的什么呀?”

“是牙齿,带血的,我天,这么多牙齿,那得撬了多少人的嘴呀!”

“额,现在看得我牙疼。赶紧走,走,不看了。”

顺天府的衙役上前查验了一下,地上那人正是宋家逃犯宋淳之。

应是口中的牙齿被人生撬,导致晕厥,后又被悬挂一夜,还有一点气。

衙役对宋淳之死没死不感兴趣,只要抓住了逃犯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宋淳之为何被人吊在门碑上,那是府尹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衙役将看热闹的人驱散,抬着人离开了菜市口。

不一会,菜市口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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