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依旧磅礴。
太子容珣被福公公请进了宫。
“太子殿下,太医已经为陛下诊脉,陛下昏迷乃是中毒导致。请太子殿下做主,彻查这弑君谋逆之人。”福公公一脸愤愤地说道。
“福公公如何断定这是有人谋逆?”太子神色淡淡地问道。
福公公低头回道:“回太子殿下,陛下昏迷前,长公主曾冒雨前来觐见,长公主离开时,神色十分异常,而陛下胸口也莫名出现伤口。”
“哦?福公公是怀疑皇姑母害了父皇?这怎么可能,父皇与姑母向来情深,姑母怎么可能伤害父皇?福公公说话可要有凭据。”太子容珣反问道。
福公公立刻双膝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也是忠心一片,不愿陛下无故蒙冤。今日陛下并未召见长公主,长公主冒雨硬闯进来,老奴守在外面隐约听到有争吵声,因此……”
“你可听清长公主与父皇可是在殿中谈论什么?”容珣终于有了点心思。
“今日陛下特意让所有人屏退,自己独自在殿中休憩,老奴一直守在门外,只是风雨太大声,老奴并没有听清陛下和长公主在谈论什么。”福公公如实答道。
太子容珣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
“父皇与长公主向来情深,长公主没有理由会谋害父皇。这事怕是误会。”太子容珣慢慢说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事不查了吗?”
福公公迅速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正好撞见容珣向他投去的一记充满警告的眼神。
“福公公,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父皇这些年暗地里炼丹服食丹药,福公公不会不知道吧?福公公很清楚,父皇身体的毒根本就是多年丹药积存的毒素。这事要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后果如何,公公想过吗?还是,福公公是想要父皇英名尽毁,遗臭万年吗?”
“老奴不敢!”
福公公立刻将头伏在地上。
“福公公劳累了一夜了,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本太子照看着。”太子容珣沉声说道。
福公公欲言又止,转念自知如今局势已变,他也不敢多言,默默退出了乾坤宫。
乾坤宫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容珣走到龙榻前,俯首打量着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弱的盛平帝。
他的视线停留在盛平帝紧握成拳的手掌上。
容珣冷笑了一声,俯身用力掰开了盛平帝的手掌,将那块已经不再发光的石头取了出来。
“父皇,你不知道吧。儿臣在白鹤山九死一生为你找寻的这神石,它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夜光石。不仅如此,儿臣还在上面加了点东西,让父皇你早日羽化归仙。”容珣得意地笑了起来。
床上的皇帝,胸口的起伏突然急促起来。
容珣笑得愈发放肆,“你别怪儿臣,儿臣也是效仿父皇,父皇应该很欣慰吧。”
容珣在榻上坐下来,像一个孝顺的儿子,拉着父亲的手,说着一些掏心窝的话。
“父皇,儿臣以前也是敬畏您的。可是您总是抓着权利不放,你让我和大皇兄互相制衡互相撕咬,把我们当做巩固你皇权的两个工具。当你以为自己可以永生时,便立马把我们踢得远远的。父皇,你知道吗?是你把儿臣心里的亲情一点一点磨灭掉的。”
“以前我不懂,父皇你英明一世,可怎么就偏偏信什么永生?现在我懂了,只要人一站上这权利之巅,便一刻都不想失去了。”
“父皇,这宫里已经换主人了。”
“父皇,你安心吧。”
太子默默地笑了,笑了许久。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轻,有光从窗户的缝隙里射了进来。
“太子殿下,该更衣上朝了。”
一个宫人进来禀告。
太子容珣起身,缓缓走向殿中。
殿中大门开启,宫人们有序地进入,伺候着太子换上朝服,前往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