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点个火把。”镇国公对后面的下人焦急喊道。
那下人立刻从门房处寻了一个火把过来。
镇国公亲自举着火把,下了阶梯,快步冲到了厅房。
撕碎的屏风,破裂的瓷瓶,被大斧一分为二的桌椅……
火光映射之下,都跟遭了抢匪洗劫一般,除了这四面墙就没一个完整的好物件。
镇国公连忙退了出来,推开了另外一扇门,门内是同样的场景。
退出,再推开,依旧是一堆破烂满目苍夷。
“老爷,各府各院上上下下都被人砸得稀巴烂了,连厨房的碗都没一个完整的。”下人跑了一圈,回来禀告道。
镇国公耳边回响着叶云繁那句‘愿镇国公府每日都有如此幸事’,心跳猛地一停,几欲窒息。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把镇国公府砸了一遍!
镇国公气得两颗眼珠子都要眦出来了。
“快去找人,看看人在哪里?”镇国公喊道。
几个下人立刻又跑了出去,不一会慌慌张张地回来喊道:
“老爷,老爷,后院水井里都是府里侍卫的尸体。”
“老爷,老爷,后院的大树上挂了很多人。”
镇国公连忙冲到后院,只见那三棵大树,原本高耸的树枝此刻全都被什么压弯下垂。
镇国公府的侍女小厮们一个个跟吊麻袋一样,双手绑着麻绳挂在了一处处的树枝上,如大佛寺前面那棵挂满许愿符的银杏树一般。
哗啦啦----
树上的“许愿符们”见树底下来了人,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一个个摇晃起来,摇得整棵树都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镇国公在那‘硕果累累’的树底下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陆承武的身影。
几个下人联手将位置最低的一个人救了下来。
那是侧门门房上的小厮,来人把小厮嘴里塞着的布条拔了出来,小厮立刻有气无力地哭诉起来,也不知道他被挂在树上多久。
“老爷,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夜不知哪里进来了一伙蒙面匪徒,把府里的侍卫全都杀了,还把我们全都绑起来,挂到了这树上。”
“夫人和公子呢?”镇国公问道。
“老爷,那群人说,要按我们的等级来,谁地位最高就绑在最上面。夫人和公子在树最顶上呢。”
镇国公闻言,胸口有气血立刻冲到了头顶。
树这么高,天这么黑,会武功的侍卫都死在水井里,这人该怎么救?
陆承武剩下的半条命还有吗?
……
第二日。
叶云繁履行前约,在府上设宴款待西凌摄政王。
这回,西凌摄政王和他的假面侍卫队走的是大门。
摄政王戴着面具进了落霞院。
也不用叶云繁吩咐,流萤便把下面的人都叫了出去,自己亲自守在大门外。
另外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院门口,抬头见流萤站在回廊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流萤冷眼扫了过去,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前,“这位将军请止步,这里是我家夫人的内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流萤,王妃都原谅王爷了,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男人跑到跟前,温柔说道。
流萤并不说话,也不看他。
男人看了看她冷若冰霜的脸色,眼珠子转了一下。
他摘下了面具,露出真容,正是穿云。
“流萤,这些日子让你一直担心,我觉得很歉意,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我,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来烦你了。”穿云十分落寞哀伤地说道。
说完他便转身慢慢向院门走去,那低垂的肩膀让他看起来十分落寞。
流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穿云走了几步,只见他突然捂住了腹部,嘴里哼唧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流萤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穿云,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
流萤将人扶起来。
穿云的嘴角有血流了下来。
“你说话呀,你说话?”流萤大声喊道。
穿云睁开眼,他笑了笑,有气无力道,“没关系,应该是中了小荷她们的毒了。”
听到是中了‘小荷的毒’,流萤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去找寒邪。
小荷的毒小荷自己都解不开,只有寒邪和圣手能解。
“快起来,我带你去见寒邪。”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没生气,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太高兴了。”
流萤将穿云从地上拖了起来,扶着他一步紧一步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