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场瓢泼大雨倾泻不止,让这个黑夜显得越发浓郁。
一匹快马冲破雨幕,一路狂奔,却因前路不清,几次摔倒在地。
那人干脆丢了马,用两条腿急速奔跑起来。
他凭着记忆,摸黑跑到了目的地----敬候府夏府。
“砰砰砰----”
“快开门!营山镇老爷急报。”来人用力拍门,口中大喊道。
大门开了条缝,守门的小厮提着灯笼,揉了揉眼睛朝外看到。
“夏十六,你不是跟老爷夫人回营山老家了吗?”
夏十六推开门,急哄哄道,“二公子,三小姐在哪呢?我有急报要禀告,营山出事了。”
“什么?快,快,三小姐应该还没歇下。”
那看门的小厮要给夏十六打伞,夏十六一把推开,再次冲进了雨幕奔向了夏家三小姐的院落。
夏语琦已经歇下,听闻父亲那边来人,心里一惊,不敢懈怠,立刻重新穿衣来到正堂。
正堂上,夏十六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他的嘴唇已经冻得发青。
夏府的大管家也被人叫起来,站在一旁候命。
“是老爷来信了吗?信在哪里?”夏语琦着急问道。
“回小姐,老爷没有来信,是夫人让小的从营山跑回来的。三小姐,老爷病倒了,夏家回去的人有一半都病倒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老爷夫人回到营山的第二日,老爷便开始发热,然后咳嗽,看了大夫吃了药,烧没退,咳嗽也止住。更严重的是,第二日老爷身边服侍的两个家丁也开始发热咳嗽,夫人都给抓了药,可是都止不住,而且每天府上都有人会开始发热咳嗽。后来,连大夫都不敢上门了,说老爷得的是瘟疫。夫人害怕,特意让小的赶回来请示小姐。”
夏语琦听得心惊肉跳,她站起来在夏十六面前来回走动。
夏十六世代都在夏家劳役,他的话绝对可信。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营山镇难不成真的起瘟疫了?
“轰隆隆----”
屋外雨声不止,屋内静谧的跟冻住了一样。
“三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夏十六焦急问道。
夏语琦回神,镇定说道:“应该不是瘟疫,如果是瘟疫营山县那边早就该有八百里急报送上来了。八成是那些小地方的大夫,技艺不精故意夸大其词的。今晚我去召集京城的名医和药材,明早城门一开,立即出城去营山。”
夏十六有了夏语琦这样主心骨的话,瞬间松懈下来,只见他双眼一闭,昏倒在地。
夏语琦捂住口鼻,立刻跳脚后退两步。
夏大管家壮着胆子上前探了一下夏十六的鼻息,“没事,睡着了。应该是连夜奔波太累了。”
“管家,此事不宜声张,你下去迅速召集人马,再寻几位名医,多给银子,请他们明日出城去营山县一趟。”夏语琦命令道。
“三小姐,这事不是跟二公子商量一下吗?”夏大管家说道。
“跟他说有什么用,你行事小心点,记住,今晚的事不准第三个人知道。”
“小姐,那他怎么办?”夏大管家看着地上昏睡过去的夏十六说道。
“你去安排,他身上可能也带病了,记住烧干净点。”夏语琦冷漠说道。
夏大管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忙叫人捂住口鼻,悄悄把人拖了下去……
建阳城的流言蜚语,在一夜的秋雨冲刷下,第二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约莫又过了十来日,从安国过来的第一支商队抵达了建阳城,这支商队带来了上好的珠宝首饰,还有最细腻的脂粉香料,在建阳内城颇受贵人的欢迎。
这日,在锦绣街上,安国商队的张老板,正在新租的铺面上给建阳的贵妇们展示自己的宝贝,忽见门外有一华服男子骑着黑马慢慢走过。
那商队的张老板楞了一下,尔后甩开人群追到了门外,看了好一会才回到店铺内。
“你看什么呢?还做不做生意了?”贵妇们等得极为不耐烦。
“抱歉抱歉,夫人,让你久等了。你看这个白玉手镯怎么样,非常适合像您这样贵气的夫人。”张老板立刻笑脸讨好道。
“敢问夫人,刚才门口骑马而过的男人可认识?”
“怎么不认识,西凌的摄政王,这整个建阳城没有不认识的。”那夫人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白玉镯子,漫不经心又略带嘲讽地说道。
“这个就是闻名天下的摄政王?不对呀,我看他长得特别像我们安国的平南王。”那张老板自言自语道。
“你刚刚说什么?”那夫人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就是摄政王跟我们平南王长得可真像。你们不知道,当年平南王娶妻时,那场面比太子娶亲还要隆重,小的有幸见过咱们平南王一次,刚才远远瞧着摄政王骑着黑马从门前过,啊,对了,你不知道以前平南王也有一匹这样的黑马,太像了……”
张老板说完,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巧了?这个摄政王跟平南王长得一模一样,这摄政王妃也就是平南王妃,天底下怎么有奇妙的事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嘴这么碎你说书去呀,不买了。”那夫人丢下东西,疾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丢失了一单生意,那张老板却完全不在意,跟着其他人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平南王如何如何,平南王妃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