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躲开了皇宫侍卫的追查，一跃飞出了西凌皇宫。

比起宫里的人，内城内有序穿梭的巡逻兵要更难缠一些。

他找了个地方，脱下了夜行衣，换上了一身书生打扮，不急不缓地在小巷口里穿梭。

直到三更天，他的身影出现在梧桐书院的后门口。

他正要推门进去，一个声音响起。

“公孙先生----”

公孙沛一愣，只见墙角走出一个女人，大门上悬挂的灯笼，照清她的脸。

看见眼前的女人一身粗布衣裳，头发随意地被一条粗布条缠在脑后，往日里的万丈光芒被脸上的愁容掩盖，公孙沛心里莫名有了些快意。

“楚王妃在这里做什么？”公孙沛冷冷地开口道。

“我在这里等公孙先生。”楚王妃局促地低下头，说道。

“这深更半夜的，楚王妃孤身一人来找在下，被人撞见了，恐怕于王妃不好。啊，我忘记了，楚王府已经被抄了，所有女眷都被贬为官妓，你已经不是王妃了，你现在就是个妓。夏语蝶，你是想要找我做你的恩客吗？”公孙沛刻薄说道。

啪----

楚王妃一巴掌拍过去，她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咬着嘴唇不让它们落下来。

楚王妃也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被人喊起“夏语蝶”这个名字时，竟然是在这样屈辱情况下，侮辱她的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哼！”公孙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站住，盛沛！”

夏语蝶叫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公孙沛身形一滞，夏语蝶冲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否认，我知道是你，你换了一张脸，但是你指缝的那条疤没有变。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怀疑你的身份，你就是要折磨我，你就是来报仇的，对不对？”夏语蝶歇斯底里地揪着他的衣裳质问道，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公孙沛别开头又转回来，见她哭泣，顿觉心烦意乱，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推开。

“没错，是我，我回来报仇的。我来报我们盛氏灭门之仇，我故意接近你，就是要来报复你，也要让你尝尝背叛的滋味！”

夏语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抬头隔着泪水望着公孙沛。

“营山县的瘟疫是不是你做的？你在我爹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在连颂身边呆了几年，你的脑子倒是变聪明了许多。我以为你还要很久之后才能发现我呢。没错，营山县的事全都是我做的。”

夏语蝶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夏语琦的眼泪再次决堤而下。

“为什么？夏语蝶你不是最清楚吗？七年前，我不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吗？七年前，你弃我而去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公孙沛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消失在黑夜里。

夏语蝶呆呆地坐在原地，默默流了许久的泪，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公孙沛最后的说那句话。

‘七年前，你弃我而去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夏语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跑了起来。

她需要一个答案，现在她就需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