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六娘走到了比武场,她不爱言语,但她知道贺兰真雄的身份,于是朝他拱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贺兰真雄不介意,他跟着良吉在大阏氏那里学了中原的文字,也读过一些中原的书籍,在他眼里,乔六娘就是传说中说的那种江湖大侠的形象----话不多但狭义在心。
贺兰真雄用中原话向寒邪和乔六娘讲述了比赛的规则:一对一比武,限于场内,出线即为输。
贺兰真雄说完规则,问道:“寒邪公子和乔姑娘,你们二人,谁人出战?”
寒邪手捋了下额前的头发,摆了个潇洒的姿势,张口要接话。
“我来----”
乔六娘已经跨步站到了场中。
寒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费劲心机约了乔六娘出来,自然是想自己逞英雄,想在乔六娘面前表现一回。
“哪用你出手,乔六娘你回来,让我来。”寒邪追了过去。
乔六娘冷眼瞧着他,“你的武功比我好吗?”
寒邪闭上嘴,论轻功他自然比乔六娘好,但是论武功,他们这一群人里就属乔六娘好。
就在他们两个一来一往的对话时,场外围观的人全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什么时候狼群的决斗场,还有小羊羔出来碍手碍脚的?这就是中原的男人,胆小如鼠!”呼延飞英高声嘲笑道。
寒邪没听懂,但看得出呼延飞英满脸的鄙夷,他心中早就不爽,被人一笑,好不恼火,回头问贺兰真雄道:“他们说什么?”
贺兰真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如实回道:“他们说你们让一个女人出战,是对他们的侮辱。有公狼的地方,母狼就该退避一旁,不要出来碍手碍脚。”
“切,你让他们现在赶紧把大嘴巴闭上,等下打得找不到牙,哭都来不及。”寒邪气哄哄丢下一句话,退到一旁观战。
贺兰真雄果真把寒邪的话翻译出去,其他人依旧哄笑一团。
乔六娘站在场中,如一棵劲松,不为风雨摆动。
号角吹响,一个胡人勇士被旁的人推上场。
乔六娘拱拱手,行了礼,剑不出鞘,等人上前,侠女风范毕现。
……
“小五,快点快点,六娘在跟人比武,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哎哟----”
小荷一面喊着小五,一面从帐篷里钻出去,一时没注意前面,撞到了门外一个人身上。
小荷向后踉跄了一下,头晕晕的,跟撞在一堵墙上一样。
“小荷,你没事吧?”
良吉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摔倒。
“臭蛮子,松开你的脏手。你门神吗?堵我门上做什么。”小荷摸了摸自己的头,躲开良吉的手。
真是的,这臭蛮子怎么天天在她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良吉一眼瞧见她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貂皮领子,欲言又止。
小荷抬头看他一眼,也知道他在看她的脖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想怼他一顿。
“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呀,不就是一条狐狸皮吗?你都追我一个月了,我还你就是了。”
小荷也玩腻了,前几日她去部落里逛了逛,用一个细金镯子找人换了一条貂皮的围脖,可比那白狐的暖和多了。
小荷转头要回帐篷里拿东西,被良吉一把拉住。
“不是,那个白狐领子你喜欢你就收着,不用还给我了。小荷,我来,是想看看那个,你脸上的伤好了吗?”
知道对方是来关心自己,小荷也不好继续骂人。
“哪有那么快?破那么大块皮,一个晚上,又没有仙丹妙药,哪里能好这么快。”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良吉拉住小荷,拽着她就走。
“你干嘛,干嘛?”
小荷不愿意,在原地挥手挣扎,可哪里抵得过良吉那一身的力气。
“我带你去见老巫,让老巫给你熬点草药,你用了一个晚上就能好了。”良吉也不松开她。
“你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好药,我从京城带了上好的玉露膏,就是你们这破地方太冷了,全给我冻住了,我每次用都得捂半天……”小荷才不信这穷乡僻壤的还有比春圣手给的玉露膏强。
“你们家小少爷的高热,还不是我们的药酒退的,我们老巫懂很多医术的,你相信我。”良吉一面说,一面拉着小荷继续往前走。
小荷被他拖着,跟拖一条癞皮狗一样,在雪地里划出两道长长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