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是不是前头出了什么事？”
樊圆圆和刘春花的脸色实在难看，姜莹莹无法忽视，坐直身子问道。
“啊，这个……”樊圆圆抿了抿唇，到她身边耳语几句。
做饮食的，顾客吃完不舒服是大忌。
如果处理不好，小桃园的名誉毁于一旦，很难再挽回了。
“行，知道了，春花带个路，我去看看。”
姜莹莹眉头轻皱，起身要走。
“我和你一起。”祝铭宇随即跟上。
管擒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远远跟在后头。
“看看！这什么流水席啊！他吃完就吐成这样，你们老板呢！快出来！”
姜莹莹人还没到，就听见有人高声嚷嚷。
“圆圆，你去准备车，还有……”
姜莹莹跟樊圆圆吩咐了几句。
如果真是吃坏了东西，就要立刻下山就医。她并不推卸责任，虽然今天的菜单她反复推敲，尽量避开了食材忌讳，但也保不齐谁对什么东西过敏，不闹出人命是底线。
“我是这儿的老板，让一让，我看看。”
姜莹莹走进人群，敏感地发现四周的客人都停下动作，有的人看看这边，慢慢放下手里串好的肉串，也有人低声问着身边年幼的孩子，担心他们稚嫩的肠胃。
“你是这儿老板？你自己看看！你这地方东西不干净，把我朋友整成什么样了？”
一个四十岁上下，面相尖刻的男人喝道：“我和我朋友吃了好几家的流水席，就你这儿出事了，别的大厨都规规矩矩上桌吃饭，就你！搞这么乱七八糟的，果然没弄干净，你说怎么办？”
“看你这破地方，荒郊野岭的，万一出了事，等下山都来不及，还搞什么度假，真不怕害了别人的命！”
姜莹莹皱了下眉，不与他争辩，直接走到不舒服的人身边。
对方也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满脸富态，看上去应该是个和善人，此刻却眉头紧皱，豆大的汗水顺着脸往下掉，脸色惨白，明显是痛得厉害了。
“你哪儿痛？给我指一下。”姜莹莹耐心地问道。
对方抖着手指了指肚子。
“能让我们看你看么？”
忽然，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响起，一对老夫妇从人群中走出来，老爷子解释道：“我们是大夫，先让我们看看吧？这腹泻严重起来会造成脱水，下山耽误时间，现在能处理一下最好。”
“啊，那请……”姜莹莹见他们面相儒雅，满身书卷气，下意识有些信服。
“不行！我不信！你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结果，居然是那人的朋友跳出来，反对道：“你们肯定想说是我朋友自己的问题，想把这事儿瞒过去！我告诉你们，他就是因为你们的饭吃出问题的，你们别想推卸责任！”
“如果是因为菜的问题，我不会推脱。”
姜莹莹皱了下眉。
这人有点怪，但凡为了朋友，有一点可能也该试试，但这人的模样，却好像一心要闹大，人家倒在地上半天了，他扶都不带扶的，一直站着乱喊。
“你要是看重你朋友的命，就让一让。”
姜莹莹不怕他，带着一对老夫妇就要绕过他去。
“不许过去！”那人居然猛一伸手，要去推姜莹莹！
“有事说事，别动手。”
一只更有力的大手在半道上截住他，顺着看上去，是祝铭宇平静的脸。
“呦！你是这老板姘头？”那人不干不净地骂道：“大家伙儿都看啊！明明是菜出了问题，他们还想打人！”
胡说八道什么玩意？
祝铭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上一发力，把人扭到背面，手臂整个别在身后，疼得他直喊。
“安静点。”祝铭宇声音发沉。
他明显不是个好惹的，那人顿了顿，终于蔫了下来。
姜莹莹满意地看了祝铭宇一眼，带着老夫妇过去看。
“确实是吃坏东西了。”
半晌，老夫妇互相交流几句，跟姜莹莹说：“这人肠胃是有些虚弱，但没什么大胃病，八成还是今天入口的东西有问题。”
四周的顾客眼神更古怪了。
“东家！豆浆来了！”这时，刘春花带人端着一小桶豆浆跑来。
这是他们早饭时多出来的，樊圆圆刚才喊他们赶紧拿来。
“现在要委屈你一下了。”姜莹莹点点头，跟地上那人解释，“我不知道你吃了什么，下山去医院还需要点时间，这豆浆能护胃，你尽量喝，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那人白着脸摇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太，痛……张不开嘴……”
姜莹莹皱起眉头，“春花，你们来灌！”
“让我们来吧。”
那对老夫妇说道：“这法子确实有用，但不熟练的人灌容易出问题，还是我们来吧。”
姜莹莹犹豫片刻，诚恳道：“那就拜托二位了。”
“东家，地上那人叫洪斌，是两广那边的人，他朋友叫许诸，是西北人。”
有伙计机灵，从名册上翻出了这二人的名字。
姜莹莹点了点头，“他们刚才是坐在哪儿的？我去看看。”
“我领您去。”
姜莹莹围着洪斌之前坐的位子走了一圈，忽然目光一顿，蹲下来，伸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拨弄了几下。
“这是……柿子？”
颜色澄黄鲜艳，表面还有一层灰白的糖霜，是柿子风干后的柿饼。
姜莹莹愣了愣，又见炭火旁散落了好几个酒瓶子。
她心里一定，有数了。
再回到洪斌那边，小桃园里是自己备了药的，他借着豆浆吐干净了东西，又吃了胃药，喝了温水，整个人病恹恹的做在椅子上。
“好些了么？”姜莹莹问。
洪斌无力地点点头。
“容我问一句，你们今天是不是吃柿子饼了？自己带的？”姜莹莹又问。
小桃园里没柿子饼，只可能是他们自带的。
“不是我……是许诸。”洪斌惨白着脸，他也知道自己胃不好，这番吃坏了也不怎么怨姜莹莹，毕竟以前也有这种情况。
“他今天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我还觉得没机会吃，刚好你让我们自己做烧烤，他就拿出来让我吃，我还挺喜欢的，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