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昭被迷晕过后,本就疲惫的身体在药的效应下,整整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她是被剧烈的疼痛感给弄醒的,意识还混混沌沌的,没能完全清醒,然而身体的疼痛却硬生生地将她从沉睡中拉出来。

“嗯……”王景昭张开干涩的嘴唇,冷空气不断地往她张开的嘴里涌入,猝不及防地被冷空气一刺激,王景昭没有缓过气来,突然一阵猛烈地咳嗽,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王景昭手撑在地上,额头抵在手指旁,好几天没有修剪过的指甲戳到她的额头,因为额头撞上指甲的力道太过迅猛,以至于她的额头上被戳得破了点皮。

她不受控制地咳嗽,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咳咳……咳……咳咳咳……”

见她醒来,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些疑惑地说着:“这女人总算是醒了,你给她下了多少药?睡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把人给整死了!”

这时,又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我不知道,没有下很多药,正常的剂量,我不知道她怎么睡这么久。”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跟踪王景昭,被她察觉到了的人。

“你们别说了,人醒了就行,其它的,那都不是要紧事。”略显冷淡的女声止住了两人的争论。

王景昭咳了好一会儿,待她顺过气来,停止咳嗽,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完全清醒过来。

耳朵里传入这些人的说话声,她从这几句话里面听见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她被绑架了。

昨天晚上的确有人在她后面跟踪她。

只是,不知道这又是谁派来的人。

王景昭不是傻白甜,在黑暗的环境里浸淫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一点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都没有。

上一次她去赎刘数回来,就已经有所察觉,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用陷阱谋害她。

这一回,对方的意图可算是浮出水面了。

王景昭唇角勾起冷笑,她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她绑过来的,不过,她并不害怕。

只要没有涉及到她最重要的人,王景昭就不会害怕。

她自己的安危,王景昭并不在意,反正就是贱命一条,拖着肮脏的身体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倒是也足够了。

王景昭索性换了个姿势躺着,将撑在额前的手收回来,平躺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身旁,手指微微弯起,触碰到硬硬的布料。

哦,是她穿的牛仔裤,昨天早上为了方便做事,特地换的宽松阔腿牛仔裤。

另一只手则往上抬,放在眼睛上方。王景昭的眼睛一直是闭上的,在陌生的环境,她还是觉得挡着眼睛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真好笑,从来都没有安全感的人,还在想怎么样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那几个围着王景昭的人见她这个反应,俱是一愣。

从他们的交谈来看,可以看出,这几个人对于绑人这件事如此娴熟,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但是,王景昭这样的被绑之人,绝对是他们第一次看到。

哪个正常的高中生遇到这种情况,不会心慌意乱?

王景昭居然像是把这里当成她常来的地方,甚至是当成家里的床一样,从醒过来到现在,只是换了个睡姿。

“这……她真的醒了吗?”有人提出质疑。

不是他见识短浅,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冷静的女孩子。

“醒了,刚刚还动了。”另一个男人回答。

还是那个女声做出了决断:“不管她,先去通知主子。”

王景昭眼睛是闭上的,但是她没有再次睡着,那几个人的对话还是能够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听到女人提到“主子”,王景昭心头微跳,她没有猜错,这就是冲着她来的,有预谋的绑架。

之前还猜测是不是遇到人贩子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情况跟她料想的最差的一种结果一样,这些人的“主子”,就是针对她来的。

如果只是人贩子,王景昭还可以有几成把握逃出去,并且逃出去以后,人贩子追踪她的几率小很多。

但是专门派人绑她,这种情况又是不一样的。

在这些人的看守之下,她能逃走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嗯,我去通知主子,你们看好她,别让她逃了,我们了都得挨罚。”

那人走之前还特地叮嘱剩下的人。

女声极其淡漠地回复他:“你快去,这里的事不需要你太操心。”

王景昭听着这些对话,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直来直去,情商极低,这么说话也不怕被打。

明明自己就已经是阶下囚,王景昭还有心思想别人会怎么样,她觉得自己也挺想得开。

接着,便是那人大步离开,铁门被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

王景昭拧起眉头,仔细听了听,还听见有铁链被扯动的“哗啦啦”响声。

情况不是很妙。

王景昭差不多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跟普通房子有所差别的屋子。

那人走后,四下再次陷入寂静。

王景昭可以感觉到,两道目光正直直地落到她的身上,一点偏移都没有。

胸腔里的心骤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因为,冰凉的手指覆上了王景昭纤细的脖子,冷得她打颤的同时,结了冰霜般的女声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很冷静?呵!当心医院里的那一对姐弟。”

王景昭听她这么说,顿时慌了,她在说什么?说刘怡妮和刘数吗?

没有预兆的,王景昭挡住眼睛的手放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睁开了眼睛。

早已料到王景昭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女人发出一声轻笑。

“还真是视那对姐弟为珍宝啊……”她说话一直都这么不阴不阳的,声音冷得令人骨头发寒不说,说出来的话还异常不讨喜。

至少,王景昭是很不喜的。

忍着满腔恐慌和怒火,王景昭试图用平静的语气跟女人对话:“你们想怎么样?”

她掩住了自己的惊慌,不让对方察觉到一星半点。

“错。”女人言简意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

王景昭冷笑:“哦,我问错了,应该是,你的主子想怎么样?”

她在说到“主子”这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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