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才良丑陋邋遢,但是心思细腻,能从很多细枝末节理清事件的始末,在商界素有鬼才的称号。
他能说出这些信息,必然是有确凿证据,根本无需旁人验证。
良久之后,赵鸿信先行开口:“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江修的身份,那么接下来要当如何,是否该商量个步骤出来,总不能这样做以待毙,一味等待吧。"
诡异的,第三次沉默。
纵然江修被确定了是龙策军成员,还不足以让人忌惮。
让所有人无比惊恐的是那个万千星辰中,最为璀璨而辉煌的江落下!
全世界人都知道将落下,极其护短,哪怕只是龙策最为普通军士,他都一视同仁,更何况是归为自己的亲信。
沉重的气氛在会场内蔓延!
无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江修依仗的可不是一般的势利,难怪有这样的底气,敢直面几大豪族。
一涉及到边疆的江落下,即便是细枝末节的小事,或许他们的脑袋也会不保!
“不过是个虾兵蟹将,即便是龙策君又怎么样,这就把你们吓到了?”
“既然这样,那就主动求和吧!”周博厚阴阳怪气说道。
“怎么求和,现在还能和?”
未等父亲开口,周鹏煊抢先一步说道:“这条路行不通,望各位长辈还是死心吧。”
他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阳辉,你们年轻人不是和他打过交道,说说看吧。”赵鸿信淡淡的。
赵阳辉皱了皱眉头,而后苦笑道:“爸,江修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纨绔子弟了。”
“他如今心思难测,而且还有多名身怀绝技的高手护驾在旁,天家被逼一路背棺,天玉堂就曾经言明江修会与我们,不死不休。”
“天家覆灭,只是事先毫无准备,而我们只要齐心协力,便不会惧一个区区江修。”
“君浩,天玉堂当真说过此话?”李德昌转眸看着自家儿子,问道。
李君浩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诸位族长,想要和对方妥协如今看来犹如天方夜谭,江修回到江陵就是为了复仇,萧家和天家也是前车之鉴。”
“除非能证明江元洲的死与我们无关,否则的话……”
钱家大少,钱炫明说的晦暗不明,但其中意味大家都心知肚明。
此事无法善了,结局只有死。
“他的死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再商言商,我们出手收购也在情理之中,何来仇家一说。”
“说的不错,他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在江陵城可是百年旺族,如今需要向一个小瘪三低头认错,真是笑话!”
“江修只不过是龙策军的一个士兵而已,我就不信江落下会为他与我们几大家族动手?”
“最好是先杀了江修,然后制造一场事故,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此次边疆大败敌国,特准许军中将士回家中省亲,如今不过节日而已,真到了时间回归部队再追查起江修,到时候什么痕迹也没有,他们查无可查。”
“我觉得可行,提到龙策军,我们下意识就感到恐惧,但却忘了,江修只不过是个小卒子,难不成我们还怕他?”
“哼,纵然他现在有些本事,想对抗我们?白日做梦!”
刚刚还寂若寒尘的众人,如今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最后结论出奇的一致。
“既然大家都这么决定,那就不再多言,有我赵家出面,从地基请来两位武境大师,各位以为如何?”赵鸿信建议道。
李德昌笑了:“我儿子今为战区将军,让他带来一些精锐援助,也未尝不可。”
周博厚也立刻表态:“我也可以从表亲那里请来高手助阵。”
钱才良抠着脚,一副没皮没脸的形象,说道:“那我就从影卫军里请来暗杀的高手从旁协助,我们环环相扣,收拾他三头六臂也难逃如来神掌。“
说完,众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突然,赵鸿信重力一拍,直惊得大家立刻禁言,只听他厉声喊道:“能让我们几大家族联合出手,江修那杂碎也算死的其所!”
“不过我还要告诫各位一番,此事仅限于在场致人知晓,一旦泄露风声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建议最好签署保密协议,至此,我等要同甘共苦,定要让江修死无葬身之地。”
……
午后暖阳,江修半眯着双眸,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黑山静静立于身后,树荫笼罩的阴影下,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疆横踏步而来,手中拿着一份厚重的资料,恭敬说道:“少主,这些家族已经有了结论。”
江修接过后,轻轻瞄了一眼,随后挥手,纸片瞬间化为尘埃。
“少主,他们是活得不耐了。”疆横语气中满是戾气。
江修淡淡一笑,依然微眯着凤眸:“且让他们得意几天,然后再送份大礼,这样才算礼尚往来。”
风雨将至。
沉寂已久的江陵城变得暗潮涌动。
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寒流。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依然在议论天家背馆的震惊场景,那条长长的血路,至今还犹存在前,还未彻底消失。
犹如地狱之途,仅仅只是一眼,如坠深渊。
对于江铃的其他势力,可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林两家,自然是心生欢喜,特别是白云溪,自打上次家宴一别,就再也没有联系上江修。
而林琳一再坚持,想与江修重续前缘,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踪。
就连林建国也惊叹于江修的连番动作。
只因他,整个江陵动荡不安,面对女儿的执拗,最终还是没有吐口。
林家的前程全系她一身,如今江修底细不明,他不敢也不想去冒这个险。
还有不少人商界中人,更享受这样的格局转变,一动则机,不动则安。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力争上游,说不定能迎来新的机遇。
反之,如果不能明哲保身,在江修与几大家族的博弈中,万一被累及,他伤的不仅仅只是痛苦,说不定还会祸连全家,万劫不复。
连番灭了萧家和天家,谁不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如今,纵观整个江陵最为悠哉的,便是拍卖会上最先得知江修身份之人。
但,只能远远站着,不能说,也不能动。
因为未有江修许可,谁也不能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如鲠在喉的同时,也隐隐觉得莫名得激爽。
他们如今真的高高在上,亲眼看着这些家族如跳梁小丑,上蹿下跳,最终也只能步其天家后成,被强大如神祇的江落下全部埋葬。
然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瓜分他们的豪门夜宴。
不过此时,只能静静等待,看着好戏上演,大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