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一看，怕这小子闯下大祸。

“小壮，在你还没了解神云门底细之前，不能太为难人家，虽然他们势力一天天增加，但他们可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江湖道义的事，你只可以暗中侦察，懂吗？”

“我倒是觉得神云门不是什么好路数，一些牛鬼蛇神罢了，要不然哪有这种刁蛮的女孩出现。”

宁小壮对于司寇碧仙的霸道不讲理，连带着对神云门都不是很感冒。

铁牛语重心长地道：“小壮，凡事不可太武断，江湖你可没闯过，很多事是不能以常理推断的。”

宁小壮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没用常理推断。”

“那你怎么判断的？”

宁小壮笑道：“我是用歪埋推断，他们连一件事都没做错，就表示每件事都错。”

铁牛骂道：“别胡说！常理推断的都可能有错，歪理更不用说，你少给我乱来。好好准备一下，再几天就去天元大陆！”

铁牛知道小壮是个惹祸精，要是被他缠上了，十有八九不会作罢，他怕小壮一使性子，将“神云门”弄得一塌糊涂，虽然没有多大的事，但得预防人家害你性命。

铁牛正色地道：“回到天元大陆去磨练一下自己，别老是不务正业，整天混在赌场里，没出息！”

“喂喂喂！铁牛，你怼我还不够惨吗！要不是我福泽深厚，早就死在你手中。”

“小壮！不是要你吃苦，而是去磨练经验，就像今天，你要是有足够的对敌经验，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这么狼狈。“

铁牛说着叹了一口气。

“唉——更何况你的武功又这么差劲，真拿你没办法。”

宁小壮心中不服，冷笑道：“死铁牛，从小到大不都是你故意逼我学武、练功。耽误我大好的青春。从现在开始我不学了！你又能怎么样？我爹都不管我！

宁小壮想了一下又道：”再说了，不是我的武功不行，而是那丫头用袖箭暗算小田，我赶去救才挨了一箭。”

铁牛不屑：“你还嘴硬，这就是你经验不足造成的，如果你有经验，你就会想到小田在附近，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利用。所以，在打之前你应该叫小田走开，这样敌人就不可能得到这种机会。再说，要是你武功好，她的袖箭也伤不了你。“

宁小壮这回倒是没有反驳，呵呵直笑着。

铁牛继续说：”小壮，吃一堑涨一智，你以后要记着，和人过招时一定要无后顾之忧。否则，宁可错失机会，也不可冒险行事。如果你的弱点被对方知道了，并且制住了，你也差不多啦！到最后即使能反败为胜，但也都是惨胜，多不偿失！”

宁小壮乖巧地应了声：“是。”

铁牛看了小壮一眼道：“还有，有伤一定要治，不管是大是小都一样，敌人最有可能在你受伤时再来突击，伤没治好，动起手一定会吃亏，快去治伤，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了，那你还照顾个屁！”

“是！”

小壮低着头，心中一阵不爽。

”麻蛋，在外面被狗咬，回来还被说，真是倒霉透顶。”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铁牛突然大吼起来。

小壮当场吓一跳，连忙摆了摆手急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外面的狗咬人很厉害！”

“知道就好，滚去治疗。”

小壮暗笑不已。

其实，宁小壮伤得不重，伤口也浅，这个时候已经凝结。

但是。

铁牛不放心，当面叫小壮再拿出金创膏涂了一番。

小壮不敢忤逆，只得乖乖地照做。

铁牛当然知道，宁小壮的血液比普通人更有凝结的功效，这是他十几年逼小壮浸药水的原由。

但是。

为了让他吃到经验，知道有伤必须马上治疗的道理。

铁牛还是让他及时涂上金创膏。

待小壮涂好药水，铁牛又道：“小壮，这几天你要加紧练功，不懂的赶快问，趁这几天我们还在一起，还有机会切磋，否则你到天元大陆要问可就没人了。“

“是，我一定多用心点。”

......

此后这一个多月，宁小壮半步未出。

呆在家里认认真真地练功。

考虑到要离开铁牛，心中总是难受。

这十多年两人相依为命，从离开一刻，到即将离别之际多出许多伤感。

所以，这段日子里，宁小壮尽量听话，不吵嘴也不让铁牛生气。

铁牛对小壮期望很高。

除了加强武功“金针渡穴”和”凌波微步“以外，还说了一些常识及该注意的地方，以免他吃了暗亏。

时光如梭，转眼一个半月已过去。

这一天。

铁牛很早就起来，独自在庭院打着拳。

憨厚的老脸上沉重异常。

最后，停了下来，时不时地望着天空，偶尔还叹气着。

铁牛知道，小壮离开的时刻到了。

到底心中有些不忍。

一种空虚孤寂的凄凉感觉涌了上来。

许多年来，这种深得不能再深的感情已扣住他了。

良久良久。

“铁牛，你在外面吗？”小壮之声音已传出来。

“我在庭院。”

小壮走出。

铁牛摸着小壮头发叹口气道：“小壮你该走了。”

小壮没说话呆呆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望着远方。

“小壮，你该走了。”

小壮点点头，目光转向铁牛。

“铁牛，谢谢您的教诲，使我不致变成野孩子。”

“小壮，别说这个，这许多年来，那天你不在孝顺我呢？虽然有时候你恶作剧，但现在一想起，我也想笑，你给我的回忆太多太多了。”

“对不起铁牛，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铁牛再次摸着小壮头发轻笑道：“小壮你整理一下，今天就走，早去早点回来，千万别辜负了我的期望，我的一切希望在你身上了。”

“铁牛，什么希望？告诉我好吗？”

铁牛欲言又止：“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希望你这次去能快快乐乐的玩，安安全全的回来。”

“铁牛你又是要交代我替你办事吗？”

铁牛笑道：“事情并不重要，你到天元大陆玩顺便办就可以，成不成没有多大关系，你别放在心上。”

“那您总该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铁牛啜口茶沉思半晌才道：“没什么，只是你到天元大陆注意一下现在武林两大帮派“神云门”与“武道门”，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要注意些什么呢？”

“最近十余年来，江湖中有许多人失踪，这些人当中有年轻人，也有武功顶尖的高手，我觉得他们失踪和这两大帮派有关，你注意一下就可以，不必太认真。”

“失踪高手…神云门…武道门…有点复杂…”

小壮低喃了几句。

“好，我记得就是，还有其他事吗？”

“我有位朋友在滁州西天峰，有空你到那里走一趟，说我很想念他。”

“滁州西天峰……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铁字书生，喜欢穿白衣，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你去了很简单就可以找到他。

小壮笑道：“我一定把他给请来陪您……对呀！请到他我事情也办完了我可以跟他一起回来。”

小壮很高兴：“这不用几个月嘛！”

铁牛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玩得够呢？你放胆去玩，玩到有两种情况你才回来，第一，你发现有一种针很细，比我们用的金针还细，它有个名字叫黑血神针，记住黑血神针这四个字。你看到它时，就得马上赶回来。第二种情况，那就是武道明之大梵禅宗鸣钟二十四响时，你也得赶回来，无论你在做什么，都必须立刻赶回，千万要记住我的话知道吗？”

“看到黑血神针我可以马上回来，但大梵禅宗钟敲二十四响…我又不是每天都在大梵禅宗，说不定他们偷偷的敲，我没听到，这怎么办？”

小壮话中有话，他想既然听不到大梵禅宗的钟响，那他们必定是偷敲的，要不是偷敲，自然大家都听得到，他鬼灵精怪，脑子闪得比任何人都快，将来误了事，也能有个借口。

铁牛可不知道小壮心思，他道：“小壮，你不用耽心这些。武道盟大梵禅宗执武林牛耳，其分寺遍天下，若大梵禅宗钟响二十四下。不到半天整个大庚国的寺庙也都会跟着响二十四下，你只要不离开大庚国就一定听得到，我这次是要你到大庚国，你可不能乱跑。”

“原来如此，那我倒真的没法不听到了，好吧，你说说看黑血神针，又是怎么一回事”？”

铁牛星目微闪激动的道：“我只能告诉你黑血神针天下至毒，黑色而透明，比绣花针还细，被刺中的人，立即毙命，它也是你唯一的克星，你中了黑血神针虽然不会霎时丧命。但也全身瘫痪，如果七天之内不服解药，还是一样曾死，最可怕的地方是中了黑血神针之后，全身找不出一点症状，就像睡着一般，无迹可寻。”

“这么厉害法，我可要小心一点。”

“不过你放心，虽然天下有十二支黑血神针，但我想会出现的只有一两支，其他的都在一个人的手中。”

“谁？”

“他……”

铁牛顿了一下道：“那个人我见过，但不知道他名号，但我相信他决不会用黑血神针伤人。”

“若他的神针遗失或被窃呢？”

“这……这就很难说了，只要你小心，我想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小壮也想：“对呀！我不惹它，难道还怕它不成，大不了跑给他追嘛！”

想到这里，也不将“黑血神针”放在心上。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

铁牛从身上扯下一块铜钱大的玉佩，翠绿色，上面刻有图案，精致非凡。

“这是玉佩你带在身上多少有点防毒作用。”

“防毒？”小壮心想作个纪念也不错：“谢谢铁牛。”

说完将揣入衣袋里。

铁牛笑了笑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也收拾一下早点出发，也好早点回来。”

小壮点点头，反身走回屋里，随手包着那套替换之衣服，留恋一下四周景物，才走出庭院。

“铁牛，我收拾好了。”

“都带齐了吗？”

铁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道：“路上好用！”

铁牛知道宁小壮能赌，应该不会为钱所困。

但是。

穷家富路，况且铁牛现在也不差钱。

多带点钱总是不会错。

小壮接过手哽咽道：“铁牛，我走了，您多保重。”

说完已慢步往外面小径走去。

铁牛挥挥手笑道：“小壮，你也保重，别太任性，好好的照顾自己。”

“铁牛，师兄！再见……”

小壮一直想称呼铁牛师兄。

但铁牛都没答应，小壮只好在这一刻叫声师兄，以舒展地那许久之愿望。

小壮终于走远了。

铁牛望着小壮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小壮，再见了！”

说完热泪长流。

苍芎青蓝，流水滔滔，枯草摇曳，道尽离愁苦。

蹒跚与无奈，铁牛已怅然步回小茅屋，宁小壮仙居将从此而安静下来。

镇上。

大牛、小胖、小田、二楞子、小二哥、小龙、他们各自作了一个花圈送给小壮。

小壮戴上花圈，终于他还是走了。

望着小壮背影，李姐已在轻泣。

大牛他们也抽着。

小二哥没哭，但他那表情要比哭还难过。

他们都有一个愿望：“小壮希望你快点回来。”

小壮纯真的友情已深深留在他们心中，小壮的笑声再也无法使他们忘怀。

......

天元大陆。

青州。

白石山。

宁小壮怔怔地望着前面一个红衣服的女人。

这时。

那红衣服的女人说：“我是狐狸精，你爱信不信。”

说着晃了晃她的狐狸尾巴。

宁小壮自然不信，他刚到天元大陆，从落峡谷出来就碰到了她。

可那狐狸尾巴又是怎么回事？

宁小壮想，我十三岁，这红衣女子看上去有十六七岁了吧，虽然她自称五百岁。

红衣狐狸精用油腻腻的爪子撕开小油鸡，没形象地啃起来。

如果她不是这副吃相的话，宁小壮不得不说一声，这人挺好看的。

宁小壮问：“你叫什么名字？”

“尘九。”

尘九眼角微挑，斜着眼看宁小壮，戏谑地说：“你也想吃吗？”

宁小壮摇摇头，肚子咕噜一声。

尘九嗤笑道：“口是心非的臭小子！”

说着扔了半只鸡过来，宁小壮急忙接住了，没忍住诱惑，咬了一口。

宁小壮从落峡谷出来，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青州山林茂盛，宁小壮一不小心迷路了，才会碰到这狐狸精。

宁小壮盯着她的狐狸尾巴瞧。

尘九啐了一口，红着脸说：“小色狼，盯着女孩子的屁股看很不礼貌！”

哪里有女孩子会把“屁股”二字挂在嘴边。